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念头在徐野的脑海中转瞬即逝。

被遗弃的小狗?别逗了,起码也只是野蛮生长的头狼。

傅城屿常年在国外,别人不知道傅城屿,他们徐家的人对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两年前。

家里的布匹生意遭受了同行的恶性竞争,徐家老爷子这种一直以来都运筹帷幄的顶级商人,都被打的有些猝手不及。

最后还是远在国外的傅城屿力挽狂澜,解除了为难。

他这个表弟虽然平日里对待徐家人,总是和景棠姑姑那样如沐春风,半点看不出其手段的狠厉。

但是关键时刻,手段杀伐果决,徐家这一代选择经商的小辈没有一个能匹敌的。

徐野从一旁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杯热茶,这个时间医院的空调开得比较低,走廊的尽头为了通风还开着窗,他穿着外套都觉得有些冷。

徐野撩起白大褂蹲在傅城屿的边上,递过去一杯热茶:“还没回去休息?”

傅城屿接过了徐野递过来的茶,淡淡地说了句:“没有。”

“走,去我办公室坐会,这里太冷了,我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傅城屿没有拒绝,起身跟着徐野一路去了徐野的办公室。

护士站的小护士一阵失望,他们值夜班本来就比较枯燥,好不容易对面坐着一个大帅哥,还被徐医生带走了。

“徐医生这么晚了不下班,把我们的福利也搞没了!”

小护士有些义愤填膺,旁边的几个人无不附和。

虽然徐野是临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草,是他们的大众情人,但是她们还是决定短暂地爬墙一分钟。

傅城屿的颜值实在是太高了,明明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徐野是胸外科的医生,办公室在十楼,这个时间除了急诊,其他的诊室已经都是静悄悄的了。

走廊里只有两个人走路的脚步声。

傅从文的检查报告被护士放在了徐野的桌上,傅从文在这场意外的车祸中,胸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胸腔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这也是这台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的原因。

徐野从一边抽出了一把椅子:“坐,要听听你祖父目前的情况吗?”

虽然傅城屿今天过来了,但是根据他后来的询问,知道是护士无意间打通了傅城屿的电话把他叫来的;他知道这么多年傅城屿基本和傅家的人断绝了往来,但是不知道傅城屿对傅从文到底是什么态度。

“嗯,说说看。”

“你祖父发生车祸的时候,被车辆斜后方的钢筋车剧烈地撞击了一下,比较幸运的是,散落的钢筋只是插中了车尾部分,而你祖父刚好躲开了那部分。”

“但是你祖父年纪大了,前胸部分又收到了猛烈地撞击,里面的脏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我们手术中多数时间都在修补不同的脏器。”

“好在这次的手术比较成功,后续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观察有没有其他的并发症。”

徐野打着哈欠,眼中已经泛着泪花:“大概就是这样,我是你祖父的主刀大夫,后续也会是你祖父的主治,你有问题随时问我。”

“大概需要陪护多久?”

“啊?你要陪护吗?”徐野连着打哈欠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神情无不写着诧异。

但是短暂的惊讶过后,也想通了,傅家直系除了一个傅城屿也没有什么其他人了,傅长池更是完全指不上,毕竟人还在楼上的病房躺着呢。

“半个月的贴身陪护肯定是要的,后续还要根据伤势的恢复情况再进行判断。”

徐野又补了一句:“医院里可以请护工,我可以帮你联系。”

“嗯。”

徐野临了还忍不住多了一嘴:“那个人,也在我们医院,楼上的肝胆胰外科。”

上次徐野听他小姑说傅长池是胰腺肿瘤后,他就刻意地留意过这个人,发现还真的住在他们院;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到三期了,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能维持一天是一天的状态。

傅城屿点了点头:“我知道。”当初傅从文找上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虽然和傅从文达成了交易短暂地放了傅长池一马,但是不代表他不再关注这件事。

徐野拍了拍自己这个表弟的肩膀:“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还是要学会放下,有空把你那个传说中很好看的女朋友带给表哥看看,表哥老早就准备好了见面礼。”

傅城屿听到徐野提闻诺,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些放松,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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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屿果然没有在第二天准时回来,而且归期也不确定。

裴希儿这月底就要回法国了,闻诺也和哥哥们商量好,后天就回天河上班,所以想赶紧把自己当初输掉的赌局赌注兑现掉。

于是一早就出现在了裴希儿的画室。

裴希儿也难得起了个大早,把她准备好的衣服摆成了一排,‘勉为其难’地给闻诺一点点选择的空间。

“怎么样,你上次说你打死也不穿的性感长裙已经被我收起来了,这次的这几件都肯定保守。”

闻诺皮笑肉不笑地来回翻看裴希儿给她准备的衣服,确实没有那种只遮住三点的情趣长裙,但是这些都是什么?

