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六月看盛兰兰站着,态度还算诚恳,心里头积攒的怒气稍微散了些,况且她也清楚,她们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要她以后别再针对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多说无用。

于是取出解药,递过去。

“拿去吧。”

盛兰兰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狐疑道:“你不会拿假的来糊弄我吧?”

“你要收就别这么多嘴,要不然就还给我。”盛六月恼道,有的人永远不知好歹,真是无语。

“行了,你走吧。”

盛兰兰看了她一眼,收好解药,扭头就走。

珊瑚冷哼道:“二小姐这般不知好歹,依奴婢看,王妃对她还是太仁慈了,就该拖着她,让她跪下求你。”

“我没这个兴趣。”盛六月笑了笑,盛兰兰那张脸,她多看一刻都觉得是对自己的眼睛残忍。

休养了半个多月后,盛六月的腿已经可以自如行走了,这期间,云墨沉每天都会过来看望她,有时候甚至没话找话说,盛六月有些纳闷,弄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王爷,那个和离的事,现在可以办了吗?”

“还不行。”云墨沉毫无意外地拒绝了,“之前不是说了吗?太后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得等她把身子养好了再提此事。”

盛六月皱着眉头不说话。

云墨沉扭头看过去,掩住内心的失落,道:“就只再顶多过个一年半载而已,你不至于这么着急与我断绝夫妻关系吧?”

虽是不至于太急,但盛六月觉得,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和离,恢复自由身,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完成,挺失败的。

她不说话,云墨沉也没再出声,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夜里有点凉了,堂屋又不关门,风吹进来,直接刮在身上,有些受不住,盛六月便回房添了件衣裳。

出来时,看见一个小厮来奉茶。

这个小厮高高瘦瘦的,微微弯着腰,脸上长满了麻子,很是面生。

他将茶水递到云墨沉面前,恭敬道:“王爷请用茶。”

这个声音,像是有点耳熟,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放下吧。”云墨沉手里拿着书,并没有接。

小厮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要退下。

盛六月走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直接怎么没见过你呢?”

对方答道:“小人姓陈,陈风,是半个月前新来的,这两天才调到这里来做事,所以王妃没见过。”

半个月前府里因缺人手,又新雇了几个小厮,盛六月倒是清楚,不过,直觉还是告诉她,这个人不简单。

为谨慎起见,她还是端起方才陈风递给云墨沉的茶,假装喝了一口。

有毒!

同时,此人的声音也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她终于想起来,他的声音像谁。

不过,他为什么要杀云墨沉?莫非又是太子授意?

“你为什么拿本王的茶?”云墨沉看盛六月怪怪的,盯着她看了看。

盛六月笑道:“这壶茶我要了,王爷要喝就另外让人再泡一壶来吧。”

“这……”云墨沉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谈话生闷气,故意跟他耍脾气,倒也没与她计较,索性便不喝了。

陈风偷偷瞄了两人一眼,躬身道:“小人告退。”

“等等!”盛六月把他叫住,另倒上一杯茶,递给他,“为欢迎你到王府来,本王妃亲自给你倒茶,喝了这杯吧。”

“这……”陈风低着头,迟迟没接。

盛六月不悦道:“怎么,我一个王妃,给你倒茶,辱没了你吗?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不是。”

“那是什么?”

“小人受不起。”陈风不情不愿地接过茶杯,却又迟迟不喝,像是知道茶水里面有什么似的。

“还不喝吗?”盛六月笑得灿烂,但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连云墨沉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他看着盛六月,虽不解,但也没出言阻止。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他知道盛六月现如今已经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小人不过是个卑微的仆人,怎配喝这么好的茶?更何况,还是王妃亲自倒的。”陈风依旧太推脱。

盛六月佯装恼火,道:“我让你喝你就喝,这么多废话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喂给你喝?”

“不,小人自己来。”陈风连忙摆手,盯着手里的茶水犹豫半天,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盛六月这才露出满意的笑,说:“这就对了,本王妃也是一片好意。”

接着,她又问:“感觉怎么样呢?”

陈风下意识地捂住腹部,极力掩饰痛苦,咬牙道:“还……还行。”

“好,那你就下去吧。”盛六月摆摆手,终于放他离开。

陈风如蒙大赦,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云墨沉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刁难他?还有,你方才是不是在茶里面放了什么,我看他表情有点痛苦。”

“当然放了些好玩的东西了。”盛六月露出破有深意的笑,端起茶准备喝,突然想起有毒,忙让珊瑚给倒了。

陈风跑出院子后,直接奔向后门,翻墙逃出了王府。

跑出很长的一段路后才停下,靠在路边的树下大口喘气。

“眼看就要得手,想不到又毁在那个女人手里。”

他实际上不是陈风,而是宁封,他潜入王府,是为了给云墨沉下毒,本来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竟让盛六月识破身份,功亏一篑不说,还被逼喝下那杯被她下了毒的茶。

“这次的仇我一定要报!”宁封咬牙切齿道,不过现在,还是先回去,把毒解了再说。

半个月后,盛六月回娘家时,在大门口遇见正好从里面出来的宁封,笑着问:“宁大夫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莫非是体内的毒还没解?”

宁封从容地笑了笑,说:“拖王妃的福,已经解了。”

“哦?花了几天配出解药的?”盛六月又问,一脸幸灾乐祸。

“三天。”宁封一口答道,实际上是半个月,昨日才配好。

但在盛六月面前,他若说实话,肯定被她嘲笑死。

“那你还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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