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诺失笑:“什么野男人,你别这么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快当真的。”

傅城屿用汤勺给闻诺舀了一碗鸡汤推到闻诺的面前:“记得早点回来。”

其实闻诺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今早开会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各种项目一个接一个的砸过来,完全没有更多的休息时间了,说不好周末也要被占用一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真的按照闻诺之前说的那样,忙的脚不沾地。

傅城屿晚上没什么事的时候,会去闻诺公司楼下接她,她下班的时间从晚上七点延迟到了晚上九点,最过分的一天她十一点才开始整理工位准备下班。

傅城屿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她都没空陪着过去。

以至于两个人明明在一起同居了两周,闻诺也没好好坐下来陪傅城屿吃过几次饭。

闻诺在连着熬了两个夜,终于把手头的项目做完后,随之而来的不是如释重负,而是最近被忽略的失落感。

傅城屿的手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按照之前说的,他可能最近就会搬走。

闻诺难得准时下班,她下班前就摸鱼在网上定了一堆的生鲜蔬菜,准备晚上回去给傅城屿做一顿晚饭,她没提前说,想回去的时候给傅城屿一个惊喜。

闻诺回去的时候脑补了一路,傅城屿因为她准时下班的惊喜。

心情十分不错。

等到闻诺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一幕。

房间内空落落的,没有一点人气,门廊规规矩矩地摆着自己的鞋子,傅城屿的鞋不见了。

闻诺瞬间有些泄了气,把包放在玄关的台子上,有些失落地坐在沙发上,心口像是被狠狠地剜走了一块。

傅城屿要搬回酒店的认知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门口的鞋不见了,茶几上洗好的水果还是昨天剩下的,她沙发上的玩偶乖巧的排排坐,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坐在这里,而被无情地放在椅子上。

闻诺越想越委屈,连日的工作强度让她短暂地封闭了自己的情感,现在忙里偷闲,她突然发现她短短两周的时间,习惯了傅城屿的存在,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她有些不能接受傅城屿还会搬走,他们很久才能见一面这件事。

傅城屿看到客厅水果盘里的水果没了,想着下楼去买点新鲜的。

一回家就看见闻诺脸上挂着两行眼泪,小声地在啜泣,整个人缩成一团,样子可怜巴巴得。

傅城屿的第一反应是闻诺被人欺负了。

她平时也会和他说一些公司的事情,偶尔也会因为其他项目组成员的不配合而生气,但是多数时间都是笑呵呵地给他讲故事,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闻诺哭得正委屈,就听见了门廊处的开门声。

她回头一看,发现她以为走掉的人就在他身后,身上穿着一见不太正式的T恤,手上拎着一兜水果,从透明袋里能看得出是她喜欢吃的橙子和红提。

原来是去给自己买水果了。

她哭花了脸的样子已经被傅城屿看到了,心头更加委屈,豆大的泪珠掉个不停。

“小白兔怎么哭成小花猫了?”

闻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谁……谁说我是小花……小花猫了。”

“我才……我才……不是呢。”

傅城屿一边给闻诺擦眼泪,一边给她拍后背:“好了好了,到底怎么了,给我们音音哭成这个样子。”

闻诺才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以为傅城屿走了,听上去有些丢人。

傅城屿还以为她工作上受了什么委屈,但是奈何闻诺死活不开口。

傅城屿想了一个办法:“音音,那这样,我问你,你点头摇头;要是我说的对呢,你就点头,我说的不对呢,你就摇头。”

“可以吗?”

傅城屿提出的这个方案很好地吸引了闻诺的注意力。

她顶着一张哭花的小脸,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傅城屿想了想最近闻诺和他说过的事情。

“是因为最近项目压力比较大?”

闻诺摇头。

“那是因为工作上和谁产生了矛盾?”

闻诺还是摇头。

“因为工作做的有纰漏被领导批评了?”

闻诺撇着嘴不以为然,别看她现在有些娇气,她工作可是很努力的,不然也不会年年拿国家奖学金。

傅城屿问了一回就大概知道闻诺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生气了。

他迅速地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是因为回家发现我没在家?”

闻诺这次没反应了,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低着头也不看傅城屿。

傅城屿想,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闻诺这是舍不得他走了。

傅城屿回身抽了几张纸巾,帮闻诺把眼泪擦好:“我看你买了菜,晚上想自己做饭吃?”

