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让他们退下!”盛六月一脸凶狠。

宇文霜忙挥手,示意手下退下。

待几个黑衣人退出巷子,盛六月看身后安全了,这才挟持宇文霜朝小巷更深处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人已经退下了,还不快松手?”

“还没到松手的时候呢。”盛六月拽着宇文霜穿过几条巷子,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一条冷清的街道。

拐过街角,直接进到驿馆所在的长街,又往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抵达驿馆。

只有到了这里才是真正的安全。

盛六月收起短刀,一把掐住宇文霜的脖子,将他摁在墙上,冷声警告:“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话毕,用力将她丢在地上,不屑地哼了哼,扭头进了驿馆。

宇文霜跳起来,指着她的背影扯开嗓子大骂:“该死的小白脸,以后最好别落在我手上!我会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抽筋扒皮!”

盛六月置若罔闻,头也没回。

站在门口的宇文霜把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忽然感觉脖子上的伤口有点痒,下意识伸手挠了挠,觉得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盛六月虽然差点被宇文霜所杀,但回到驿馆后,心情却不错,因为她偷偷在宇文霜身上下了慢性毒药,要两个多月才发作的那种。

而且,发作后人会全身溃烂,极其痛苦,有得她受。

这日之后,宇文霜又在驿馆堵了几天,却并没有再成功堵到盛六月或者云墨沉,最终只得放弃。

转眼,又是一个多月后。

厉王率领八万大军从封地起兵,一路开往峫城,势如破竹,每到一座城,顶多半个月便打下来,有的甚至在大军刚抵达,就开城投降。

因此,一路几乎没有遇到大的阻碍,很快就打过来了。

皇帝召集群臣商议对敌之策,大部分人都提议与厉王议和,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先让他退兵,之后再想办法瓦解叛军。

这个提议好是好,可惜太不现实,厉王之前死里逃生,对皇帝积怨太深,现在又占据优势,不可能跟他议和,除非他造反压根不是为了争夺帝位。

是故,皇帝一口否定了这项提议,让众臣赶紧再另想办法。

然而,事到如今兵临城下,哪还有什么好办法?

这天深夜,皇帝因忧心战事愁得睡不着,又将大臣们叫进了宫来,问他们是否想到退敌之策。

众臣站在下首,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言。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皇帝抬起头,在众人中看了一圈,奇道:“怎么没见胡绾父子?他们难道没收到朕的口谕?”

“陛下,奴才派人去了胡府的,方才人回来说,他们父子并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这么晚会去哪儿?”宇文澈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脊背不禁冒出一丝冷汗来。

“快派人去查!”

“不必去查了,我已经来了。”

寂静的大殿内,胡绾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转头看过去,看见他竟是一身戎装,手里拿了剑直接踏入大殿的。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浓厚的血腥味,一走近便闻得清晰,大臣们尤其是其中未曾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年轻文官,被他这满身血的模样吓得险些惊叫出来。

“胡将军,你这是上哪儿去了?为何这副模样出现?”宇文澈怒不可遏,“任何人都不允许带武器进宫,你难道不知道吗?”

“陛下息怒,末将刚从战场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装,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胡绾装模作样地朝宇文澈拱了拱手,语气却并不显恭敬。

像他这个行为,立刻拖出去斩了都完全说得过去,还想要海涵?

宇文澈当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怒道:“你眼里要是还有朕这个皇帝,就立刻去了这身血衣,自去领罚!”

“那可不行,一会儿我还要去杀敌呢。”胡绾直直地看过去,笑道。

“杀什么敌?”宇文澈这才想起来问询他身上的伤所从何来,“你从哪里染了这一身血?”

胡绾直起脖颈,傲然道:“就在皇宫啊,陛下那些禁卫里还算是有几个硬骨头,誓死都要护卫君主,只是可惜,这样的人不多,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我带来的人围剿了。”

“你说什么?”宇文澈霍然起身,众臣也都齐刷刷看过去,不敢置信。

“皇宫已经落入我的掌控,”胡绾转身看向大臣们,缓慢地说道,“诸位要是想保命,最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着,不要闹事,不然……”

说着,他拨了一下手中的剑,“不然只怕性命难保!”

“这……”众臣顿时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既然皇宫已经被胡绾控制住,那很可能他早就已经跟叛军勾结,都城被破那是迟早的事,这个时候站出来,无疑是送死,就是再愚蠢的人,也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

宇文澈见满朝文武居然每一个人敢站出来跟这个叛贼对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瘫坐在帝座上。

难道一切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他……败了吗?

时至此刻,他才忽然想到当初胡绾连同诸多大臣上书劝说他抓捕厉王的事,陡然察觉不对。

“胡绾,你当初劝朕抓捕厉王,就是为了逼迫他造反?然后你又暗地里与他勾结,做好人护送他出城,就是为了今日,是不是?”

胡绾左手扶着剑,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道:“陛下只猜对了一半,末将的目的确实是逼迫厉王造反,可这个主意却不是我出的,人也不是我护送出城的。”

宇文澈怒斥道:“那会是谁?你还有同党?”

“是谁我就不明说了,陛下自己好好想吧。”胡绾大笑几声,锐利的目光扫视过殿中的每一个人,如同一只注视猎物的豹子一般,极具危险。

在看到众人脸现惊恐之后,终于心满意足,一撩战袍出了大殿。

“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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