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被撕开,男孩胸前的皮肤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接触到空气中冰凉的湿气,身上的烫意有所缓解。

顷刻之后,便是再一轮愈发猛烈的火势。

这催情散真的绝了。

心里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噬一样,难受又致命。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群蚂蚁迟早得给他啃个洞出来,到时候直接不治身亡。

迟枝忍着男人油腻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

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山洞虽然他可以进出自由,但只要他离开久了,裴霍那边便一定会有所感应。

再加上自己现在无论去到哪里,似乎都受着男人的掌控。

兔子突然不见了,还跑这么远。

他不信男人会不起疑。

迟枝现在只需要慢慢拖时间,等到裴霍来救他。

片刻,他轻喘着气:“魏……好哥哥,你先别慌,我,我迟早都是你的。”

淦,差点露馅了。

毕竟魏世潇现在易容了,在他眼中便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微愣,随即邪恶一笑。

大手狠狠掐了掐他腰间的嫩肉,“原来你是如此轻佻之人,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

说着他就要欺身压上来。

而男人刚才那一掐,疼得迟枝眼泪顿时冒了出来。

蓦地,脑海里响起了肉包的声音:[主人,蛇族的人来惹!]

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男孩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猛地一推靠过来的男人,软糯无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放开我,畜生!!”

魏世潇见他变得如此抵抗,脸色霎时变得阴沉。

“少给我婊子立牌坊,又当又立!”

他说着,扬起手猛地扇了男孩一耳光。

这一巴掌男人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扇得迟枝脸歪向一旁。

他咳嗽了两声,竟是咳出了血。

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右耳里也冒了点血。

脑袋嗡嗡响,眼前的事物也在天旋地转,感觉光线好像突然变得昏暗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长剑划破窗棂的声音。

一群人纷纷闯进殿室。

迟枝略有几分无力地抬了眼皮子看过去,一袭黑衣的男人朝他大步走来。

但眼睛越来越模糊,他只能看见那人一张一合的嘴。

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也不想去想了。

[警告警告!反派黑化值上涨30%]

绝了……这一波血亏。

裴霍浑身笼罩着黑雾,那黑雾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兔子。

面若冷霜,眼底一片阴鸷,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男人伸手给男孩一点一点揩去嘴角溢出来的血。

随即,侧着眸子阴冷地看了一眼魏世潇。

对方滚落在地上,被男人这么一盯,吓得浑身冷汗直流,顿觉毛骨悚然。

只见那人阴沉地笑了一声。

“你怎么敢动他?”

裴霍浑身都散发着冷森可粗的气息,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来索取认命。

“我要你死。”

此话刚落,男人身上缭绕的黑雾霎时聚在右手里。

那雾竟是聚成了一柄剑的模样。

黑雾飞窜其中,裹挟着破釜之势,只听得狂猛的风声,黑雾叫嚣着翻涌着。

魏世潇瞥见他手里的剑,瞳孔猛地收缩。

“不要…我、我再也不敢了!饶我一命…求求你!”

他前几日在地牢里遭受的非人折磨,便是这诡异的黑雾所造成的。

那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苦。

他不想再来一次。

裴霍置若罔闻,一步步靠近魏世潇。

霎时,身后的紫衣少年却要先他一步,操持着手中的玉剑,狠狠刺进了男人的喉咙。

一剑封喉,一剑毙命。

魏世潇瞬间变成了狼的原型,喉咙处汩汩地流着热血。

裴霍转头看向蛇昧。

后者立马扔剑跪了下来。

“王上,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脏了手。”

他心中思绪万千,仍旧记得蛇澜最后告诉的他一句话。

不能让王上靠近这个男人,会有危险。

然而蛇澜如此用意,一方面怕裴霍发现魏世潇易容后的破绽,另一方面怕魏世潇顶不住压力全盘托出。

若是蛇昧抢先杀了他,到时候便死无对证了。

男人凝神盯了那狼片刻。

随即回头冷冷睨了一眼少年。

须臾,收拢了身上的黑雾,抱着兔子离开了。

蛇昧依旧单膝跪着地,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望着男人飞快离去的背影,竟品出了一丝的慌乱。

他皱眉思忖了半晌。

果然如蛇澜所言,这只兔子来了之后,王上魔怔的次数比之前多了些。

迟枝这人留不得。

.

裴惊回到蛇宫时,便看见亭子那边坐着个人,身后还跟着蛇昧。

他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他哥领回来的那只兔子。

男人走到他面前,对方的眼睛却有几分无神,只是静静望着某一处,未曾移动过。

“小兔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忧郁?”

