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六月一边打量着宁封,一边打笑:“救你的人可不是我,我不敢冒充人家领功。”

“我知道是三王爷不计前嫌救了我,但他贵人事忙,我一个庶民也不好去打搅他,便只有来寻你了。”宁封说话间,语透怅然。

“反正你与三王爷是夫妻,向你致谢,也跟向他致谢没差别了,是不是?”

盛六月还挺意外的,这厮竟然会说好话了,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

“倒也是这个理,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宁封肩头挎了个包袱,又是这副装扮,显然要远行。

“先去一趟南边,之后再去游历天下,悬壶济世,弥补我这么多年犯下的过错。”

南边?

盛六月微微挑眉,废太子也在南地,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你能重新开始,那是再好不过了,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多谢王妃。”宁封拱了拱手,笑得灿然,随即掏出一只银手镯递过去。

“这是我请人打造的,跟你之前的一样,内藏机关,可做暗器用,可能开始没你的那只用着顺手,不过用着用着,也就顺了。”

“既然是你一片心意,我就却之不恭了。”盛六月接过来便戴上,摇摇手腕道:“挺顺手的,谢啦。”

宁封看着她脸上的笑,默默惆怅,幸亏他的计划没有成,否则罪过就大了。

“你那几瓶药我就还不了了,不过相信以你的能耐,很快又能再配出来,还望见谅。”

“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盛六月本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那我就告辞了。”宁封看了眼天色,“王妃保重。”

盛六月客套道:“此去山高路远,前途未知,你也珍重。”

两人相视而笑,慨然作别。

望着渐去渐远的身影,盛六月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不由轻笑,原来这人也没那么讨厌嘛。

两个月后的某一日,云墨沉突然收到一个从南疆传来的消息——废太子云墨琪遭人毒杀,凶手身份不明。

凶手是云墨沉的人,也不是云墨衡,且是毒杀,那就只能是宁封了。

盛六月听到消息时,并未吃惊,因为当日宁封离京时,她就猜到,他是要去报仇。

“这下,是真的一切都结束了。”云墨沉感叹道。

“结束了好呀,终于没那些糟心事了,可以好好过日子了。”盛六月是这么想的。

云墨沉却拍了拍她的手背,摇头叹气:“你也太天真了。”

盛六月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靠在他身上仰望星空,笑着说:“至少现在还是安生的。”

两人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刻,心里都颇多感慨,一时无话。

直到夜深风凉了才进屋去。

盛六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打算着手开一家医馆。”

这口吻听上去并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云墨沉转头看去,见她一脸坚定,基本确定她是什么都想好了才跟自己说起的。

“你怎么不等开业了才跟我说?”

盛六月嘻嘻一笑:“我倒是想呢,只不过这么大的事瞒不住,只好赶紧交待了。”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如此把我放在心上了?”云墨沉无奈地摇了摇头。

“倒是不用谢,应该的。”盛六月说着,主动握住他的手,问:“究竟怎么样嘛,你觉得能不能行?”

云墨沉勾唇道:“如果我说不行,你就不开了么?”

“那当然……不可能啦。”盛六月向来是个拿得定主意的人,自己决心要做的事,谁不同意也没用。

“那不就是了,还假惺惺地来问我。”云墨沉哼了哼,坐到桌边看书。

盛六月给他倒杯茶,也坐过去,一双眼像星星一样眨呀眨。

“但我需要你的支持呀,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成功的女人背后总有个支持她的男人,嘿嘿,三王爷能不能做那个男人呢?”

云墨沉接过茶抿了两口,淡淡道:“开医馆,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毕竟是王妃,身份不同寻常人,传出去之后,必然会有人说三道四,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如果你都没意见,我就不必在乎这些了。”盛六月原以为,云墨沉会不准她出去抛头露面什么的。

“开医馆需要不少钱吧?”

盛六月点点头:“是啊,选个地段好点的,七七八八布置下来,要几万两吧,不过我有钱。”

原主嫁过来的时候,光是嫁妆就足够开两家医馆的了。

云墨沉又问:“你的钱,多半是从嫁妆里出?”

“对。”

“嫁妆是给你自己往后傍身用的,轻易不要动用,这笔钱还是我出吧。”

“你?”盛六月睁大水眸,眼里满是诧异,“万一我赔了怎么办?”

“赔了就赔了,只是身外物而已。”云墨沉毫不以为意,端的是财大气粗。

盛六月感动归感动,却没有被冲昏头脑,冷静下来道:“还是不要了,我既然是自己开医馆,就该自己出钱,怎能要你的?”

云墨沉听了不乐意,抓着书道:“什么你的我的?咱们是夫妻,你拿我当外人?”

“不是,我……”

“不是就听我的。”

这人还是那么霸道……盛六月撇撇嘴,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折中一下,你出一半,另一半我出,或者三七分也行,我让你做大股东,就当是你做了一笔投资,到时医馆回本盈利了,我再分红给你,你看行否?”

这话某些个词语虽挺新颖,但云墨沉还是听得懂的。

“行,我出七,剩下的三你自己出。”她开医馆的话,说不定尽热心帮人了,能挣几个钱?

两人说定后,接下来几个月里,盛六月就把全部心力放在给开办医馆做准备上了,府里的内务又交回给管家,基本只有大事才过问。

就在医馆快要开张时,盛六月却收到一个不太好也不太坏的消息。

“王妃,听说杨家的舅老爷要从登州调回京城任职了,不知是不是真的?”早上布菜时,珊瑚好奇地问道。

盛六月点头叹气:“是真的,一个月的样子就能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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