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沉明白盛六月的性情,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就是把她关起来也难以阻止她去做,何况自己还不能把她关起来,

这人可会记仇了,自己要是这么做,将来好几年恐怕都别想跟她再说话。

好在,此去西夷虽然会遇险,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不需要过于担心。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你说了可不准再反悔。”盛六月总算给了点好脸色给他。

云墨沉轻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不会。”

接下来半个月里,两人准备前往西夷的事宜,各自忙碌着。

走之前,盛六月去了盛府一趟,与云念熙道别。

“公主,你现在怀有身孕,一定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府中的事就尽量交给管家去处理吧。”

“放心好了,我知道的,”云念熙拍拍她的手背,面露忧色,“你与三哥这一去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吧?斐儿怎么办?”

盛六月本来是想送到娘家来,请云念熙看护一段时间的,但顾念到她自己肚子里怀了一个,还有两个大的要照料,本就忙不过来了,也就不好再来给她添麻烦。

“明天就把他送出城,到别庄去住一段时间,那孩子顽皮,得有好几个人专门看着才行呢。”

“有地方去就好,”云念熙思忖着,继而又说:“我听说西夷民风彪悍,贼匪横行,比楚国乱多了,你们这一路上可要格外小心。”

盛六月安抚她道:“你三哥可是从千军万马里打滚过来的,什么贼匪能是他的对手?你就安心吧。”

这话也对……云念熙嫣然一笑:“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

离开盛府时,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盛兰兰,见她面色苍白,眼下两团乌青极为显眼,眼角还有伤,目光闪烁着,不敢无人对视一般,像是刚被人打过,受了惊吓。

“王妃。”

“你这是怎么了?”盛六月停下问道。

“没什么,”盛兰兰扭开脑袋,躲开她的视线,“不过是不久前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摔伤了而已。”

“真是摔伤的?”盛六月可是大夫,摔伤与被人打伤一眼就看得出来,盛兰兰又岂能瞒得住她的眼睛?

可盛兰兰撇开视线,依然点头:“确实是摔的,让姐姐挂心了,我还要回去上药,就不耽搁你了,先走一步。”

看着她走远,盛六月并没开口说什么,既然她不肯说,自己也没必要多嘴去追问,那不是她的义务。

摇头喟叹一声,转而出了大门,乘坐马车回了三王府。

将云斐送到距离京城几十里处的别庄内的第二天,云墨沉与盛六月离开京城,奉命出使西夷,往西北方而去。

因预料到可能途中会遇到危险,两人在走出京城不远,就换了装扮,化成一对在外经商的兄妹,令护卫们也都乔装改扮,这才继续西行。

并且在五六天之后,又再转换装扮,分成两路走,一路继续走大路,找两个人假扮他们两人,另一路走小道,盛六月女扮男装,与云墨沉扮成一对当游侠的兄弟,继续前行。

这是迷惑跟踪在后面的人的视线,让他们弄不清虚实。

然而饶是如此,危险还是悄悄来临。

这天一行人行在山道上,日头已然西斜,眼看就要天黑。

见前方路边有座废弃的屋子,云墨沉便令队伍停止行进,决定在此将就一晚。

众人进去后,找来干柴堆好点燃,坐在周边烤火热食物。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累了,简单用了些干粮之后,便都陆续睡下。

“困了就睡吧。”云墨沉拍拍身侧早已铺好干草的空地,温声说道。

盛六月看了看四周,只有她这里收拾了,其他地方都是灰尘遍布,云墨沉可是个有洁癖的人。

“我睡这里了,你呢?”

“我就坐在这里靠一晚上就行了。”云墨沉坐到墙角,微笑道,“实在是困了,睡吧。”

话毕,打了个呵欠,也不等盛六月说什么,直接闭上了眼睛。

盛六月心下一暖,挨着他躺在干草上,也闭眼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听到一声惊呼,盛六月猛然惊醒过来,坐起身一看,见影二带着手下正跟几个黑衣人对抗,四周已烧起大火,现场一片混乱。

她捡起防身用的短刀四下环顾,却没见到云墨沉的身影,不由焦急。

“王妃,房子要塌了,快走!”一个护卫大步跑来,拽着盛六月便往外跑。

这屋里已到处是乱舞的火舌,盛六月也没多想,只先跑了出去。

外面也是一片混乱,护卫与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难分难解。

“王爷呢?”盛六月边跑边问。

护卫并没回答,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压根没听见她的问话。

沿着小路跑出一段路,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眼看着就要脱离大部队。

盛六月突然停下,紧盯面前的人,问道:“你不是我们队伍里的人,我没见过你。”

这人缓缓咧开嘴,眼里迸出浓烈的杀气。

“本来还想走远一点再动手的,想不到你这么机灵,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盛六月厉声质问。

对方直接亮出长刀,阴冷道:“你不需要知道,受死吧!”

盛六月立即后退两步,摸向左腕上的手镯,发出两枚银针。

黑衣人对她有所了解,手里拿了磁石一类的东西,银针刚一发出去,就改变方向,直扑向他的那块黑石。

盛六月大惊,心知暗器是用不了了,只得另想办法。

“那人花了多少钱雇你杀我?我愿意出双倍报酬,你放了我,并再另外给双倍报酬,买他的命,如何?”

对方听到这话,微愣了愣,随即却冷笑着摇头。

“放了你,你还能放过我?我可没这么傻。”

盛六月伸手至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在对方挥刀之时,拔出塞子,将药水洒出去。

“啊!”

药水溅在黑衣人的脸上,直接毁了他的眼睛,眼部与周围脸部的皮肤都很快开始溃烂,痛苦难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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