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负手站在门边上,目光阴冷地盯着云墨沉,双唇紧抿,颇有杀气。

明明设局害人的是他,此刻却弄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本宫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人在天牢,却那么神通广大,能控制外界的事件走向,真是厉害。”

云墨沉笑道:“厉害的不是我,是我那位冰雪聪明的王妃,如果没有她帮忙,我没这么容易脱身。”

说这话时,字里行间竟然还带着点自豪。

一想到盛六月做戏把所有人都骗了,害得自己放松警惕,完全没去防备她,太子肚子里的火就更盛,简直能把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是你指使她跟我套近乎,并讨好我母妃,做出要攀附我的假象,是不是?”

“是她的主意。”盛六月早就猜到,云墨沉被抓后,太子和吴贵妃会把一部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或报复她,对她下手,或防备她,不让她为云墨沉翻案。

因此要想顺利办事,就得先打消他们的念头。

当日她去大牢看望云墨沉的时候,就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当然,盛六月估摸着也没想到,太子会去跟她提娶她的话。

“不可能!那女人怎可能如此精明?”

由于骨子里就看不起那草包之名在外的盛六月,太子始终没真的意识到,现在的盛六月,已经跟一年前那个草包小姐全然不同,总认为她只是按照云墨沉的指导行事。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对手的实力都看不准的话,注定是要失败的。

“信不信随你,”云墨沉没兴趣跟他多谈,“我还急着去看望太后,失陪。”

说完便拂袖而去。

太子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走远,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今日之羞辱,来日一定加倍奉还!但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忍。

太后上了年纪,睡眠少,睡了三个多时辰,实在睡不着,便起身用早点。

云墨沉到的时候,才吃完不久,精神头也正是最好的时候。

“沉儿,你没事啦?让哀家看看,哎哟,都瘦了一圈,是不是在里面被虐待了?”太后拉着他问个不停,满脸都写着“心疼”二字。

云墨沉把她扶回去坐着,笑道:“我好歹也是王爷,谁敢虐待我呢?皇祖母不用担心,我很好。”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太子和吴贵妃肯定收买了大牢里的人,故意苛待你。”

太后虽然担心,却并没有去看他,并非不想去,而是身体不允许,倒是派了人去大牢传话,让狱卒关照云墨沉,但她也明白,那恐怕作用不大。

“他们在牢里有人,我也有,所以他们没能整到我。”

云墨沉这说的是实话,在天牢当差的人当中,很大一部分都曾受过他的恩惠,甚至不少人是他暗地里弄进去的,所以,太子的人根本使不上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如此,他还是中了毒,那毒从何而来,却是稀奇,还要好好查一查。

“那你昨夜突然晕倒是怎么回事?”太后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腕问。

“是我一夜没睡,太累了导致的,现在没事了。”

“果真没事?”

云墨沉坚定地点点头:“没事。”

太后总算把心彻底放下。

两人聊了一会儿,云念熙也来了,说起这次的事,太后说:“这回还真多亏了六月那丫头,沉儿,你往后要好好待她,千万不可辜负了人家。”

云墨沉微微颔首:“孙儿知道。”

离开的时候,云念熙火急火燎追出来,说要跟着一起去三王府,向盛六月道个歉。

“上次见到三嫂的时候,我跟她吵了一架,还说了些跟不中听的话,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误会了,我理应去找她道个歉。”

“当时你不知情,说出来的话你三嫂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就不必记着了。”云墨沉宽慰她道。

“另外,她这几天忙进忙出的,累得够呛,现在需要休息,我来之时,她便在睡觉,这会儿你就是去了,恐怕也见不着清醒的人,还是改日吧。”

云念熙听他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遂点头说:“那我过两日再去看望她。”

回到王府,云墨沉听下人说盛六月还在睡,便没去打搅,进书房后处理了些事务,把随影叫来,吩咐他去一趟天牢,调查一下那毒药的来源。

之后不久,听说盛六月醒来,他就迫不及待地起身过去。

盛六月刚洗漱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将刚簪好的发簪取下来。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珊瑚,便说道:“珊瑚,我之前买的那支木兰簪子呢?怎么不见了,快帮我找找。”

“一支发簪而已,不见就不见了,还找什么。”

盛六月猛然转身,看见云墨沉正靠着屏风看她,看脸色似乎不太高兴。

“你不明白的啦,东西不见了我心里硌得慌,非得找出来才舒服。”

云墨沉皱眉,“你究竟为何这么喜欢那支簪子,莫非真是跟二哥有关?”

“你想到哪儿去了?”盛六月无语,“那簪子是我自己看上的,我能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就不买了,你说是不是?”

这话貌似也有那么一些道理……云墨沉思忖片刻,说:“不用找了,那簪子是本王拿走了。”

“什么?”盛六月震惊,登时好气又好笑,“你拿走它干嘛?难道还想自己簪啊?”

这家伙,吃醋就直说呗,又不会少块肉,非要这样别别扭扭的。

“快还给我。”她伸出手去向他索要。

不料云墨沉直接将其握住,直接裹进掌心。

温暖的触感从手背蔓延开来,如电流般直达盛六月的心房,令她的心微微一颤。

“干什么?耍流氓啊?”

云墨沉扯开唇角,轻笑一声道:“本王现在还是你的夫君,牵牵你的手不是很正常?怎么就耍流氓了?”

“未经允许牵我的手,就是耍流氓。”盛六月感觉脸烫得厉害,忙低头躲开他的视线,想挣脱手,却没成功。

“六月,谢谢你。”云墨沉牢牢抓住她的手,真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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