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亭子下方是粼粼小溪,春光无限好,柳树低垂在溪水中,清风夹着草木花香吹拂而来,令人沁入心脾。

韩帧一袭修长锦袍,步态从容地跟在唐兮身后往亭子走去,明黄色的衣摆随着晃动的步伐而吹摆着。

他俊美的脸庞风轻云淡,即使此刻面无表情,那双丹凤眼却含情着,好似叫人一眼便深陷其中。

随着轻缓的脚步,韩帧漫不经心的佛了佛略微褶皱的衣摆,而后往唐兮身旁而去。

周遭早已无其他人打扰,这幅美景唯有一前一后长相极佳的两人。

水榭中的景色极佳,碧空澄澈。

唐兮相貌娇美,两腮通红,看在韩帧眼中不由得叫他屏住了呼吸。

他张开手臂,把身旁这个害羞的女子抱入怀中,低低笑着:“作甚这幅害羞模样,以往见你不是挺大胆的?”

唐兮头枕在他的怀中,圆溜溜的双眸看着眼前的风景,不自在的扭捏了下身子,嘴上扯开话题,嫌弃道:“你不要抱这么紧,透不过气了。”

韩帧听闻后,不禁松了松手中力道,见她这幅娇羞的面孔,他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那双丹凤眸好似能把人给吸进去似的,在她耳畔轻声说着:“兮兮打算何时嫁于我?”

低沉的嗓音诱人无比,唐兮不由得愈发的脸红心跳起来,嗫喏着唇:

“再...再过些时日吧..”

韩帧捏了捏她圆润的耳垂,常年习武的手掌带着茧子,指腹的茧擦过唐兮娇嫩的耳垂,这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下身子,整个身躯好似被一股电流触碰。

两人靠得实在是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唐兮不知想起什么,微敛秀气的细眉,歪过头问身旁的男人:“夏青青一家你如何处置了?”

虽说夏青青的父母是间接性害死唐兮一家,使得一家几口惨遭灭门,但夏青青自己并不知当年发生的事情,这几年里,夏青青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毕竟时长会做些甜点讨她的欢心,性子也不坏,她唐兮不能替原身原谅夏青青父亲,但毕竟夏青青也是无辜的,不能叫他枉死了。

韩帧轻轻地执起唐兮垂下的一缕发丝,语气听不出情绪,薄唇漫不经心道:“兮兮这是心疼他的?”

唐兮听他如此说,直接懵了,而后反应过来,不禁捂着唇莞尔一笑,笑得双眸都成了月牙形状。

“你倒是会吃味,毕竟夏青青从未参与此事,总不能冤枉了他。”

韩帧这才舒展眉头,语气也郑重不少:

“交给大理寺审判我很放心,定会为兮兮一家讨回公道的。”说完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他这副安抚的模样,分明是怕唐兮想起伤心事,毕竟这惨遭灭门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何况还是唐兮的亲人,伤害唐兮的人,他韩帧一个也不会放过。

唐兮嗫喏着唇,轻轻地叹了口气:“也好...”

她转过身子,整个娇弱的身躯缩进她的怀中,两人拥抱在一起,久久不分离。

世事无常,唐兮如何都不会想到害原身一家的居然是夏家,毕竟夏家为了贪欲,确实是把唐家一家给害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饶过夏青青的父亲和祖父。

一阵清风拂面吹来,池畔垂下的柳叶也在水中晃动着。

韩帧见怀中的人情绪低落,不由得抱紧了她,低下头颅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以示安慰。

他的吻落下来有些痒,唐兮缩了缩脖子,一阵阵娇笑着,白皙的手臂环住了他的颈脖。

她的神情中并未有韩帧以为的伤心难过模样,叫韩帧暗自松了口气。

唐兮脸上娇嫩笑容渐渐褪去,不知想起什么,她脑瓜一闪,抬起头来疑惑问:“那一群作恶多端的匪徒抓到了吗?”

韩帧薄唇扬起弯弧,在极佳的美景中执起她的纤纤玉手把玩,俊美妖冶的面上不以为意,言简意赅:“早已一并抓获,不必担心。”

虽然说得如此简洁,但那群匪徒早在几年前就被砍了脑袋,毕竟知晓这群残暴的恶徒不是善茬,对唐兮是具有威胁的,他离开那几年就早把她身旁的隐患给铲除了。

这些唐兮一概不知,韩帧也不会让她知晓。

远远看见半空中飞翔着一只大鹰,是那只大鹰又回来了,深色羽毛叫唐兮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鹰展开翅膀在湛蓝的天空盘旋着,片刻功夫,便飞了下来,锋利的爪子站立在瓦楞一角。

