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沉就这样扑在盛六月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靠得极近,几乎呼吸相闻,一时间心跳加快,都没敢动。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盛六月顶着一张滚烫的脸,皱眉问道:“你干什么,还不快起来,想乘人之危占便宜是不是?”

前几次都是她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结果被他打笑,现在反过来了,云墨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占不占便宜的?亲近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盛六月顿时又羞又恼,奋力一抬脚,将他踹开,哼哼道:“谁要跟你亲近?”

云墨沉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脚,捂着腹部站起身,痛苦道:“你这也太狠了点吧?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就想要我的命?”

“谁让你在我面前耍流氓?”盛六月将被褥裹回去,躺下准备继续睡,可见云墨沉脸色苍白,弯着腰站不稳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其严重的伤一般,不禁心生担忧。

“你怎么了,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我身上还有伤呢,被你这么一踹,命都少半条。”云墨沉坐到桌边,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像极了一个捶死边缘的病人。

身上有伤?

盛六月赶紧下床,过去查看。

“什么时候受了伤,你也没告诉我啊。”

“我是不想你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云墨沉趴在桌面上,闷声说道。

“真的这么严重吗?”盛六月看他这样子,倒也不像是装的,便取来药箱,要给他治伤。

“让我看看。”

云墨沉转了个身,背对她道:“不用了,本王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怎么可能没大碍,方才那一下,肯定是伤口开了,快让我看看。”盛六月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赌气,所以越发着急和愧疚。

“说了不用了,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云墨沉抬起头来,脸色虽似乎好些了,但手还捂在腹部,依旧是一副“我很柔弱”的模样。

“我还是给你检查一下更保险。”盛六月又要动手给他脱衣。

却被云墨沉抓住手腕,只见他目光柔和,嘴角微微勾起,轻声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

盛六月将手抽离,避开他的目光说:“别多想啊,我是因为误伤了你,心里愧疚,要搁在平时,我才不搭理你呢。”

云墨沉叹了一口气,“好吧,算是本王自作多情了,不早了,睡觉吧。”

说罢,他就弓着腰像个小老头一样,走到铺好被褥的地面,要躺下。

“你有伤在身,还是你睡床吧。”盛六月拦住他道。

“那你呢?”云墨沉眼底略过一丝黠光,挑眉问。

盛六月扶着他到床边,让他躺好,“我睡地上。”

但云墨沉并不安分,颤颤巍巍地又坐了起来,非要跟她换回来。

“这不行,本王一个大男人,怎能让你睡地?还是我来。”

“不用客气,我能睡。”

“不行,我过意不去。”

“你都受伤了,还讲究这么多干什么?”

“还是换回来吧。”

盛六月不耐烦了,脱口说道:“那一起睡床,这样总行了吧?”

云墨沉故作震惊,眨了眨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眸,问道:“你不是不肯一起睡吗?”

“挪过去。”盛六月将他往里面里侧推,自己抱着被子到外侧躺下,“睡吧。”

云墨沉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听话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却迟迟无法入眠。

不知过去多久,身侧传来匀长平缓的呼吸声,他又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向已然熟睡的盛六月,俊脸上露出一丝笑。

要骗得跟她同榻而眠,可真不容易。

翌日清晨,盛六月还没醒,云墨沉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来到行宫外,与随影等手下见面。

“都准备妥当了吗?”

随影答道:“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太子进围场了。”

云墨沉微微颔首,继而又看向随风,嘱咐道:“太子的人若是找你,只要按平常待其他雇主那样便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卑职明白。”随风点头应诺。

“那就下去做事吧。”

待云墨沉返回房间,盛六月已经起身,疏好了妆,坐在桌边用早膳了。

“你去哪儿了?”盛六月狐疑地打量他,这人昨晚上还伤得那么重,现在就一点事没有了,也好得太快了吧?

“出去随便走了走。”云墨沉镇定地坐了下来,任由她打量。

“你的伤好了?”

“差不多了。”

盛六月现在严重怀疑,这厮昨晚就是装的。

云墨沉自顾自喝了几口粥,缓缓道:“你之前不是说想来游览这边的风景吗?山的南面有座山谷,溪涧穿流其中,绿草如茵,风景还不错,一会儿你可以去那边走走。”

“好。”盛六月答应得爽快,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件事。

好不容易参与一趟皇家围猎,总不能花在游览山水上。

用完早点后,云墨沉换上一身劲装,前去见皇帝。

半个时辰后,盛六月也偷摸换了衣裳,拿上弓箭,纵马进了围场。

自入围场后,云墨沉与太子便一左一右,陪在皇帝身边,这也是皇帝的意思,因他想缓和兄弟俩的关系,故而特意把两人叫来伴驾。

“父皇,就这么干打猎物,也着实有些乏味,儿臣倒有个提议。”太子忽然说。

皇帝看过去:“什么提议?”

“咱们不如来一场比试,由父皇赏个头彩,看在场的谁猎得的猎物最多,谁便得赏,您看如何?”

既然是比试,那就必然要分散开,各自行动,不像现在这样,一堆人挤在一起。

同样,也更好做别的事,比如——刺杀。

云墨沉当即表示支持:“太子这个提议甚好,父皇,儿臣也觉得这样更有意思。”

在皇帝看来,这两个孩子是有意要互相较劲,为免他们关系变得更僵,本来是不想同意。

但随即又想,这二人既然已生互斗之心,那即便现在不斗,出了围场也会,倒还不如先在这里了结。

“也好,即刻起,到日落回营,看谁手里猎物最多,来朕这里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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