言毅微微点头，与霓裳说了一声，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
“公子，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但是，能恳求你们答应我，随我做完一件事之后我再告诉你们一切，可以吗？”
言毅皱眉道：“一件事？”
“回一趟故乡。”
“回一趟故乡？”言毅眉头松开，“莫非还要呼吸不一样的空气，才能把话说得明白？”
“是的。”商余生点点头，轻声道：“我想在死之前，能呼吸那里的空气，然后死在那里。”
言毅知道他的意思，淡淡道：“暂时不杀你。”
“呵呵，公子不是说我给的答案要是令你不满意，便杀了我吗？”
言毅盯着他看了几秒，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你走不出这个地方，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抵债。”
“杀道之债？”商余生挑挑眉头，“这是梦，还不了债的。”
“是梦，也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所以在此行善能被公子接受？”
言毅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公子原来是这么想的。”
“怎么，莫非你更想死？”
“当然不是...呵呵，老乡的福利待遇真好，可以不用拿命去还债。”
“……”
言毅开始摩拳擦掌。
商余生摇头失笑，道：“公子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你到底什么意思？”
商余生笑容淡了些，声音依旧平静：“在我说出那些话后，或者说到一半的时候，会有人杀了我，那个人不是公子，公子也阻止不了，所以我想在说之前，能回到故乡…落叶归根。”
“……”
说话说到一半会有人杀你？还阻止不了？
言毅皱着眉头，与霓裳对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问道：“何人杀你？难不成发展轨道变了，这地球上还有其他强大的修道者？”
“不。”商余生摇摇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道：“那个人就是我。”
“？”
“我会杀了我。”
“……”
“……”
你会杀了你…
言毅木然的看了他一会，而后眼中怒意渐起。
你这贱人是不是以为本公子说了不杀你，就真的不杀你了？！绕来绕去还要搞人心态，是不是觉得你很快乐？！
他伸手就要去拽下脖子上挂着的黑剑。
一只小手拉住了他。
“师兄，你先别生气，先听他说说理由。”霓裳传音道。
她没有言毅打人的想法，主要是她对梦的了解远超于言毅，知道在此规则下，商余生确实是不会做出什么搞人心态的事的，虽然可能说了谎，但起码这谎话不会带有坏心眼……除非凭他目前的状态，能反抗道主之力。
谁知言毅发怒的眼神卡了一下，猛的皱眉道：“你在帮他说话？！”
“额？”
耶？
我哪有帮他说话了？
“我要打他，你要拦我？”
“......师兄，他确实反抗不了啊...”
言毅怒道：“然后呢？！”
“......”
然后...然后就先别杀他啊。
霓裳张着小嘴...什么情况？
“我就是在帮师兄解谜啊，要是师兄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就没法知道后面的事了。”
言毅的表情突然缓和了，“是这样？”
霓裳对他的情绪变化摸不着头脑，懵懵的点头道：“嗯。”
“真的？”
“真哒。”
听到这番解释，言毅眉头才完全松开，道：“行，既然你开口了，那就听他说说。”
霓裳摇头失笑，道：“那个谁，能解释一下你这句话的意思吗？”
“那便请二位随我走一遭，如何？”
“这句你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无法解释？”
“公子何必这么问，这个问题与公子之前想知道的，是同一种性质的。”
言毅手指在腿侧敲了几下，淡淡道：“既然是同一种性质的，那也就是要一起回答。我们若是硬不答应你这要求，你便不说？”
“为何不答应？”
“我严重怀疑你在说谎，虽然不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至善的世界。”
“善良和谎言，可以并存。”
“公子，我没有说谎。”
“也许。还有其他原因，让我并不想这么做。”
“什么？”
“已经给过你脸了，不想再给了。”
“额...不说就杀掉是吗？”
“我不是大好人，却也不是烂人，话已出口，你可在此苟活。”
“……”
那到底什么意思？
你这人说话怎么奇形怪状的，没有逻辑？
商余生抿嘴沉默了一会，然后自嘲一笑，道：“便是不去，我也会说的…另外一个我做出的事，确实太过分，我可以理解公子一直淡漠的态度，以及为何那么容易被我激怒。”
“继续。”
商余生晓得言毅耐心已经耗尽，也不再绕弯子，轻声道：“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停！”言毅抬手打断，站起身来，道：“走吧，到黔南走一趟。”
“……”商余生愣愣的看着他，道：“公子是何意？”
“想家了，想回去一趟，正好，顺路。”言毅淡淡道。
“啊？公子怎的突然…”
“去不去？”
“去！”商余生很认真的点头。
霓裳看着言毅，低声传音道：“师兄，怎么了？”
言毅传音说道：“他若真是至善之人，那不管我们答不答应他的要求，他都会帮我们的，若不是，就直接杀了。”
霓裳愣了愣，然后轻轻点头。
“反正咱们也要去黔南，在哪说都一样。当然，我还是觉得他有问题。”
“师兄…霓裳明白。”
霓裳本来想说：师兄你没悟梦之道，体会不了这种在道主境界下的连反抗都找不到方向的无力，这商余生不过问道境而已，完全抵挡不住。
可是感受到他内心的谨慎，霓裳便没将话说出口…他是师兄，啥都听他的就行了。
“走吧。”
言毅朝着网吧门口大步而去，毫无留恋。
此地既无联盟，那就没有需要留恋的东西，只是一个人多嘈杂的环境罢了。
虽然真的很失望，但还是拉回现实吧，好好想想怎么能顺利通关然后拿到这一份黑暗，回到真正的地球，回到真正的联盟。
三人出了网吧，言毅看着湛蓝的天空，道：“你会飞吗？”
商余生点头，“当然，我是问道境初期。”
“嗯。”言毅转头看着霓裳，道：“要去我老家了，开心？”
霓裳笑容满面，“开心！”
“开心个屁！”
“额？”
“你给我安分一点，我知道你一天到晚都是些奇怪的心思，等事情结束之后才能再开玩笑，明白吗？”
“……？”
商余生在一边后仰…这师兄妹是咋回事？刚刚不是和睦得很吗，怎么突然就轰起来了？
而且...奇怪的心思？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说法？不应该是反过来的吗？？
作为当事人的霓裳，满脸愕然，沉默了一会，小脸跨了下去，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
事情结束之后就可以“开玩笑”了是吗，我明白了！很简单的道理嘛！
看着她阴沉的俏脸，言毅内心并没有表面这般平静，暗自咽了口唾沫，却是丝毫没有道歉收话的意思…既然出去之后无论如何都要面对，那还不如把逼装完了再死，起码当下是快乐的！人就要活在当下，而不是去思虑未来！
“你有钱吗？”
“嗯？”商余生指着自己，道：“公子是问我？”
“废话，我们两个哪有人民币！快拿一百过来，我去买包华子，想抽烟了！”
“……”
这么理直气壮？商余生默默的递过一百块钱。
言毅拽过钱就朝一边的商店走去。
”老板，来包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