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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盛六月腰酸腿疼地起来时,云墨沉已经去上朝,早没影儿了。

洗漱完毕后,又让珊瑚帮着梳好妆,她扶着腰暗暗骂了十几句,这才到堂屋用早点。

“王妃,您怎么今天总揉腰啊?不舒服吗?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看看?”一小丫鬟十分天真地问道。

“请什么太医,我自己就是大夫,没事,小毛病而已。”盛六月说着,又幽怨地骂了云墨沉两句。

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哼哼,以后别想再碰她!

珊瑚端着热茶过来,打笑道:“王妃这是给幸福的,小桃你不懂啦。”

“幸福的?”小桃抓了抓脑袋,一脸懵逼。

盛六月横眼瞪了珊瑚一眼,气道:“你没事做吗?搁这儿说风凉话,快滚!”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做事。”珊瑚捂着嘴跑开了。

抿了两口香茶,再看向窗外盛开的桃花,盛六月忽然间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也还可以。

由于身体“不太舒服”,盛六月便不准备出门,只躺在藤椅上休息,什么也不做,连老管家来请她主持府中内务,也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打发了。

下午,靠在软榻上,正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忽然被人摇醒。

“王妃,宫里来人,说是皇上秘密召见您。”珊瑚皱着眉头,一脸忧色道。

这丫头越来越敏锐了,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

盛六月瞬间清醒过来,起身换了身庄重的宫装,离开时对珊瑚道:“赶紧派人去通知王爷。”

在尼姑庵的时候,她就感觉皇帝有想活剐了她的意思,但碍于太后等人在场,不好动手,原以为至少看在儿子的面上,且事情又过去了,他便不会再计较,想不到还是逃不掉。

皇帝这个人确实是痴情,也绝情,大度也狭隘。

抵达皇宫后,盛六月被宫人领着,直接到了皇帝的寝宫。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春风转凉,还没进去,盛六月就感觉到了里面的杀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激起鸡皮疙瘩。

门口几个侍卫把守,殿内却只有两名宫人守在一左一右,皇帝坐在案前看书,十分安静。

盛六月缓步走进去,福了福,恭敬地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放下书卷,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看她,先打量了两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跪下!”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盛六月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不照做,因为相比起膝盖,她这条小命更为重要。

于是乎,她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低着头一声不敢吭,等着皇帝继续说。

“尼姑庵的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皇帝轻拍了书案一记,怒然瞪着她,“你故意唆使太后,引朕去那里,目的就是要让朕看到那不堪的场面,是不是?”

他的话音越来越凌厉,每个字都满含了怒火,盛六月心头跟着一颤。

皇帝又不是傻子,一开始没察觉很正常,但时候若还不能察觉,那他也不可能当这么多年的一国之君了。

“六月只是希望,皇上能认清吴贵妃的真面目,不用再为情所困,可是我若直接对您说,您肯定不会相信,是以,我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

“笨办法?”皇帝冷笑,“你同时利用了朕与太后两个人,可聪明得很呢。”

盛六月无语,皇帝当然不是在夸她,世上哪有人敢利用太后与皇帝?利用了的,恐怕都已经死了。

思及此,她再缓缓抬起头,看向皇帝,果然看见他身上杀气正浓。

舍不得杀吴贵妃,就要拿她撒气么?这种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皇上,六月知错了,请皇上恕罪。”

皇帝继续冷笑:“就跟吴贵妃一样,现在才知错,会不会太晚了?”

盛六月心头一凛,微微蹙眉,对背叛自己的吴贵妃下不了杀手,对揭穿丑事的人反而能,真是绝了。

“有你这样的女子在老三身边,迟早也是个祸害,会把他也连累,朕今日就做一回主,把这个祸害除了,省得日后后悔。”

盛六月猛地抬头,正要说什么,门口的侍卫已经进来,扭住她的双臂,将她按在地板上。

地板是暖的,但盛六月的身心都是凉的,她看着宫人端了毒酒过来,用力挣扎却没有半分效用,只能咬紧牙关,不让酒水进嘴里。

可这是徒劳的,侍卫很快便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灌进去!”

皇帝一声令下,宫人不敢再犹豫,当即将毒酒倒进盛六月的嘴里。

“住手!”

刚进行到一半,太后便匆忙赶了过来,与之同来的当然还有云墨沉。

云墨沉快步上前,将几个侍卫踹开,抱起盛六月焦急地查看。

“六月,你怎么样?”

“我……咳咳……”盛六月一边咳嗽一边摇头,她将还未进肚的毒酒吐出,连忙取出自制解毒丸,服下两粒,而后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应该没事。”

皇帝估摸着没想到会有人来阻止,所以用的毒药并不是见血封喉的那种剧毒,服下的也不多,还能有救,否则她怕是现在就没命了。

“母后,您怎么来了?”皇帝不管在臣子儿女面前多么高高在上,到了太后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听话的乖孩子模样。

此时也顾不得这没收拾的残局,赶紧起身去扶了太后,并赔着笑脸。

太后瞪视他:“你说哀家来做什么?你又说说你在做什么?”

当着儿子的面,被老娘厉声训斥,皇帝多少有点下不来台,微低着头,说:“儿子这么做,也是为家族安定着想,似这般爱挑弄是非的女子,留在皇家迟早要闹出大祸,所以……”

“说来说去,你还是过不去吴氏那个坎!”太后打断他的话,气得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放不下也就罢了,怎么能拿六月出气?”

“若非这丫头挑拨……”

“吴氏偷人是她挑拨出来的吗?”

太后看着这个自己培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头一次感到这么失望。

“你不去尼姑庵,吴氏就不做那桩丑事了?身为一国之君,怎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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