“嗯。”闻诺的回答已经开始带上了浓重的鼻音了。

傅城屿抬了抬闻诺白皙的小脸:“晚上哥哥给你做哥哥的拿手菜,不哭了好不好。”

闻诺到底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因为一件事哭个没完,发泄过了,糟糕的情绪就消散了一半。

“那我帮你。”

她可没见过傅城屿做饭,万一是厨房杀手可就坏了。

傅城屿一看闻诺脸上又重新挂回了笑意,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用担心我是厨房杀手,不用你帮忙,快去把你的小花猫脸洗一洗。”

闻诺伸手摸了摸脸,已经有了泪痕凝固的痕迹,果断地逃离现场,进了洗手间。

闻诺以前不知道傅城屿还有做饭这种技能,今天第一次发现他菜做的真不错。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做好了四道菜,荤素搭配,色泽鲜艳,一看就十分有食欲。

闻诺筷子举了很久,等傅城屿把最后一道糖醋里脊端上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夹菜了。

这几道菜不仅卖相好,味道也十分不错。

闻诺满眼惊喜,咀嚼食物的同时星星眼已经亮了:“你怎么会做饭啊?”

“你不是也会。”

闻诺确实会做饭,一个人独居总不好老是出去吃,她对饮食健康还有一定要求,比较喜欢吃自己做的新鲜蔬菜。

闻诺夹了一筷子凉拌青菜:“我几个哥哥都是厨房杀手,我印象里男生都是不太会做饭的。”

他二哥是做鸡蛋炒饭都能挑出不少蛋壳的选手。

也难怪她有阴影。

傅城屿拿起边上的玻璃杯,给闻诺倒了一杯水果茶:“我高中以后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去了国外后学着自己做的。”

“你高中以后就去国外了啊,那你什么时候回国发展的?大学毕业吗?”

闻诺之前从来没问过傅城屿的事情,知道的事情也都是靠猜测。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都是以成年人的方式在相处,只谈感情不谈其他,但是今天她发现她还是想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的。

所以她说得轻松,其实心理还是有点紧张的。

傅城屿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直接说:“我们宿醉见到的那天。”

“啊?”闻诺之前甚至还以为傅城屿是夜店玩咖,没想到那次竟然是他回国的第一天。

“傅城屿,你怎么一回来就直接去酒吧啊?”闻诺表情看上去十分不解。

傅城屿淡定地给闻诺夹了一块牛肉:“朋友的酒吧,去叙叙旧。”

“哦。”

闻诺默默地想,那他们可太有缘分了,她距离上一次去宿醉也有两年多没去过了。

闻诺想得分神。

看在傅城屿眼里却以为她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纠结。

傅城屿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有些正式喊了一声闻诺。

“嗯?”闻诺突然听到自己大名,意识也渐渐回笼。

“我前天去复查,医生说我受伤的这只手臂已经彻底好了。”

闻诺一听这话,心提到了嗓子眼,筷子下的青菜也被她戳得四分五裂,她最近一直不敢想的事情终于来了吗。

“上次我们说,我在你这里住到我伤好。”

“我差不多要履行当初的承诺搬走了。”

闻诺心头猛烈地一阵,果然,果然她要搬走了。

她刚刚哭得好像还不彻底,鼻尖涌上了一阵酸意。

说不出得难过。

傅城屿顿了顿,紧接着说:“毕竟不能真的让你包养我,所以,音音小姐,你愿不愿意搬到我那里去住?”

“啊?”

闻诺有些迷茫地抬眼看向傅城屿。

什么意思,让她搬去和他一起住吗?

“可是我还要上班,你住的酒店太远了。”傅城屿住的酒店离他们公司有点远,离学校就更远了。

“我们音音还是个小工作狂。”

闻诺糯糯地嘀咕了一句:“自己赚钱养帅哥是我的理想。”

傅城屿不禁失笑,她发现闻诺就像是个小宝藏,一层层地剥开宝箱的外壳,里面总是能掉落出金光闪闪的宝贝。

“我在景山也有一处住处,要不要过去看看。”

“哈?你是我邻居。”

“也可以这么说吧。”

等到闻诺横穿过小区,到了景山别院后,她发现自己说的不准确。

她暂时还‘不配’当他的邻居。

傅城屿说的住处是一处精致的院落,也在景山小区内,闻诺之前还以为是开发商自留的一处住处,因为她之前夜跑从来没见这里亮过灯。

闻诺指了指前面:“邻居?”

傅城屿敲了敲闻诺的脑门:“走吧,我的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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