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粗大的绳子绑在身上也不惊不慌,悠闲地睡在灰扑扑的泥地上,不怕死道:
“我嘛,我不就是无名小辈么!”
韩帧哂笑一声,他皮肤细腻,微光中的脸庞更加的妖孽,唐兮被点上睡穴后连声音都不装了,低沉喑哑的嗓音凛若冰霜,沉吟道:“再不说可就杀了你,说到做到。”
那把软剑直直地戳至他的喉咙处,软剑冷厉中闪着微光,锋利地削铁如泥。
丑陋男子知道再不说可就真的死在这剑下了,赶紧收回那副吊儿郎当,严肃道:“咳咳,我先说明,我是你父亲韩青宏的师弟...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韩帧显然是不相信这种说辞,父皇过世多少年了,也从未听他提起有师傅的存在,更加别提有师弟这个人。
韩帧薄唇扬起一道弧度,冷冷一笑,妖孽又清寒:
“别耍花样,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不信就算了,我跟你一一道来,我们这梧州世家,是师傅在世时创办的一个组织,你爹是里头的大师兄,专门掌管里头的货物跟房契地皮,这小姑娘的父亲和她那位未婚夫的父亲是里头的帮手,也是其中一员,我们去过西南国,还去过半纳国,还有附近的其他小国,里面都有组织的一些地皮和房屋,规模庞大,买卖也庞大,才有世人说的富甲一方之说。”
韩帧脸色阴沉,叫人看不清情绪,他淡淡道:“接着编!”
“我骗你作甚,你这小子不喊师叔就算了,还这么没礼貌,你小时候我还瞧见过你呢,要不是你父亲被这什么皇位阻碍,又怎么会甘心待在这深宫中,毫无之前的半点潇洒自在,死时魂魄还要被苟在这皇宫之中!”
他说的话毫无依据,也没有逻辑可言,父皇一生下来就是继承这皇位的太子,又怎么能说是被皇位阻下脚步,此时宫中的皇兄为了这个皇位夺权篡位而不惜对他这个弟弟赶尽杀绝的野心,不是可笑至极?
韩帧微微摇头,指着这幅灰败不堪的地方,讥笑道:“就算我相信了你的说辞,这副景象已然是衰败不堪,又有何可说?”
“这有何难,你父亲进入宫中坐上那个位置开始,这个地方虽隐秘破败,但只要你愿意,你师叔我还是有能力重新建立的!师叔我也不忍心看你这小羔羊在外受欺负,特别是你那好皇兄对你赶尽杀绝一事,必定是要帮你重新夺得皇位的。”
丑陋男子说得振振有词,好似真的有这么厉害。
韩帧白皙的脸庞写满不信任,但也顺着话语接道:
“不用了,皇位我自会重新夺回,这个地方父皇虽以丢弃,再捡起来也未必是当初模样,再者说父皇丢弃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丑陋男子被韩帧这句话说得心虚不已,他此时心中确实是有鬼的,师兄本就是怕有心人利用梧州世家的财力对皇宫跟百姓不利,这才销毁灭迹.....
韩帧抱着怀里睡着的唐兮,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灰渍,毫不留情的转头寻找出口,对这个已经知道真相的地方显然已经不在意。
转溜了一圈,即使原路返回,上面的洞口也已经自己合并了,毫无出路可走。
“说说看,这地如何出去?”
凤眸看向那个睡在地上装死的男子。
丑陋男子一脸尴尬:“唯有...唯有进到里面打开那副藏匿已久的宝物,才能够出去....”
韩帧脸色大变,冷冷吐出口:“你竟敢阴我!”
“跟你明说你肯定不相信的,你父皇当时藏匿这处,就已是设下重重机关,里面有一副秘籍,你父皇留下的赚钱秘籍,还有这些梧州世家的真迹跟资料,师兄说过,我们有一人要进来的话必定要踏过这些机关,然后把梧州世家重新发扬光大,如果不进来,就不要肖想太多,直至它完全消失在地底,无人知晓!”
韩帧一身白衫站在那,冷声问道:“这就是你阴我的理由,你以为我韩帧会任你宰割?”
丑陋男子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大声辫道:“这也是帮你夺回皇位的一道利器,争夺皇位的那些军队,那些马匹和兵器不花银子?何况什么叫任我宰割,要不是为了这梧州世家重见天日,要不是看在师兄喜爱的儿子落入这般男扮女装的境地,我黄仁才不会多管闲事!”
