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看鲛人珠的目光更加的珍视。

净渊却眸子微深。

送来鲛人珠做什么呢?

“对啦,净渊,我可以出去玩吗?”

水润润的眸子在看着净渊的时候,清晰的倒影出他整个人。

漂亮潋滟的眸子,好似藏着万丈星光。

那是……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

净渊心尖一痛。

嘴角强撑着笑容。

缓慢的吐出那个字,“好。”

小锦鲤灿然一笑。

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一样。

净渊脸上的笑容有多久。

他的心被撕裂的伤口就有多深。

一定要看外面吗?

一定要自由吗?

不能……只要我吗?

宽大的黑色衣袖遮掩住小锦鲤的身形。

露出一颗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明明是第一次出魔界。

小锦鲤却感觉这里好熟悉。

疑惑的眨眨眼睛。

揪了揪净渊的衣服。

“净渊……”

“怎么了?”

“为什么……我感觉这里好熟悉?”

小锦鲤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

就好像故地重游一样。

迷茫的看着外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探出的手,瑟缩的收回。

心里陌生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

眼眶微微酸涩。

抬起手擦了擦眼角。

为什么想哭呢?

“乖宝?”

净渊将小人儿转了个身,皱着眉擦去乖宝脸上的泪痕。

心底戾气更重。

乖宝重新回来了,锦家还是不肯放过乖宝吗?

“净渊,我好难受……”

小锦鲤茫然的睁着眼睛。

泪水止不住的流。

越来越难受。

净渊深吸口气,抱着小人儿身影一闪,离开了这条街道。

“乖宝,不哭,我在。”

轻柔的吻去白软的脸颊上的泪痕。

小锦鲤红着脸推开了净渊。

“你……你干嘛鸭?!”

她的力气很小,仅仅是推得净渊后退半步。

“乖宝,还难受吗?”

“不,不难受了……”

短促的轻笑声闹的小锦鲤一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净渊这才抬头环视四周。

眸子里闪烁着怀念。

还有淡淡的恨意。

“乖宝,你还记得这里吗?”

听到声音的小锦鲤抬起头。

这是一处很旧很旧的院子。

门被锁上了。

院子里杂草横生。

蜘蛛网都密密麻麻的。

微微抿了抿唇。

眼底闪烁着疑惑。

这里……也好熟悉啊。

“乖宝,慢慢看。”

净渊牵着小锦鲤的手,两个人慢慢的在院子里走动。

院子并不大。

虽然破旧。

依旧能够辨别出院子的主人很喜欢摆弄花花草草。

种了不少的植物。

现在凌乱的在院子里生长着。

而且,还有一个小池塘。

现下已经干涸许久了。

莲花的残梗枯败着。

小锦鲤跟着净渊,一步一步的看着这个院子。

即便现在院子里杂草丛生,虫鸟啼叫不止。

小锦鲤依旧走动着。

好像这个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她一样。

从刚开始的净渊带着她走动,变成了她带着净渊,有意识的走在了前面。

净渊没什么太大反应的跟在后面。

他看着小锦鲤穿过走廊,径直的推开了一扇门。

时间在这处院子里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沉闷的房门被缓缓推开。

它终于在数百年后的今天,等到了它的主人。

“净渊……”

小锦鲤愣愣的站在原地。

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的布置。

一副宽大的画卷挂在房间的最中央。

让所有进来的人,就能直勾勾的看到画卷。

净渊抿了抿唇。

眸色闪烁。

“净渊,这里……为什么会有你的画像啊?”

小锦鲤愣愣的回不过神。

这副画实在是太大了。

画上的人几乎和真人一般无二。

面容俊美。

五官温柔。

完全区别与现在的阴郁狠戾。

青年一身素衣,抬手接住树上落下的梅花,笑的眉眼温柔。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眼底是小锦鲤没有见过的光。

“你为我画的。”

净渊认真的说,“很好看。”

他一直都很喜欢。

只是,数百年前至乖宝离开他,他都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

小锦鲤呆呆的看了画许久。

“这是……我画的吗?”

