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绍瑜的声音传来,“万一塌了呢?你们倒不要紧,我一个记录者也不在乎多死一回,但姜许是个普通人,死了也许就没有下一世了。”

张清桐道:“那要不这样?我跟她签个员工约,把她变成研究所的员工,这样她就能不老不死了,哪怕受了伤也会迅速恢复。”

姜许道:“多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外面那玩意儿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决?我想要一个确切的时间——我还得回去上班呢,没空在这儿跟你们磨蹭!”

张清桐却道:“温峰没告诉你么?你这段时间应该走不了了。”

姜许变了脸色,“为什么?”

张清桐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蒋绍瑜终于走了过来,对姜许说:“你别理他,我们就去找温峰。”

张清桐道:“你们找他也没用,这就是他的意思。毕竟把姜小姐弄过来的,是他不是我。”

姜许却福至心灵,一下子想通了关键,“是不是因为大小姐?”

张清桐笑了笑,这回倒是真心实意,“既然你知道,就乖乖在这儿待一阵。谁让你投胎做了温峰的女儿?温柔可是被盯了二十多年,而你最多被盯个二十天罢了,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姜许并不认同,“那是你们的事!凭什么最后要我来承担后果?”

她坚决要去找温峰,张清桐乐得看戏,直接带她去了。

见了温峰,他也是类似说辞,反正真正原因一字不提,能说的全部都是敷衍之辞。

最后大概是他烦了,吩咐人把姜许的手机拿过来,硬塞到她手里,“你拿去玩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许接过手机,一看又是没信号,根本联系不到外界,也处理不了工作。

但温峰已经跑没了影儿,再想找他恐怕也不容易,何况楼外面还有个东西堵着路,只靠她自己的确走不了,只得不甘不愿忍下这口气。

她回了房间,蒋绍瑜却给了她一把钥匙,“刚才温柔来了,给了我一把钥匙,对面的,你过去还是我过去?”

她接过钥匙,闷闷不乐道:“你都把钥匙给我了,不是明摆着要我过去吗?”

蒋绍瑜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着,毕竟这边的床我睡过了,那边却是新的,我怕你介意。”

“行行行,我知道你心地善良!那我过去了。”

“等等!”

“怎么了?”

蒋绍瑜欲言又止,纠结了摸约有一分钟,才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白晚珠?离她远点儿,也离宋安远点儿。”

姜许十分奇怪,“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们?再说宋安不是你弟弟吗?前世的弟弟到今生就不算了?”

蒋绍瑜却微微一笑,“记录者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我。你有黎镜生照应,想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并不难,有些东西你别碰,碰了就会被拖下水,不值当。”

姜许同他分手快十年,关系早没有当初那般好,有些话想说又不觉得不合适,只能点一点头,捏着钥匙往对面墙前一靠近,自有大门浮现出来。

对面也是一室一厅,但面积要更大,装修也更精致。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有灯,每间房都有,一打开就是满室明亮,令姜许十分满意,终于不用担心她的眼睛会被明灭不定的光给晃瞎了。

冰箱里堆满了食材,品种繁多,质量也相当不错。

她随便炒了个两个菜,但可能是食材本身的缘故,虽然她没有加糖提鲜的习惯,每道菜却自带些许甜味,吃完后残留在嘴里,久久不散。

然后她发现不光是菜,连水也是,和隔壁比明显偏甜,还不如牛奶清爽解渴。

因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点意见也不好提,而且又不是真难吃,仅仅是她不太习惯罢了。

吃饱喝足,她把用过的餐具通通塞进洗碗机,拿起手机坐到摇椅上,开始查看之前没来得及看的消息。

现在的时间是一号的下午五点,收到消息的最近时间是三十一号的三点零五,陈纵发的,问她在哪儿,人怎么不见了。

没有信号和网络,回陈纵消息肯定是回不了。

更糟心的是,她准备送厂里人去旅游的事还没提——其实提了也没用,那么多人,不花个几天工夫根本安排不了,再加上费用又大,没她签字,底下人也不敢自作主张。

“最好他们都没事,不然……”她看着屏幕,脑子里闪过了温峰的脸,忽然觉得无比厌烦,便扔下手机,想去洗个澡,松懈一下连日来的紧张神经。

卧室里有衣柜,乍看之下不算大,打开后却别有洞天,里头竟还藏了一间房,至少有二十个平方,比她现在用的衣帽间还要大。

她隐约觉得有哪儿不对,可双腿却自顾自地迈了进去。

房间里有股香甜味,淡淡的,夹杂着长期空气不流通所导致的闷,闻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脑子有些晕,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衣服都挂在横杆的衣架上,没有分门别类,裙子裤子上衣等穿插着乱挂,偶尔有两套明显搭配过的,专门摆在最前头,与她自己的习惯很像。

转了两圈,姜许发现所有衣服不论款式质地,通通都是素面的,没有任何纹路,尤其是一些外穿的衣服,看那剪裁形状,就应该弄成花里胡哨的才好看,现在这样太单调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除了衣服,这里还有一个化妆台,两旁各有八个抽屉,塞了不少首饰,都是半成品,残缺不全的,不是少了吊坠上镶嵌的宝石,就是表盘子里的碎钻不翼而飞,留下一圈窟窿——多看两眼,强迫症都要犯了。

姜许看罢,就是开始挑选今晚要穿的衣物。

说来奇怪,明明她是第一次来,打量的时候也匆匆忙忙,并没有看的很仔细,偏偏真到了要挑的时候,她却直觉的知道要找的东西在哪儿,哪件是新的,哪件又是穿过的,可以说这里每件衣服的状态她都了若指掌。

此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度升腾而起。

她赶紧拿完要拿的衣服,冲出了衣柜,再迅速把柜门合拢。

回过神来,寂静的房间里,她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把衣服放到床上,又从中捡了一条睡裙与内裤出来,钻进了浴室。

温度正好的水流劈头淋下,她洗着洗着,烦恼悉数被冲走,等出来时已经忘记她在焦虑什么,只剩下一点点似有若无的不安。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