唐兮挣脱韩帧微热的怀,朝大鹰招招手,大鹰抓动着黑溜溜的双眼,扇扑着翅膀往唐兮的方向飞去。

韩帧眉目一敛,就怕这只鹰又发疯,唯有把唐兮护在身下。

唐兮好笑地摇摇头,牵住他的掌心:“大惊小怪,这鹰时长给我送信,你就不要提防了。”

韩帧没有说话,他眉头微敛,看神情还是戒备的。

直到这鹰站立在红漆栏杆处,韩帧便从它脚脖子上取出一字条。

他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唐兮。

唐兮打开卷着的字条,面上顿时凝重起来....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桂花飘香传至整个皇宫,而有一人却无暇闻这花香。

唐兮难得从戒备森严的宫里溜了出来,她看到了郑有喜的回信,说是酒楼近日有不少人找麻烦闹事的人,即使是派人查探,背后指使的人也一无所知。

根本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在搞鬼,如果是一两个人闹事,那还说得过去,这整日在酒楼门口谩骂诬蔑,确实是有大问题,就怕是哪个同行眼红,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

唐兮开了多年汤粉美食,还从未整日被人找事过,南辕北辙的酒楼也就算了,就连京城的酒楼也有人在闹事,民间还传出诋毁第一汤粉世家名讳的话语。

唐兮身为老板,自然是要彻查清楚,究竟是什么鬼魅魍魉敢到她的地盘搞事,抓住了定要她好看!

郑有喜接到了唐兮的后,也从云洲城来到了京中,近几年来,郑有喜早已经是唐兮的得力干将,帮了唐兮不少,也算是各地酒楼的二把手。

京城开的酒楼在热闹的集市大街正中央,酒楼庞大,建筑宏伟壮观,周遭还有不少酒楼,城中有好几条大街,人群熙攘,可谓是密集无比。

唐兮此时坐在马车中,低垂着白嫩俏丽的脸,正翻看着韩帧为了给她解闷从而准备的话本,这些话本倒是有趣得紧,故事新颖,倒是叫唐兮看得入迷无比。

她是在韩帧上朝后偷偷出来的,毕竟如何也不能叫他知晓她要出宫,如果说的话,他定是会跟过来的,或者是插手酒楼的事情,这不是唐兮想要的,虽然以韩帧的势力,一查就知晓是谁,但唐兮还是像靠自己抓人,何况她也没得罪多少人,倒要看看是谁,倒时抓住了人,一定非常的有趣。

想起这里,唐兮不禁搓搓手,兴趣雀跃起来。

顷刻,坐在马车里头的唐兮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吵嚷声,一阵阵哭喊声不停,而酒楼门口早已是人满为患。

马车进不去,唯有在距离较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唐兮身穿这一身布料上好的浅色衣裙,身段极佳,未施粉熏的脸庞如桃花般美,即使头上只戴了一只极简的玉簪子,也难以抵挡那份美貌。

众人见这名年轻貌美的女子缓缓而来,自然而然的让开了一条道。

唐兮轻而易举的越过人群,进到了里头。

酒楼门口之所以人满为患,正是因为地上正躺着一名痛苦叫唤的男子,这名男子长得贼眉鼠眼,脸色苍白,手脚更是无力的垂在地上,除了那双叫唤的嘴,全身好似瘫软在地般,就连叫唤的嘴上也吐着白沫,开起来实属是骇人无比。

一圈看热闹的群众指指点点着,七嘴八舌起来。

“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虽然这种人见多了,但作为食客,哪有自己以身犯险的,这全身抽搐,都口吐白沫了,定是中毒不浅啊。”

“可不是,我看呐,铁定是这间酒楼有问题,大伙还是不要光顾这间酒楼的好,门口都有人发病了,居然还没有个理事的出来看看,好歹也要为这位仁兄找个大夫才是,要是断气了就麻烦了...”

唐兮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背地里的人居然如此的狠毒,一间酒楼最主要的就是信誉和食品健康,现在这幅场景,不是光明正大的在找事么!真以为她唐兮是吃素的?

郑有喜早已等候多时,此时的他正苦着脸往唐兮方向走来。

近几日的事情,就连郑有喜也难以解决,他憔悴了不少,松弛的眼皮更加的青灰,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可想而知背地里的小人有多阴险。

郑有喜皱皮的脸庞苦哈哈着:

“唐兮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这种事情可搞定不了啊,就算是衙门来人了,这人也不怕,派人抓了一个又来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即使是郑有喜混迹江湖多年,也怕这种难缠的人,毕竟敌在暗我在明,胜负可想而知。

唐兮紧紧盯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人,唇角一阵冷笑。

“既然闹事,那就叫他闹好了。”

郑有喜听见唐兮如此说,不禁猛缩了下心脏,抹了把老脸,惊骇不已:“唐兮姑娘可使不得啊,这人诋毁咱们酒楼的名声可不是一日两日了,每日都有人前来闹事,这源源不断的事情可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啊,定要找出祸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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