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诺在小料碟里舀了一勺红汤,然后夹了一筷子豆芽到碗里,好奇地抬眼问:“什么传闻。”

王念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认识人,然后才用只有闻诺能听见得声音小声说道:“就是那个,你被富商包养的传闻。”

闻诺刚好从筷子上咬了一口豆芽,听见这话,被吸进去的辣椒呛到,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才勉强能说话。

“怎么连你们都知道了?”

“不是,怎么连你们也都在传这件事?”

闻诺本来以为在景山公寓的业主群里当个笑话听听,没想到都传到公司里面了,这真是在她意料之外。

王念赶紧把自己听到的一手消息透露了一番。

“就是之前,有人看见你从一辆法拉利上下来,滨A66666的牌子。”

“还有一次,就是国内业务组那个程琳琳你知道吧,瘦瘦高高的那个,说是你在她们小区住豪华别院,估计是被哪个富商包养的,因为那个别院说是开发商特意给自己留的。”

“她说她还特意去打探过消息,那个开发商只有一个儿子,没有什么女儿。”

王念八卦完,还像模像样得补充了一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哦,这样啊。”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闻诺又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才缓过来辣劲,她本来还挺能吃辣的,但是真的无福消受这个红汤油碟。

“所以是真的吗?”王念对于这个八卦也充满了好奇心。

“什么是真的吗?”

“车牌尾号6666的法拉利?价值上亿的别院?”

闻诺想了想,然后缓缓地地点了点头。

车牌是闻津郁给她的,车是她是十八岁几个哥哥合法集资送她的生日礼物,别院是开发商给傅城屿留的,她也确实住在景山一号别院,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王念开始忍不住皱眉:“诺,你不会真的被包养了吧。”

说完王念自己都在那里摇头,紧忙说了几句不至于,不至于。

如果闻诺这种人都会被包养,那她真的要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

闻诺看王念那副纠结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想了想,然后压低音量,小声说了几句。

王念开始还很淡定,越听到后面,脸上五颜六色的,像是打翻了美术生的颜料盘。

“天河律所?”

“嗯。”

“你家的?”

“嗯。”

“景山别院的开发商给你男朋友留的房子?”

“嗯。”

“你男朋友是上次的那个帅哥?”

“你不是早就知道。”

王念的反复确认让闻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就是她被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包养的画面。

画面简直不要太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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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屿并不知道自己成了故事的主人公。

他正坐在一个私人包厢里等人。

很少有人敢让傅城屿等,傅城屿也很少等人。

所以这家店的经理时不时地就要探头张望一下,看看傅先生到底在等何方神圣。

陈启林刚回国,对国内的道路还不是很熟悉,在路上饶了很久才找到地方。

傅城屿挑的这个地方还比较繁华,他又停了很久的车,导致他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陈启林进来的时候,傅城屿杯中的酒已经见底了。

“傅二,怎么自己先喝上了,也不等等我。”

傅城屿也不抬头,从桌边拿出了三个酒杯,倒满了三杯白酒。

陈启林也不含糊,傅城屿这是不满意自己迟到了。

他喝尽杯中酒,才说:“刚回国,路不熟。”

“无妨。”

陈启林眼角抽了抽,‘无妨’还灌他白酒,这傅二一如既往的腹黑。

傅城屿的妈妈和陈启林的妈妈是闺蜜,两个人从小就认识,高中是一个班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两个人在国外也会隔三差五的喝一杯,时隔多年,倒还是久违的在故土小聚。

傅城屿:“怎么突然回国。”

陈启林虽然产业基本都在国内,但是这么多年很少回来,甚至还没他回来的次数多。

陈启林这次倒是没用傅城屿倒酒,主动地给自己续上了一杯,一脸苦笑:“回国还能因为什么,总不能是我家老头子岁数大了,我回来养老送终就是了。”

“国内的公司有问题?”

陈启林对傅城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两个人的家丑都是人尽皆知的那种。

陈启林摇了摇头:“不是,公司的事情我就不亲自回来了,陈老头准备把城西的那套宅院给季悦。”

傅城屿闻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毛:“城西的那套宅院不是聂姨的嘛?当初聂姨离世,为什么没有给到你名下?”

