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刚出门，人就被顾修止给拉住。

“瑶瑶，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云瑶莫名感觉耳朵有点疼，但，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视线，不经意的和门口的阿呆对上。

容貌精致的男孩，正呆呆的看着房门的方向。

“他死了吗？”

云瑶没有回答。

“我答应了他，会替他照顾你们。”

阿呆“哦”了声，已经彻底知道了答案。

“他死了啊。”

“也是，义父说他命数用完了，就像是爹爹和娘亲用完了铜板会饿死一样，他也去天上当星星了吗？”

阿呆转过头看着云瑶。

“姐姐，我知道，你们是因为义父做了坏事才想要抓他的，他和阿呆说，他是个恶人。”

“可他养活了我，养活了大家，这也算是恶吗？”

“究竟，善是什么，恶，又是什么？”

最后，云瑶是怎么回答他的，她也已经忘了。

她只记得，她安排了人将钟国公安葬，这件案子，最后，也以凶手死无全尸作为结局，成功安抚了躁动的民心。

这桩让大理寺头疼的案子终归还是解决了。

晚上，云瑶合上了眼睛。

光怪陆离的梦里，她好像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穿着富贵又体面的少年。

那少年正在挨打，被打的哎呦惨叫，夫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钟梁玉啊钟梁玉，你不是真的无能，甚至老夫教出来的学生里，你是最聪慧的，却为何总要做出这般纨绔的模样来？”

“你父亲可就你一个独苗了，你倒是争气啊！”

她委屈极了，说出口的，是少年的声线。

“夫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课，夫子你也不用找这种借口打我啊？”

“聪慧什么的，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嘿嘿。”

夫子被她气的绝倒，她却浑不在乎，转眼又到了街道上，和几个狐朋狗友去了青楼，她们年纪还小，去了也不是为了喝茶，看人跳舞。

而是坏心眼的偷窥。

她打发了其他朋友，随便挑了个房间偷看。

香艳刺激的画面没看着，却听见她父亲曾经的好友苏文，搂着几个貌美的姑娘，正和几个官员吃菜喝酒。

“你说那钟国公，真是惯会装模作样，早年间说是看上了个有相公的小娘子，话里话外都是让哥几个弄过来讨好他。”

“我可不得按照他的意思做事吗？话说那蠢女人也好骗，找个小姑娘说是要她帮忙，一下子就给引到巷子口里逮住了。”

“虽然最后那娘子家破人亡，还上吊了，但这也不是咱们的错啊，要不是她那死鬼丈夫跟上来，哪有这么多事？”

“闹出了人命，要我，躲还来不及，偏偏他看着人家那小崽子长的像他娘，就动了那什么恻隐之心，非要收养，整的跟个好人似的。”

“接回来后，自己两个亲生的都没养活，一个外人倒是如珠如宝的养的好。”

“真是个白痴！”

其他人听了，也跟着附和的笑起来。

云瑶听的一脸莫名，只觉得突然就很想吐，她一低头，结果，看见了自己手上无端冒出的鲜血。

那刺目的颜色吓了她一跳。

巷口，尖叫，娘亲的求饶以及父亲的哀嚎，就这么浮现在了耳边。

她眼睛里开始本能的流泪。

爹爹和娘亲狰狞的脸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你当时明明也已经在巷子口，你明明看见了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躲着，不来帮我们？还认贼作父？”

“你记得，你才五岁，却都记得！”

一眨眼，钟国公家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也冲着他流下血泪。

“梁玉，我们对你这么好，真心把你当弟弟，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们死了，爹爹对你就更好了，你这是鸠占鹊巢，你这个恶人！”

云瑶受不了了，她抱着脑袋尖叫一声，不知跑了多久。

而后，她猛然摔到地上，疼的撕心裂肺。

女人同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钟国公家的小公子吗？怎么摔跤了？”

她抬起眼。

兴许是那双眼里的恨意和恶念太浓。

那看不清楚容貌，只知道，应该是绝美的女人怔了一下。

而后，那女人对她笑。

犹如恶魔的低语。

“说起来，钟国公这家伙，这段时间的手伸的也太长了一点，居然还想把你送去给二皇子做伴读，我的书里，可没有这茬。”

“有的人，生来高贵，有的人，却连生死都只能做其陪衬。”

“但，总有人搞不清楚这种事，试图冒出枝桠来，扰乱一切。”

“这个世界，不在我设定里的人似乎有点多了。”

“小公子，我有一个道具，实在很适合你，你要不要，帮我修剪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