他冲人调侃道。

迟枝听到声音,才缓缓看向声源处。

“你是蛇蛇的弟弟吗?”男孩冲着空气回道。

裴惊见他如此,心里隐约有个不好的预感。

男人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

“蛇昧见过二殿下。”身后的紫衣少年向他抱了抱拳。

“他怎么回事?”

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如此模样了。

“前几日迟公子遭遇不测,受伤失明了,王上命我照顾他。”

迟枝听见他的话,忙内疚道:“对不起蛇昧哥哥,是我耽误你的工作了,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不需要守着我……”

蛇昧神色未变:“照顾你就是我的职责。”

男孩只得低下头,看上去有些落寞。

裴惊见他这样,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儿。

许是见这小兔子有几分眼熟,便难免多了一丝亲切。

他伸手扯了扯人耷拉下来的耳朵。

“别难过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药王谷溜达一圈,谷主的医术很高明,会好起来的。”

男人不经意间瞥见男孩毛茸茸的右耳尖处有一枚暗红色的痣。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不禁想起十年前,救了他兄弟二人的那妇人,还有当时跟随着她的小孩子。

印象里,那小孩的耳垂上也有一枚痣。

是巧合吗?

“你扯得我耳朵好痒哦。”迟枝抬眸冲他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带了一丝欢快。

裴惊见他这样,不免松了口气。

嘴角也下意识上扬了一瞬。

“王上去哪了?”男人问着蛇昧,他来时边没看见裴霍的踪影。

“属下不知,但听说王上过几天会带着迟公子去一趟药王谷。”

“到时候通知我一声。”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

出发那一天,迟枝在蛇宫门口坐着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裴霍。

蛇昧过来待了一会儿,也走了。

走之前还补了一句:“蛇澜得知你失明,为了帮你摘到天山上的玉莲来医治眼疾,在黑熊的攻击下受了重伤,差点废了一只手。”

“王上让你先走一步,今日来不了了。”

迟枝抱着自己的精神体,略有几分失神。

其实他从来都不惧怕任何人的缺席。

他怕的是对别人有期待,但最后只能空欢喜一场。

就好像被继弟从楼梯上推下来的那一天。

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他在家等着父亲回来,最终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句忘了和对不起。

被继弟推下去后,反而释怀了。

蓦地,一道清亮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

“这是谁家的小可怜虫,坐在门口没人要啊?”

裴惊走来,捏了捏男孩软软的耳朵。

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暗红色的痣。

眼里带了几丝笑意和珍惜。

迟枝回过神,虽眼前一片漆黑,但男人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他扬起头,笑眯眯地喊人:“二殿下。”

男人被他这乖软的笑容击中内心,只觉得心脏快了半拍。

他下意识掐了掐小兔子肉肉的脸颊。

“叫我哥蛇蛇,叫我二殿下,怎么差距这么大。”

男孩只是笑而不语。

裴惊叹了口气,伸手去牵住他的手。

迟枝愣了愣,没敢接。

“我带你去药王谷,我牵着你走。”

听到这话,对方才缓缓递上了手。

男人侧目看着身旁的人,不由得笑了笑。

曾经的妇人已经去世了,但她的孩子还在。

幸好他已经找到了。

.

没想到药王谷的谷主是一位女子。

“谷中尚存一株采自天山的玉莲,可医治任何眼疾,小兔子的问题不大,在谷中多待一段时间吧。”

一袭红衣的女子把着男孩的脉。

她给人开了诊方,便让下人去抓药熬制了。

又回头看了一眼裴惊。

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扫荡,最终啧了一声。

“嘴不舒服?非得啧一声。”男人面色平静地怼了一句。

妲青挑了挑细长的黛眉,声音轻佻:“平时受了重伤都没见能来我这谷中修养片刻。”

裴惊瞥了她一眼。

“在我蛇族出了事,我不管谁管?”

“你哥管呀,这阵子外面都传遍了你哥收了只兔子当宠物呢。”

“看样子刚收几天的新宠还是比不过身边待了好几年的左膀右臂呀。”

女人低眉仔细瞧了两眼涂了蔻丹的纤纤细指,又抬了眼皮子,多看了一眼眉目低落的小兔子。

看着倒是怪心疼的。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妲青瞪了一眼裴惊,又伸手戳了戳男孩的脸,轻笑道:“还是兔兔可爱。”

迟枝甜甜地扯了一抹笑容。

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上了个大逼当。

还以为是什么温柔知心大姐姐,原来是杀人诛心女魔鬼。

迟枝在药王谷待了几日,眼睛也在逐渐好转。

男孩能视物的那一天,便隐约看见门口来了一群人,黑衣男人站在最前方,身旁靠着个银衣少年。

男人剑指妲青,声音隐隐传来:“救他。”

裴霍来了。

还带着受了重伤的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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