“可能因为聂家当初天真的以为,陈安国不会动城西的那套房子吧。”

但是他不仅动了,还打算把这宅院给季悦。

傅城屿记得陈启林这个继母家里好像也是搞房地产开发的。

所以这处宅院,如果给了季悦,应该是打算拆除要这块地皮,做开发。

“需要我帮忙吗?”

陈启林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还是想自己处理,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回来。

他在国外呆的久了,有些人已经不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动的道理了。

他不介意给他们长长记性。

陈启林不愿意再多说家里的这些糟心的事情,他这次约傅城屿出来,一是为了小聚,二是因为他听说傅城屿谈恋爱了。

“哪家的姑娘?能勾住我们傅二的心?”

这次轮到傅城屿喝酒苦笑,他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你猜。”

“猜?”那就是他们都认识的,但是他和傅城屿这么多年都在国外,难道是什么洋妞。

陈启林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傅城屿,没想到啊,这位老哥竟然好这口。

“到底是谁啊?”陈启林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十分的好奇,现在已经涨到五十分的好奇了。

傅城屿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了一下面前的酒杯,抿了抿唇角,说:“闻家的小女儿。”

“……”

空气中静止了十秒。

陈启林在生意场上见惯了大场面,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下:“天河律所的闻家?闻言越的独女?”

“嗯。”

陈启林啧啧啧个不停。

最后才忍不住调侃:“怎么,闻家这是对你使了美人计?”

“巧合。”

也难怪陈启林惊讶,传闻中的傅二少有两个不可说,一个是他的亲叔叔傅长池,另一个就是天河闻家。

时间回溯到十年前,那个时候的陈启林和傅城屿还都是高中生。

那一年,滨城发生了一场震惊全城的惨案,临市当时商会的会长傅长河,携爱妻应邀参加滨城主办的合作会。

本来只是一场十分寻常的合作会,傅长河也如约赶到,当车辆刚刚驶入滨城商厦的地下车库时,车辆瞬间发生了爆炸,随即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一度蔓延,当时整栋大厦都进行了紧急疏散。

等到救援队在第一时间赶到的时候,傅长池夫妇和司机已经全部被这场大火烧死,留下的只剩几具触目惊心的残骸。

就在公众以为这场大火只是一场意外的时候,警方从自己被烧成废铁的车辆中发现了不寻常。

正常的汽车爆炸自燃一般都是从轮胎和燃油箱开始的,但是这场爆炸的着火点却是车底盘。

经过警方持续的查证,基本断定这场事故是人为事故,也就是说,是有人在傅长河夫妇的车底盘安装了炸弹,被设置了自动引爆,才导致了这场事故。

公众的视线从一场意外的惨案逐渐聚焦到了商战中,傅氏财团的竞争者,内部股东,乃至旗下的员工都成为了公众怀疑对象。,一时间众说纷纭。

经过警方长达一个月的调查下,蓝底白字的警方公告被放出,引起了公众的一片哗然。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傅长河同父同母的弟弟,傅长池。

傅长池还以为自己一手策划的‘意外’天衣无缝,被警方逮捕的时候正在临市当地的一家古玩城挑选古玩。

当时这场弑兄惨案颇受媒体的关注,临市到底哪家律所会成为傅长池的辩护律师,也成为了焦点;一般这种造成社会恶劣影响的案件,并不是所有律所都愿意接受委托的。

就在大家需要指派法律援助律师的时候,天河律所接受了这次刑事辩护的委托,已经在圈内小有名气的傅言越成为了傅长池的辩护律师。

由于这起案件涉及商业机密,最终并没有公开审理,但是据知情人透露,正是在闻言越的力挽狂澜下,法院最终并没有判处傅长池死刑,而是有期徒刑十五年。

时至今日,这场‘成功’的辩护案例依然被各大律所当做经典诉讼案例学习。

据陈启林所知,闻家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孩,也正是傅言越的女儿。

“何止是巧合,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换做别人知道这件事,还能脑补一个傅城屿为了复仇‘勾引’闻家宝贝女儿的戏码。

但是他是陈启林,不说是最了解傅城屿的人,也能排进前三。

傅城屿能和闻家的女儿在一起,看样子是真的上心了。

陈启林端了端酒杯,和傅城屿碰了一下:“兄弟,祝你幸福。”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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