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六月暗惊,原来她已经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了?

真看不出来,这小丫头还挺能隐忍,居然一点没表现出来。

“你没怪罪我就好,先休息一下吧,之后还要继续赶路呢。”

“好。”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继续前行,于半个多月后抵达弗州城。

云墨沉既然是任都督职,自然该住在都督府,早在他们抵达弗州的半个月前,知府温业就让人将都督府打理好,并且在那之前还进行了一番翻修,将整座府邸的一用用具摆设等都换了一遍,弄得跟新府邸一般无二。

而在云墨沉进城时,他又带着仆从和家眷在门口迎接,可谓是殷勤至极。

之所以这般殷勤,有两个原因,一是讨好这位新来的拥有王爷身份的都督,二是因为早听闻这位王爷脾气不太好,想留个好印象。

上次云墨沉来的时候,直接住在了军营,因此并未能与温业见面,甚至不知道弗州有这么一个会说话爱拍马屁的知府,此刻见了甚是“高兴”。

“王爷王妃一路来辛苦了,今天晚上就在府里好好休息,明日下官在敝府为几位接风洗尘,请王爷王妃定要赏脸光临。”临要走了,温业还笑眯眯地说道。

云墨沉当然不乐意去,一点面子也不给地拒绝:“不了,明日本王要到军中去看看,这段时间会比较忙。”

热脸贴了冷屁股,温业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兀自强装镇定道:“王爷一心为国为民,令人钦佩,日后若有用得上下官之处,王爷尽管吩咐,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是不用,温大人只需尽忠职守,做好分内之事,就是弗州百姓莫大的福分了。”对于温业这个人,云墨沉并不太了解,想着之后还是派人去查一下为好。

还有弗州的其他世家大族以及官员等,统统都要查,这样日后才好办事。

温业似乎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连连点头:“下官谨记王爷的教诲。”

后院,盛六月等人由温业的小女儿温倩领着到了寝院,正在安放行李,珊瑚和杨梓玉都在帮手,盛六月在院子里熟悉环境,温倩跟在一旁,与她搭话。

“王妃是头一回来南方吧?”

“是啊,以前总想来,但没来成。”盛六月客套道,手背在身后,东瞧瞧西看看,像个在视察的长官,由于还没来得及专门定做孕期穿的衣物,肚子已经十分明显。

温倩偷偷打量着她,暗自心生羡慕。

“您在北方住惯了,突然来到南方,可能会水土不服,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让人来找我,我随时都可以为您做事的。”

盛六月闻言转过头去看,这姑娘微笑着,满脸的讨好,如此殷勤,必然有她的目的。

“多谢你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我们自己来收拾就行。”说完,让珊瑚拿了一份小礼物出来,送给温倩,以表谢意。

温倩欣喜接过,福了福身后,便踩着莲步离开了。

珊瑚上前来,望着温倩的背影道:“王妃,我总觉得这位温小姐接近您有不纯的目的,就是不太对劲。”

盛六月也有同样的直觉,不过,或许是小人之心了也不一定。

外院门口,正好从正厅那边过来的云墨沉与温倩相遇,温倩福身行礼,细声细气道:“三王爷。”

云墨沉点了点头,径直走过去。

温倩急声将他叫住:“王爷!”

“有事?”云墨沉停步问道,剑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没有,小女就是想问问您,府里是否还有什么缺的,若有的话,小女告知父亲,让他再行添置。”温倩一脸诚意道。

“不必了,多谢。”云墨沉此前不知道温业竟然将都督府还修缮了一番,弄得跟新建的一样,且用的是公家的银子,之后还要自己贴钱将这笔银钱补回去,以免落个贪污公款的把柄,心里颇为恼火。

温倩有些失落,不甘地看着云墨沉走远。

来到弗州后没几天,也不知是否真的水土不服,盛六月开始孕吐,整天几乎吃不下半点东西,一吃就吐,有时候甚至闻到食物的气味都会吐,半个多月下来,人就瘦了一圈,十分痛苦。

好在有珊瑚等人的悉心照料,也还撑得住。

云墨沉抵达弗州后第二天开始,就军务缠身,忙得团团转,早晨天不亮就出门,晚上三更才回来,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照看盛六月,因此十分愧疚。

“今天还是很难受吗?按时喝药了没有?”看着盛六月苍白的脸,云墨沉心疼极了。

“今日已好些了,晚上还喝了半碗粥呢。”盛六月说着,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你呢?办公可还顺利?”

“顺利的有,不顺的也有。”云墨沉如实答道,“当地的这些官员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军中那些将领倒是多数还行。”

盛六月瞥了他一眼,笑道:“那些官员还敢给三王爷脸色看不成?难道是不想活了?”

云墨沉知道她是在取笑自己,笑着坐过去,说:“脸色倒是不敢给,只是某些人喜欢在背后使些伎俩,叫人窝火。”

尾音带着丝丝寒意,显然是很不满。

“那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看看王爷的手段。”盛六月合上书本,笑嘻嘻地说。

“好,就听王妃的。”云墨沉顺着她的话说着笑,手放在盛六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叹了口气:“这阵子你在受苦,我却没能陪着你,对不起。”

盛六月眨眨眼道:“看在你是为了国事,也知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其实她本来也没怪他,她又不是那种非要老公天天陪在身边的人,何况云墨沉身为都督,手握兵权,得对上尽责,对下负责,岂能只顾私事?

“再过段时间,我就没事了,你别担心,该做什么就专心去做,我在公事上虽然帮不了你,但也不想拖累你,不然,我真就不如不来了。”

听完此番言语,云墨沉直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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