“是。”

她……好像不会画画的。

小锦鲤藏住心底的疑惑。

抬头继续看画。

忽的。

不知道看到什么东西。

小锦鲤快步走上前,净渊都被她扯的一个踉跄。

画纸是很好的画纸。

即便经过数百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纸质发黄。

却不会发脆。

手小心翼翼的碰上画纸,倏然间,一道浅金色的光点以小锦鲤触碰的位置向外散开。

浅金色的光晕很好看。

它好像有某种特殊的魔力一样,让画纸褪去了时间的痕迹。

崭新白皙的画纸,仿佛被赋予了色彩。

那个本就俊美温柔的男人像是从画里走了出来一样。

与此同时。

画中慢慢浮现出一句话。

“等我,数百年后,我去寻你。”

落款只有一个字:鲤。

小锦鲤无措的看着画纸。

她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身后的净渊却全身一僵。

嘴角僵硬的笑了。

再变成无声的大笑。

眼睛发红。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数百年的时间里,总会抽出时间来这里,却从来不曾发现货过这个玄机。

原来如此!

乖宝竟然在数百年前就预测出了她现在的事情吗?

“净渊……你怎么了?”

小锦鲤听到净渊的声音,转身担心的看着净渊癫狂的模样。

心尖一痛。

难受的抿紧了唇。

净渊似哭似笑。

“乖宝,别离开我。”

不要再离开我了。

小锦鲤呆呆的被净渊抱进怀里。

死死的。

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要被勒断一样。

温热的泪水濡湿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抬起的手,无措的落下。

最终回给净渊一个拥抱。

净渊身体一僵。

乖宝在……回应他吗?

小锦鲤咬着唇,“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你告诉我的名字,带我见这个世界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还有一句话小锦鲤没有说。

离开你,她会很难受的。

净渊没有多说话。

只是又收拢了双臂。

那副巨大的画卷在微风中荡起涟漪。

画上的青年侧眸笑的温柔。

……

不知道谁泄露出去的消息。

数百年前的锦鲤回来的消息,在一夜之间席卷了凡界。

凡人们不太关注这个人。

修炼的几个家族却一时之间喧闹起来。

“锦鲤回来了?!”

“听魔界的人说,确实是回来了。”

“对,锦家的素心石也亮了。”

数百年前。

他们都是见证过锦鲤天赋的人。

那个娇俏软萌的姑娘,凭借一己之力,将与她同龄的人,压的死死的。

甚至于年过半百,修为深厚的人,见到锦鲤也要谨慎小心。

可以说,锦鲤也曾是数百年前不可抹去的靓丽色彩。

但是……

几大家族中与锦霄同龄的人,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晦涩。

当年的事情……

他们这下都知道,锦鲤回来的原因了。

她是回来复仇的!

……

这下不用净渊发邀请函,几大家族中中流砥柱的力量全部出发,来到了锦家。

看着锦家的断壁残垣,一片枯败的景象。

一个两个骇然不已。

锦家当年因为锦鲤的原因,一跃登顶。

即便后面锦鲤离开了。

由锦鲤亲手调教出来的锦落也是独当一面,跟随着锦霄延续了锦家的辉煌。

可……现在……

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

不过十几天。

魔界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就将凡界的中流砥柱锦家摧毁。

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他们从心底避开这个事实。

来到的人,宁愿相信是锦家没落了,都不愿意掌心相信魔界的力量如此强大。

几大家族中的家主相视一眼,共同去寻找了失去爱子,悲痛难过的锦霄。

他们带过来的弟子,则是分入锦家,治疗那些受伤的人。

此时的锦霄正在锦落的院子发呆。

从锦落去世的那天,锦霄就一直呆在这里。

谁叫都不理。

谁来也不出去。

呆呆的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

目光麻木的看着院子里的场景。

透过这些,他仿佛还能看到锦落的身影。

小时候追在锦鲤深厚撒娇喊小姨的样子。

长大后,熟练的执长剑,舞剑游龙的画面。

好像每一幕,都离不开锦鲤的身影。

他想了很久很久。

一直在想那个问题。

当年,他真的做错了吗?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即便是锦落,在数百年里疏远了他,仍然会保持对一个父亲的尊敬。

