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凡奕按住言景溪的后脑,将她护在怀里。
“……”言景溪发出沙哑的声音询问,“是小宋吗?”
“不确定。你待在车里,我去查看。”凡奕拍拍她的背,“一个人可以吗?”
言景溪点头,她全身冰凉。
小宋发给她的那条消息,是在跟她告别。
如果她早点发现,早点赶来,是不是可以制止,是不是可以挽救。
凡奕撑着伞站在车头,雨点落在伞上,汇聚成雨线从边角滑落。
他在打电话,但是言景溪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
车外的人越来越多,警车救护车停在吉普车后,下来更多的人。
凡奕跟警方讲述经过,表情凝重的看着医护人员盖上白布,将小宋转移到救护车里。
担架从言景溪这一侧经过,言景溪落下车窗,想送小宋最后一程,忽然看到她的手从担架上滑下来。
“等一下!”言景溪跳下车。
小宋的手臂上竟然有个纹身,颜色很浅应该还没有完成,虚线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只狐狸头。
“无关人员不要触碰尸体。”医护人员挡开了言景溪。
言景溪后退一步踩到水洼里,鞋子跟裤脚都湿了。
头顶的雨忽然被遮挡,凡奕不悦道,“怎么下来了,快回车里去。”
“小宋她……”言景溪的喉咙里卡着什么,吞不下也吐不出。
她撑着车门干呕了一阵,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水气。那双潋滟的翦眸看向凡奕的时候,迸发出质疑的目光。
“警方会处理的,你先上车。”凡奕掐着言景溪的手臂,把她塞回车里,关上车门。
言景溪再清楚不过,小宋不会自杀。她父亲重病,哥哥有残疾,全靠她一个人养家。
照顾白欣的工资很高,但也不能满足小宋家的需求,所以她趁白欣睡觉的时候,会做一些小手工托人卖掉。
就在阮明浩走后,凡奕照顾白欣的起居,她就再也没有见小宋做过手工,而且她对凡奕莫名的惧怕,不得不让她产生怀疑。
“凡医生,鉴于您是目击者,后续有什么需要还会再联系您。”警方跟凡奕握手。
“只要我不在手术室,随时恭候。”凡奕朝车里看了一眼,“我朋友是来跟死者借书的,看来也不能如愿了,如果联系上死者的家人,麻烦您告知我一声。”
“好的。”
凡奕返回车上的时候,裤子鞋子都湿了。
他抽了纸巾擦手,用不太脏的一面擦鞋:“警方检查过天台,栏杆上有明显的踩踏痕迹。虽然没有公布,但是我感觉应该是自杀。“
“……”言景溪裹紧毯子,清冷的眼神盯着后视镜,默默的看着小宋的手又滑下了担架,又被医护人员放回去。
小宋不怕辛苦,但是怕疼,怎么可能去纹身?
还是纹一个……狐狸头。
“这么大的雨……痕迹都被冲没了吧。”言景溪突然道。
“嗯?”凡奕抬头看她,“你怀疑小宋是被杀的?理由,动机。”
“直觉。”
凡奕轻嗤了一声,把纸巾丢在车门上的储物格里,“这车成了证物,暂时不能开。我给顾二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到。”
“……!”言景溪一激灵。
“抱歉,他好像很生气。”凡奕无奈道。
言景溪已经可以预见顾霆意会如何发疯。
连住院部都不准她出去,出去也规定时间的控制达人,自己不仅逃脱了他的掌控还是在他好兄弟的帮助下。
他可能会当着警察的面家暴自己,或者干脆把凡奕的车当成出气筒踹几脚。
惴惴不安的等待时间不算长,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出现在小巷子口。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撑着黑色的伞,就连英俊的五官都是黑的,他踩着风裹挟着雨,缓步而来。
让言景溪意外的是,男人打开副驾驶门的动作很轻柔。
淡声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