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枭玉低头瞅了一眼少年手臂上橡皮擦大小的伤口,又抬头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韩子官。

到底是谁欺负了谁,这他妈可真是看一眼就知道。

“先躺床上。”

男人点了点不远处的病床。

低着头又开始给少年慢条斯理地包扎着。

两名扶人的男同学见他如此,瞪大了眼睛,气愤又焦急:“医生,韩子官伤的更严重,你给一个始作俑者包扎?!”

庭郁听着,偏头冲人吐了吐舌头。

又立马回头,瘪嘴轻声叫唤:“轻点,疼,嘶……”

没想到男人专门加重了手下的力度。

见少年疼得眼圈都红了一周,眼底也漫上了一层水雾。

阮枭玉开始质疑自己下手的力度。

连忙给人吹了吹。

那两名男生见庭郁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点都不像在教室里的那么嚣张桀骜。

又想到韩子官被他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恨不得上前去踢他两脚。

男人抬了眼皮子,冷而警示地瞥了他一眼。

后者只好打消这个想法。

等阮枭玉开始为韩子官清理伤口,人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你们教室玻璃碎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用镊子捻起了一块玻璃渣,不由得问道。

庭郁坐在旁边的病床上。

两名男生算是看清了,这个医生和庭郁是一伙的,偏袒得也太明显了。

静静坐在一旁,根本不想回答。

倒是少年开了金口:“是我弄坏的。”

作为绿茶打消事情兜不住了,就得先一口承认,会给人一种即便是犯了错但懂得承认错误的真诚和诚恳。

下一步,他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把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

“可是,这件事……算了,说了也没用。”

少年开了个头,就立马打住了。

把头偏向其他地方。

没想到是两名男同学沉不住气了。

“你倒是说啊!这件事不怪你怪谁?”本来就是庭郁先动的手,就算是学校追责下来,他们只要不承认自己说过那些话,这个违纪就追不到他们身上。

少年点了点头,“对,是我的不对。”

“如果不是韩子官骂我社会垃圾,你们骂我是疯子,那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究其根本都怪我,怪我不该动手的。”

他说完,还追悔莫及似的摇了摇头。

其中一名男生听见他这话,气得站起身,指着少年嘶声力竭道:“骂你垃圾怎么了?那我们为什么不骂别人,就偏骂你?”

“自己做了些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旁边的人见医生的脸越来越阴沉,连忙将他拉住坐了下来。

庭郁差点被气笑了。

脸上委屈落寞的表情也差点没绷住。

这一步已完成,目前男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只要是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事是他们班一些人口吐芬芳背后嚼人舌根挑起的。

接着再下一步,就是可以适当地将目标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如果对方还是停留在这件事情上,深挖下去对自己是不利的。

用余光瞥了瞥阮枭玉的反应,随即又缩着肩膀,小声道:“可是我什么事情都没做啊,凭什么被你们这么说……”

少年说到后面红了眼眶,眼里氤氲了一层水汽。

“你在之前的学校把老师打成植物人,你天天在外边儿打架,还有,你追谢鹤被拒绝就跳河,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

前面几句他都可以解释,因为是谣言。

最后一句倒是百口莫辩。

因为原主的记忆中,的确有告白被拒选择跳河的这一段情节。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男人,见人没什么反应,仍然在很专业地给韩子官包扎。

只是这个动作好像越来越粗鲁了。

若伤患现在还醒着,必然是哀鸿遍野。

“是不是我做的,你们要不要去问一问那位现在还活的安然无恙,家庭美满的老师呢?”

“或者去问问给我颁奖数次的十六中校长,你看看他们会怎么回答你。”

庭郁淡然无惊的回道。

直觉告诉他,他现在该立马离开校医室。

少年离开病床,“我还有事,先走了。”随即脚步不停地往门外走。

身后传来镊子敲击铁盒子的声音,男人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不治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说着就听见起身的声音。

庭郁连忙加快了速度,跟他妈竞走似的。

来到楼梯口,他两步并作一步,飞一样地往下跑。

身后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

他就知道阮枭玉没有表面上那么的风轻云淡。

指不定在心里把谢鹤骂成了什么狗逼样。

刚来到二楼楼梯口,身后一阵风吹来,一只大手直接拦腰将他抱起。

少年被迫脚尖垫底,拖着进入了二楼的男生厕所里。

咔嚓一声。

男人反锁了门。

转身看向庭郁,一步步逼近。

对方也惶恐不安地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屁股碰到洗手台,他退无可退,阮枭玉却是一把抱住他的臀部,将人往上提。

少年坐在了洗手台上。

“跑什么?你心虚了?”

