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来了,此时宽敞的大堂被当成医治人的地方,这十几个人也没法全部抬走,谁知道会不会感染。

唐兮唇色发白,整个身子柔软无力且冰冷,如同一具尸首。

韩帧面容冰霜,脸色是从未见过的铁青。

一名白胡须身穿破旧衣衫的老医者这才姗姗来迟,他掀开几名昏倒之人的衣领,面色庄严,这才缓慢道:“这是蛊毒,是江湖常见害人之物。”

韩帧涩着喉,双手微微颤抖,沉着声问:“可有解毒方法?”

老医者眯着眼,缓缓道:“这虽说是蛊毒,但也要以毒攻毒,要用清蛊渗入体内从而引出这毒蛊。”

韩帧敛着眉,冷声发问:“何处来的清蛊可解?”

却见老医者缓缓一笑:“这清蛊可是要花上五年之久才能完成,一个清蛊这般耗时耗力,岂能容你所说这般简单?”

这话里话外都早已明了,这清蛊可是要钱的...

韩帧抿唇,目光阴森森地看着老医者:“多少银子开价吧,我全买。”

老者还没想到这女子装扮的公子居然如此大方,虽然不知晓他为何会穿女装,但那些早已不重要。

他顿时从药箱中掏出一小瓶子药罐出来,满是白色胡须的面容殷勤:“公子可真是大方,这一枚清蛊只要十两银钱即可,公子要几个呢?”

韩帧瞥他一眼,脸上极为的冷峻“二十!”

老者接过阿绿递给他的银票,嘿嘿笑道:

“那正好二百两,公子可要拿好啊,清蛊珍贵难得,卖十两算是极其优惠的价格了。”

韩帧倒是没理会他,只淡淡说了句:“赶快医治吧。”

这老医者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这蛊毒定是及简单就可解的,他只是想要些银子罢,别说是二百两,就算是五百两他也出得起,只要唐兮无事。

老医者拧开药罐的盖子,里面顿时爬出几只小小的银色虫子,往人的身体钻去,没一阵功夫,虫子就爬了出来,原本是银色的虫子,出来时已经变成了黑色。

老医者把这些黑色小虫收回药罐中,不好意思的讪笑着:“忘了同你说起,这老身还要带回去的....”

阿绿在一旁睨一眼老医者,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之相。

老医者又恢复了方才来时的高深莫测,捋了捋白胡须:“老身这就要走了,多谢公子的银两啊,又可以买酒了哈哈哈...”话语未说完,接着在大门处转身说道:“公子,老身有后续服务,如果这蛊毒复发还是怎么的,完全可以找老神啊....”

韩帧摇了摇头,无奈地浅笑,这老者还真是个怪癖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谁找来的,这幅模样的医者是从未见过的,居然这般贪财又懒散...

学院的厨艺比赛暂时停止,连敌对的奸细都不知晓是谁,马脚也没有露出来,不过下蛊毒的人可以确定是和同行一伙的。

门外浩浩荡荡地进来一群学院服饰的男子,均是学院里头的学生,此时正压着一名消瘦憔悴的男子,那名男子低垂着脸,叫人看不清长相。

一脸正气的小伙手持,木棍愤愤道:“院长,就是这人在作恶多端,他本想翻墙离去,正巧被我发现了正着!”

韩帧身边的老者摸了摸胡须,面露狠色:“绑起来,叫他们的人来赎,不然就交给衙门,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这般胆大妄为!”

那名被绑着的男子一脸痛苦之色,泪眼磅礴:“我错了,我错了,我是被逼的,求院长饶了我吧,我家中的老母亲要看病,唯有做这行当才有银子啊,我往后再也不做了....”

老者见一个男人居然哭得这般凄惨,神色犹豫,悄悄地看了眼韩帧,小声道:“公子,你说这人如何处置吧,他这么说,听着还挺凄凉...”

韩帧沉吟片刻,那双凤眸冰冷:“先关几日,让他伙伴来赎人,实在没人来就把他放了,再叫人盯紧!”

开着间学院的目的就是要继承那梧州世家的秘籍,这些学生中有一半是祖祖辈辈加入梧州世家时所留下来的子孙,随意他们继承了家业,重新加入这打着厨艺名义的梧州世家。

老者眼神顿时一亮,还是年轻人的头脑好啊,他自己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居然心软,还是公子聪慧根绝,毕竟这同行你不去惹它,他定要去惹你,还是别心慈手软的好,叫人紧跟其后的还怕那老大不出现?