韩帧沉默半晌,垂下眼帘,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抱紧怀里的唐兮,往深处走去。
说是机关重重,却也不见得,有了那块玉佩做铺垫,其他的地方也就自动开启了。
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那间藏匿秘籍的密室,里头冰冷漆黑,大门封闭太久,无半点空气流动,带着丝丝闷,唯有中间那个不大的盒子看得一清二楚。
还没走上前去,丑陋男子黄仁大声喊道:“小心,有机关!”
倏然“咻”地一声,几柄冷箭从石块中射出,箭上好似抹了毒液,上面泛着青色。
韩帧面容萧肃,微敛眉目,凤眸横扫一眼墙上的其他几个机关,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皇子,何况从小就是太子的他,自然学过一些机关术的皮毛。
这类机关放出的是冷箭,那其中一个凹中必定是可以关闭冷箭的开关。
石峰的箭越来越多,韩帧怀中抱着唐兮,拿着软剑在口中转了几个圈,把冷箭一一挡下。
手指尖一粒沙粒甩出,直达封闭的小孔,堵得死死的。
一堵上小孔,冷箭也就停了下来。
黄仁未想过师兄的儿子还是有几分实力,却也不想他这般武艺高强为何却能屈身于女子装扮...
正准备拿那暗红的木箱,手上还拿到手,一排排傀儡拿着剑袭击过来,傀儡面无表情,手上动作却紧紧相逼。
傀儡不知是何种死物,倒像是人□□控了,皮肉僵硬,动作却灵敏非常,下手均是刀刀致命。
韩帧微深眉头,想要把木箱拿到手,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傀儡越来越多,毫不停歇,韩帧怀中抱着个小团子,倒也不吃力,一身白衫翩翩起舞,玉面俊俏,神色颇为严谨,不敢有一丝分神。
黄仁躺在大门外正中央,身上还绑着一身的绳子,大声喊道:
“你父亲当年怕是没有安排着傀儡术,怕是有心人而为之,定要多加小心!”
韩帧自是没有空余时间分神来回应他,手上动作刀刀见血,不留一丝余地,手段狠辣。
傀儡就跟杀不完似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也不知从哪出来的,接连不断。
遍地尸首,残肢断臂,密密麻麻,韩帧一人对付上百傀儡起来也颇为吃力。
怀里的唐兮怕是有清醒的迹象,小眉头紧皱。
韩帧一个不留神,手臂被利剑划破,鲜血顿时涌出,染湿了白衣衫,他眉头没有皱一下,面无表情地抱紧怀中小人儿,飞身跃上石壁一端,眼中一片狠厉,下头的傀儡自然是不会轻功,开始群龙无首般四处乱串,见大门还有一个人,顿时朝歪歪扭扭他走去。
“哎,师侄,救救你师叔我啊,师叔我可不想死在这群怪物手中啊!!师侄!”
黄仁见危险来临,顿时哇哇大叫,奈何手脚被绑得严实,根本挣脱不开。
韩帧倒是随意,站在青石壁上看热闹,见傀儡手起刀落准备往下砍,刀光剑影间,黄仁狠狠闭上眼,韩帧站在高处,手中一柄小匕首“倏”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匕首准确横扫过去,隔断他身上的绳子,黄仁堪堪死里逃生躲过一劫。
黄仁挣脱开后急忙大吼:
“师侄,快下来帮师叔啊,这傀儡师叔怕是砍不完啊!”
韩帧扯过一旁腰带,把唐兮绑在腰腹处,索性小东西不重,十岁了就跟不长个似的,小小一只,也不碍事。
两人一同加入战斗,一时之间傀儡源源不绝,好似不死不休,毫不间断,似乎要治他们于死地。
一旁立着地石柱被韩帧一脚推翻“崩”一声,山崩地裂,一排傀儡被实心的石柱砸地粉身碎骨。
远处一处庄严豪华的府邸中,书房一名老者察觉出什么,猛地睁开眼。
“不好!”
另一名穿着一身深色华服的中年男子,见父亲这种神色,心道不好:“父亲,可是灵山那处出事了?”
老者眼中杀意渐起,透着股血红色:“怕是有人闯了进去,庆华,同为父一同前去查探!”
“是,父亲!”
书房暗格的开关被移开,一扇幽暗的通道阶梯出现在眼前,阶梯密道直达丹阳县灵山处,两人缓缓往里头走去。
“师侄,这木箱还是先不取了吧,这傀儡这般不要命,师叔老腰可经不起啊,怕是对付没完没了,要不师叔先行一步,师侄后头再跟上...”
黄仁打斗期间还不忘扭头同韩帧讨价还价。
韩帧微敛眉头,听见这话仿佛毫不生气,玉面平淡道:“随你便!”
黄仁没想到韩帧这种局面还能端着面不改色,说话平淡如水,毫无死到临头的模样,再不走就真的死到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