庭郁的腿被迫分开,因为男人的腿挤进来了。

过分刻意地贴近,使得少年根本不看去看对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我没做过那些事。”

他偏开头,露出了白皙而脆弱的脖颈。

“所以是没做过哪些事?嗯?”

男人伸手,重重地摁了一下少年脖颈处跳动的大动脉。

似是在警告对方,若是不好好回答,他会直接捏碎这根掌握着他生死大权的颈动脉。

庭郁转过头看向他,眼里有一抹认真:“你希望我没做过那些事呢?”

阮枭玉低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下唇,“别试图把问题抛给我,小东西。”

他又咬了一口。

这次对方的嘴唇直接被咬破。

大颗大颗的血珠往外冒,男人又如数地舔进了嘴里。

口腔中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

少年疼得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跳河的时候是不是也抖成这样了?”

男人脸色晦暗不明地说着,伸手探进了对方的衬衫里面。

找到小点不停地揉捏着。

“如果我从后面…你,你也会抖得这么狠吗?”

阮枭玉用力摁了摁。

庭郁只觉得胸前又疼又怪异。

“哥哥别这么用力,我好疼。”

少年根本不敢抬手去阻止。

男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跟他对着干的话,最后被干的只能是自己。

“你这么说话,我会很伤心的。”

他说着,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挂在绯红的眼尾,挂在卷翘的睫羽上。

对方不自觉地收回手,给人揩了揩眼泪珠子,“他拒绝你的时候你也哭过?”

庭郁:……

妈的怎么又扯回来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话题引开。

“只是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输了而已,”少年握住男人的手,“不然你想想,一中和十六中隔这么远,我哪来的机会认识谢鹤?”

他认真又执着地盯着阮枭玉。

一双凤眸在被泪水洗刷后更显清亮,眼下的泪痣也衬得整张脸愈发的纯欲。

男人幽深晦暗的眸子也紧紧盯着他。

这似乎是一场持久战。

既考验演技,也考验耐心。

如果他此刻眼神有丝毫的畏缩闪躲,他的神情有一丝地迟疑和惶恐。

那他必然只能是猎豹嘴里的小鹿。

被咬断脖子,被分之果腹。

时针在一分一秒地度过,也迎来了拉锯战的结束。

男人先开的口:“跳河也是你游戏玩输了?”

庭郁瘪了瘪嘴,未语眼眶就开始红了起来,“那天我被通知被迫转学,心情不好才去河边逛逛,被大家看见就说我跳河……”

他说完这句,心才开始真正放下。

不免松了口气。

就算男人不相信他这个理由,但是也无所谓了。

因为阮枭玉没在现场。

既然没在现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他该考量的是其他同学的话语可信度和少年的话语可信度。

而自己只需要随便想一个理由就可以了。

果然,男人没再继续追着这件事不放,而是开始追着他的嘴不放。

不断舔舐着庭郁被咬破口子的唇。

似乎是在安抚,也是在道歉。

“以后遇到什么事,记得及时来找我。”

“如果下次再碰见这样的事不来找我,我不介意把你的腿折成M型,把你ri出奶。”

少年脸都红了一度,嗫嚅道:“知道了。”

[叮——阮枭玉好感度上涨至25%]

.

“啧,又见面了。”

庭郁望着眼前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不由得啧了一声。

只不过这次是男人悠哉坐在沙发上。

而少年只配站在一旁。

阮燕冰端起茶杯,用杯盖拂去水面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饮茶间,眼镜上挂着的金细链子也跟着晃动。

男人今日只穿了烟灰色的马甲。

马甲与身体严丝合缝,将男人的倒三角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少年差点忍不住要翻个白眼。

“你动手伤人这件事,我校合情合理劝退你。”

“只不过我是校长,最终的决定权在我。”

听到这里,庭郁紧皱的眉头顿时疏解开来,不禁冷笑一声。

“说吧,什么要求。”

男人搁下茶杯。

随即伸手拉住少年,猛地往自己面前压。

透过镜片,狭长的眼眸眯了眯。

“跪下来,取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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