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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六月被一串急促的敲门声闹醒,披了件外衣便去开门。

两个沉月楼的人扶着重伤云墨沉站在门口,焦急道:“三王妃,楼主伤得不轻,您快给他看看。”

“进来。”盛六月立即反应过来,云墨沉是刚从云来客栈回来。

她一边取来药箱给已陷入昏迷的云墨沉清理伤口,一边问:“王隗呢,他情况如何?”

手下答道:“我们二人带着王隗回来后,又赶忙回去接应断后的楼主,现在是另外两个弟兄在照看王隗,所以他现在如何,我们也不清楚。”

云墨沉一个人断后?

盛六月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是把自己当铜皮铁骨了不成?

等他醒过来,一定得好好教训他!

云墨沉身上有多处刀伤,但好在都不在要害,主要是伤后未曾及时止血,体力消耗又过大,现在才会昏过去。

盛六月给他撒上特制的上药,再缝合好伤口,待几道伤处全包扎好,又写了张药方,交给手下。

“快去抓药,熬好给他服下。”

“楼主应该……不会有事吧?”另一手下问道。

“不会,一两个时辰内应该能醒,放心吧。”盛六月洗了个手,转身道:“带我去看看王隗吧。”

王隗被安置在了二楼的客房内,此时也处在昏迷中,同样一身伤,跟朱秀云一样,都是遭受虐打所致。

但不同的是,他的昏迷并非因受伤,而是中毒。

“你们找到他的时候,人就已经昏倒了吗?”

手下摇摇头,说:“不,他是半路上吐了两口血才倒下的,原本还能跑呢。”

伤成这样还能跑,说明这人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盛六月思及此,决定先配制解药,之后再治伤。

“你们照看好他,有什么异常立刻来叫我。”

说罢便返回自己的客房,专心配药。

一个时辰后,盛六月拿着解药出来,让人喂给王隗,自己则去看看云墨沉。

推门进去,看见人已经醒了,并正撑着床板要起来。

“干什么呢,小命不想要了是不是?”大步过去,把他摁回去,满面怒色地瞪着他,“昨夜还说不去,结果瞒着我去了,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半夜睡不着,突然改主意了而已。”云墨沉因喉咙干涩,声音很哑且无力,嘴唇是白的,一点血色也看不到。

“能否请王妃给我倒杯水喝?”

盛六月看他这样也挺可怜的,心头火消下去一点,倒了水来,抬起他的脑袋,喂给他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担心我跟着去掺和,给你们添麻烦,所以特意避开我,我都看透你了!”

云墨沉喝了水,喉咙舒服许多,连呼吸也跟着顺畅了,薄唇微微勾起。

“不是这样,你别多想。”

事实就是……确实是这样。

不过,他更在乎的是盛六月受伤。

“王隗怎么样?”

盛六月没好气道:“他比你好不了多少,也半死不活的。”

“那……”云墨沉一激动,又作势要起,盛六月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肩头,强行把他按回去,训斥道:“再折腾我就不管你了!”

方才一下起急了,牵动胸口的刀口,云墨沉疼得闷哼了一声,躺回去乖乖挨训。

半晌才回过气来,说:“以你的医术,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吧?否则我这身伤就白挨了。”

“这个事不用你管,先管好你自己吧。”盛六月看着他就又心疼又来气,索性出去。

刚起身,腕上一凉,云墨沉眼巴巴地问:“生气了?”

“没有。”盛六月挣开他的手,直接出了门。

云墨沉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胸口,摸到一手的血,是伤口裂开,又流血了。

想不到那些北羌人不止凶狠,还很精明,早就有防备,他虽带了人去,毕竟寡不敌众,围攻之下受了伤。

等把伤养好,定要想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盛六月又到楼上,王隗的房里,给他把了脉,再又退出来,让人帮他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换了干净的衣物再进去。

“药方给你,快去抓药。”

“他的毒还没解么?”手下不明所以地问道。

“快解了,这两张药方是给他治伤和补身的。”盛六月说着,取出针包来,坐下给王隗施针。

扎完针,起身吩咐道:“他随时有可能醒,所以不要离开,人一醒就来叫我。”

“遵命。”

之前云墨沉就吩咐过手底下的人,以后王妃的命令就跟他的命令一样,必须遵从,因此几个手下尽管对盛六月有些不服气,还是事事都照她说的做,礼数也周到。

盛六月也知道他们是看在云墨沉的面子上,才事事听从,心里的火随着慢慢地消下去。

回房喝了几口水,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再去看看云墨沉。

云墨沉因身上有伤,又才喝了药,睡得昏昏沉沉的,脑子不大清醒,可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仍然条件反射似的睁开了眼。

只是,他看着站在床边的盛六月,视线有些模糊,还以为是眼花出了幻觉,复又闭上眼,嘴里念着:“真是魔怔了……”

盛六月并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看他状态不太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再摸摸他的额头,这才发现是重伤引发高热,转头叫人去打冷水。

忽然眼睛又瞥到云墨沉胸口白衣上染的点点猩红,揭开衣襟一瞧,双目蓦地瞠大。

是她疏忽了!

叹了一声后,盛六月赶紧拿来药箱,给云墨沉重新处理伤口。

“叫你别乱动你不听,现在可好,弄成这样,疼死你活该。”

她虽嘴上骂得狠,手上的动作却有意放轻,尽量不弄疼他。

清晰的痛感传来,云墨沉总算彻底清醒,才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幻象。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

盛六月忙着上药,看也不看他,直说道:“对你这种人就不能太客气,否则你长不了记性。”

云墨沉咬牙忍着疼,额上已沁出一层冷汗。

不过,他明白,盛六月之所以这么气,主要还是因为他受了伤,她是在乎他。

如此,伤口再疼,也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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