*

唐兮醒过来时,是在一间寂静的房中,晦暗无比,唯有外头的夕阳旭旭照射进来,形成一道朦胧的景象。

在定眼一看,韩帧修长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居然是靠在一旁的摇椅上睡着了。

她昏倒之前明明记得自己身上奇痒无比,而现在身子却什么事情都没有,毫无不适之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导致人直接晕倒。

看此时的场景定是在韩帧的家中,他模样似乎是疲累不堪的,白皙俊朗的带着许些憔悴,眸下眼圈还带着青灰,但那双睫毛是纤长的,如同扇子。

唐兮好奇极了,指尖轻轻地戳了戳他的面容,无所动静,又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

只见那原本紧闭的双眸顿时睁开来,漆黑的瞳孔深邃不已,直直地看着她。

唐兮被吓得顿时坐在地上,还好韩帧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拉住了她。

两人的手交织在一起,寒冬的天气,屋子里烧了地龙,此时是热乎的,就如同那两只碰在一起的手。

韩帧眉眼敛起,只见唐兮眉眼带笑,把他节骨分明的手掌篡得紧紧的,韩帧猛地甩来唐兮细嫩的手臂,他眼皮微微抖动,抿着唇不言不语。

唐兮模样巧笑倩兮,显然是觉得他这幅样子逗趣得很。

“要是身子好些就回去吧。”

他声音淡然,眼眸都没再看她一下。

唐兮的面容愣怔片刻,而后睨他一眼,虚弱道:“还没好呢,头晕得很。”

只见韩帧扫了她脸半晌功夫,轻飘飘地“嗯”了一声,接着从外头走去,一身挺拔的身躯此时清冷无比,面无表情的模样甚是骇人。

霍凌轩坐在院子中浅酌清茶,睨一眼韩帧冷色的面容,嘲笑一声:“你摆着这张臭脸是为了什么,我都知晓。

韩帧并未言语,他坐在石椅上,缓慢地喝了口茶:“那边如何了?”

霍凌轩瞧着远方快要落山的黄昏,缓缓道:“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都已准备妥当,两年之内所有事都回解决的。”

韩帧凤眸有片刻的失神,霍凌轩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的心思又如何看不出,咱们一块长大...但时机未成熟,不是儿女情长之时,待一切办妥之日,一切都还来得及..”

韩帧淡淡地“嗯”了一声,却不知这样的决定导致他后悔不已。

翌日天明,唐兮睡了一觉起来,只见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极为言简的话。

“时间仓促,几日前说过的事情依旧算数,望安好。”

唐兮知晓他说的算数是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可以写信给他,毕竟当时这是她耍赖才得来的承诺。

她嗤笑一声,拿着信封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她这几日想了许久,早知被拆穿身份后他是如此冷,或许当时就不应该拆穿才是。

几日时间,韩帧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再出现,这间宅院是他在这处的产业,唐兮猜想他或许只是出去了几日,很快就会回来了。

谁知还是想太多了,这里除了一个看门的老伯跟他有些关联外,其余的她连韩帧到底是谁都不知晓,连霍凌轩和女主都一同消失了,唯有独独留下这个院子证明他们是真是的存在过。

唐兮搬回了自己的住所,她自己买了一间宅子,也不再是无家可归的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冬去春来,万物景象也早已变化。

这日是唐兮这个身体的十五岁及笄之日,这几年她和贾庆书倒是熟悉了不少,早已是好友和合作伙伴。

这第一汤粉世家早已开到整个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唐兮可以说是一枚实打实的小富婆了,她每日忙东忙西,东跑西跑,即使是有银两在身边,但却总要早些事做做,这样心里头才舒坦。

而原书里的剧情也发展到了结尾,霍凌轩和书中女主白意羡一月前就已定下了婚约,楚王也成功的上了位。

传闻这个楚王,自幼被自己的皇兄抢了皇位,还被赶尽杀绝,往死里逼,这楚王也是能屈能伸之人,居然藏匿许多年不被发现,还能在背地里筹备这么久,从而一举拿下。

唐兮此刻是在咸阳城的大酒楼中,这间酒楼金碧辉煌,雕栏玉砌,望眼一看,满是金灿灿一片。

她在这里的书中其实跟现代没有什么两样,而现代却没有这里赚钱,在现代时她还只是一个开了几家分店的小老板,此时早已还是咸阳城这个富裕之都的富豪。

唐兮坐在酒楼处的栏杆旁椅子上,手托腮看着前面,却见门前走来一个妖娆的女子,肤色有些黑,手中捻着一把圆扇:“哟,唐老板,这是做什么呢,这副愁眉苦脸相?”

此人正是几年前的小黑妞,此时倒是长得落落大方,玲珑有致。

自那日被这小黑妞推倒后,这小黑妞居然被她爹挟持过来道歉,却不知她爹居然是这咸阳城的知县,也难怪这般骄横,原来是有一个做官的爹,只要一干坏事,准是有人帮她摆平,所以她根本就不惧怕,从小就跟个小霸王似的,横行霸道,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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