就因为这样。

他更不确定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锦霄艰难的回忆。

当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锦鲤和魔族搅和在一起的消息。

再见到锦鲤,就是锦鲤浑身染血的站在死了的几个锦家弟子旁边。

双目猩红。

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屠戮中走出来。

锦霄闭了闭眼睛。

过往的一幕幕,那些已经忘记的记忆。

偏偏在此刻愈发的清晰。

“锦家主。”

冷不丁的几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锦霄迟钝的望过去。

眼睛因为几天没有合眼,酸涩的难受。

他记得这几个人。

白家云游。

秋家少巡。

上官家浦。

董家宛若。

几乎可以说,凡界的几大家族的家主都来了。

白云游走到锦霄的身边,叹息着拍了拍锦霄的肩膀。

“锦兄,要向前看啊。”

另外几个人分别上前表达了悲痛。

唯独秋少巡,目光微微沉下去。

他是凡界几大家族中最年轻的人。

并非说年龄。

而是容貌。

对于修仙的人来说,容貌不过是身外之物,想要何等的容貌,他们都可以变换。

但是秋少巡却并非如此。

他一直维持着年轻的容貌五官。

俊美温柔。

秋少巡的容貌并不像净渊一样精致凌厉。

反而五官分开看,平平无奇。

凑到一起,却显得温柔俊秀。

很容易就让人有好感。

秋少巡也是凡界几大家族中最特立独行的。

这个特立独行并非说他有什么怪癖。

而是秋少巡一直孤身一人。

如今秋家的少主是秋少巡兄长的孩子。

秋少巡这个人早在很多年前就说过,他对秋家权势无意,百年后,少主有能力带领秋家,他就退居幕后。

甩手的非常干脆。

而秋少巡至今孤家寡人,也就成了不少人好奇的谈资。

此时的秋少巡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周围。

听到几个人说完话后,就直接问,“锦家主,锦鲤在哪?”

听到锦鲤两个字,锦霄迟钝的眼睛里总算染上了些许的色彩。

不等锦霄回答,秋少巡继续说,“锦鲤既然已经回来了,锦家的素心石也亮了,锦家主一定知道锦鲤身在何处,还请锦家主告知锦鲤的位置。”

看着执晚辈礼的秋少巡,几个人迟钝的想起。

当年,秋家天赋卓绝的秋少巡与锦家的天才少女锦鲤是有婚约的。

锦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张了张缺水的起皮的唇瓣。

当年锦鲤被镇压的消息传出去后,锦霄就再也没有见过秋少巡了。

这数百年的时间。

他不时的能够听到秋少巡又突破了,四处流浪的消息,但是却再也没见过了。

所有人都知道秋少巡和锦鲤订过婚,却不曾知道,他锦霄,也把秋少巡当做弟弟。

这还是锦鲤出事后,他第一次见到秋少巡。

秋少巡抬头看着锦霄。

看到锦霄眸子中的怀念,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明明是你一手打破了镜子,现在还要怀念镜子完整的时候,不觉得可笑吗?

锦霄失落的遮掩了眸子中的痛色。

“素心石已经亮了,回来的,真的是鲤……锦鲤。”

干涩沙哑的声音在说到“鲤”字时刹车。

他还有什么名义去喊那个称呼呢?

自嘲的笑了笑的锦霄没有错过秋少巡眸子中的亮光。

“那就烦请锦家主使用素心石,告知锦鲤的位置。”

锦霄艰难的吐出一个“好”字。

几个人默默的看着锦霄和秋少巡之间的暗潮涌动。

非常有眼色的旁观。

没有指手画脚。

秋少巡点头,“如此就多谢锦家主了。”

他旋身就要离开。

脚刚抬起来,就放了下去。

没有回头。

“当年,鲤鲤是被冤枉的,你们不相信,在我闭关的时候,镇压了鲤鲤的魂魄,我无能为力,看着鲤鲤的魂魄,束手无策。”

他顿了顿,“但是这一次,鲤鲤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害鲤鲤了。”

“我在一天,便护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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