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六月不死心,之后又再想各种办法试探,但云墨沉似乎是早有察觉,并不上当。

试探几回后,一无所获。

晚上,盛六月实在没办法了,准备跟云墨沉摊开来说。

“我觉得你是装的。”

“什么?”云墨沉一脸茫然。

盛六月气道:“你的腿明明就好了!为什么要装作站不起来?”

云墨沉依旧是那套说辞:“我……双腿无力,确实站不起来。”

“不可能!”盛六月把心一横,直接上手将他拽起,“我就不信了……”

结果云墨沉没站稳,身子一晃,栽下地去,盛六月下意识去扶,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也跟着倒下去。

巧的是,这一幕又被来找盛六月示好的姜染撞了个正着。

与上回不同的是,这次云墨沉是在下面。

“你们……”姜染受到惊吓似的,嘴张得老大,心口恨意翻涌,又不得不掩饰起来。

“没事吧?”

盛六月还趴在云墨沉身上,没反应过来,脸颊正好贴在他胸口,闻到淡淡的药香,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

“没事。”云墨沉答了句,“就是本王被人砸了一下,胸口有点疼。”

“那赶紧起来。”姜染赶忙去扶盛六月。

然后两人又扶起云墨沉。

“王爷身体不好,王妃应当照顾仔细些才是。”

盛六月揉着方才被摔疼的膝盖,愤然道:“他哪里不好?好着呢,都是装的!”

姜染皱眉:“王妃怎么可以这么说,谁都知道王爷他……不管怎么样,您该多上点心。”

“我可不如姜姑娘这般细心周到,不会照顾人,”盛六月瞥了云墨沉一眼,“看你对王爷这般情深义重,不如以后由你来照顾他好了。”

“王妃尽会开玩笑。”姜染低下头,脸一下子红了。

“不用了,本王自己能照顾自己。”云墨沉脸色瞬间阴沉,看也不看盛六月,直接叫随影来推轮椅,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里,盛六月想直接下逐客令,怎料姜染忽然上前,笑道:“王妃,方才我的话说重了,我只是担心王爷,没别的意思,还望您不要介意。”

自从上回被整治了一番后,姜染收敛了很多,没再出过幺蛾子,这段时日里甚至还常来找盛六月,跟她示好。

盛六月不好翻脸,只得与她虚与委蛇。

“我明白,毕竟你对王爷情深一片,大家都看在眼里。”

姜染极力解释:“王妃误会了,我只是把王爷当作兄长一样,别无他意。”

小样儿,每次看见云墨沉就两眼放光,当谁看不见呢,还装?

盛六月也没心思跟她多说,便当是信了她的话。

“时候不早了,我休息,你先回去吧。”

“是,姜染告退。”

姜染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盛六月揉揉胀疼的额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早知道云墨沉那家伙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她就不给他治腿了!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

一日早上,盛六月准备出门散心时,宫里有人来传太后的话,说是明日太后要去护国寺上香,要求三王爷与王妃陪同。

太后一去就是六天,盛六月还要给她治头疼病,自然需要跟随,但太后还非把云墨沉也带上,这就让她不解了。

“太后为何非要你也去?”

云墨沉略抬眼皮,淡淡道:“太后每年去上香,只要我在京城,都会带我前往,大约,是因为我杀孽重,想让我去给佛祖添点香油,好减轻罪孽吧。”

盛六月闻言,不禁感叹,太后真是一片良苦用心。

“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本王同行?”云墨沉看着她,似乎不太高兴。

“不敢。”盛六月还在为他不给和离书而生气,说话语气也有些冲。

“我只是不喜欢跟言而无信的人相处罢了。”

闻言,云墨沉心口有些堵,这女人就这么急着离开她?

三王府难道就一点也不值得留恋?

除了新婚当夜发生过一点不愉快之外,这近一年来,他可曾半分亏待过她?

没心没肺!

翌日清晨,天还没大亮,盛六月就被闹起来,与云墨沉一起,乘坐马车赶往城门,与太后会合。

这次同行的,还有云念熙。

“三嫂,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吗?”跟云墨沉换了车驾后,云念熙关切地问道。

盛六月打了个呵欠,答道:“没有,只是昨夜睡得太晚,没什么精神而已。”

“肯定是照顾三哥累的吧?”云念熙露出一丝坏笑。

“想哪儿去了?”盛六月在她手肘上掐了一把掐,“府里那么多人,有的是人照顾他,还用得着我?”

虽然道路难行,有些颠簸,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倒也惬意。

抵达护国寺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盛六月和云念熙下得马车,跟在太后身后,缓步进门。

太后驾临,护国寺的住持亲自出来相迎,由于太后每年都会来,而且一住就是几天,住持便给她安排了特定的禅院。

院子平日即使空着,也有人打扫,来到便可直接入住。

云念熙跟太后住在同一间院子,盛六月则与云墨沉住隔壁,四周都有护卫把手,外人无法靠近。

盛六月还是头一次来,想到处看看,出门时,云墨沉也跟了出来,说:“本王也想去走走,一起吧?”

“走走?”盛六月故意扫视他的腿,“你倒是走一个我看看?”

可惜这套激将法对云墨沉没用,他嘴皮都不动一下,冲盛六月招招手。

姑奶奶又不是你的保姆!

盛六月虽然心里骂得狠,嘴上却没说什么,乖乖过去推轮椅。

两人出了禅院,一路沿着小径缓慢而行。

此刻正是黄昏,如血的残阳照进林间的古寺,将院墙染得一片红。

风轻柔地吹来,携着淡淡的檀香味儿,沁人心脾。

盛六月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可是下一刻,心情又沉重了回去,因为她看见小径对面,有两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她们怎么会在这儿?”

云墨沉悠然道:“两个时辰前就到了。”

“你早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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