只有一条腿的牛仔裤、汇集了三十六色水彩笔的超短裙、室内能无处热痱子的加绒毛线帽以及毫不挡风的镂空毛呢披风……

闻诺:“……”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如果说上次给裴希儿当模特仅仅是□□上的折磨,这次则是精神和□□上的双重折磨。

闻诺的表情实在太精彩了,而且她后退半步的动作十分认真。

裴希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模特’要跑路,她的脸上瞬间变得谄媚起来:“音音,别慌别慌,我房间里还有其他的衣服,要不你自己挑挑?”

裴希儿这次下单了很多衣服,衣帽间的一整个柜子都被专门用来堆放这些衣服。

闻诺在一堆摞成小山的衣服里挑挑拣拣,终于挑到了一件稍微看得过去的。

是一套刺绣的连体衣,是这众多衣服里唯一还算正常的一件。

裴希儿之前买来这件衣服的时候就是觉得闻诺身上有江南美人的气息,穿上传统的中式刺绣衣服,一定别有一股韵味。

闻诺拿起那件衣服在身上比量的一瞬间,裴希儿来了毕业设计的灵感,电光火石之间决定了就是‘它’。

“这么草率吗?”闻诺怎么记得裴希儿之前上交个论文作业都要跑去挪威的特罗姆瑟看极光找灵感。

“这就是艺术的妙处,捕捉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灵感,变换成作品,快换上给我看看,我觉得我现在能激情作画12小时。”

闻诺搭在衣柜上的手肘一曲,差点摔进了裴希儿的衣服堆。

12小时?

饶了她吧!!!球球了!

“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不至于真的连着画12小时。”

裴希儿连哄带骗,终于让闻诺换好了衣服,坐在了她准备好的软椅道具上。

闻诺发现裴希儿还是有点良心的,这次准备的椅子十分柔软,她完全不用僵着身子,而是直接靠进去就行。

闻诺找回了以前来裴希儿这里忙里偷闲的日子,心情还不错。

裴希儿准备工作很快就做好了,她一边画一边和闻诺聊天。

“你那温柔哥哥去临市干嘛了?要去半个月?”

“说是目前来看要去半个月,但是到时候具体去多久,还不知道呢,感觉好好的同居生活转眼就变成了异地恋。”

裴希儿正在对着闻诺勾勒轮廓:“你头稍微朝我这边侧一点。”

闻诺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提线木偶,她下半身不敢动,只是头按照裴希儿的指示稍微歪了一下。

“对,就是这样。”

裴希儿继续和闻诺八卦:“所以你温柔哥哥去临市干嘛去了?他还有产业在临市吗?”

闻诺今早还真忍不住问了一下傅城屿:“他说他祖父出车祸了没人照顾,他要留下照顾几天。”

“之前没听你说过他还有个祖父,那他怎么这么多年都在国外?”

这个问题闻诺也没深问:“不知道,没问过。”

裴希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小白兔真是被别人卖了还得给人家数钱的主。”

闻诺倒是十分坚定地说肯定不会。

好歹她也是法律高材生,真被人卖了怎么也要让对方赔个倾家荡产才能体现她的职业素养。

“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一下,想了解很容易吧,毕竟临市的有钱人就那么几个。”

“算了算了,我们还谈着恋爱呢,调查来调查去的,总感觉别有所图;我呢,只是看上了这个人,他家里怎么样都好,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裴希儿觉得闻诺这种想法太理想化了。

“你怎么知道傅城屿没调查过你?”

闻诺斩钉截铁:“肯定不会的,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

裴希儿看着闻诺那幅样子,心底默默地说了句,但愿吧。

“我这月底走,到时候你陪我去我司机家接wink,你再把你的车开走。”

闻诺很久没见过了wink了,忙不迭地点头。

裴希儿赶紧:“别动别动,歪了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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