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屿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在医院,倒是傅城屿的表哥徐野来过几次。

杨铮正坐在一旁陪着傅从文说话,傅从文现在清醒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只要是醒着总要和杨铮交代上几句。

杨铮知道傅从文上次就将自己的大部分产业给了傅城屿,也算是没有流落在外人手中;傅家那些远方亲戚,始终都垂涎着老爷子的财产。

闻诺之前听傅城屿说他祖父病情不好的时候,对傅从文的身体状态还没有什么概念,等到她看见病床上垂危的老人身上插满管子的时候,闻诺才发现这位老人的病情可能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傅从文到底是在商政两届游走了一生的老狐狸,虽然他生命已经到了垂危的时刻,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傅城屿的那个小女朋友,闻言越的女儿。

换做往常,傅从文和傅城屿即便共处一室,也很少交流,起码杨铮没怎么见过。

但是这爷孙俩因为闻诺的出现,默契地换了一副相处模式。

傅从文在闻诺一进病房的时候就虚弱地问了句:“你来了?”

傅城屿冰冷的态度也有了一些缓和,他将手上精致包装的陶瓷碗放在了桌子前,然后简单了介绍了一下闻诺:“这是我女朋友,闻诺。”

闻诺礼貌地和傅从文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了一旁傅城屿给她搬来的椅子上。

傅城屿简单问了杨铮傅从文这一天的身体情况,闻诺则是和傅从文闲聊。

如果单单从对话中看,闻诺觉得傅城屿的祖父是一个十分和气的老人,而且学识十分渊博,什么事情都能聊上几句,只是话说多了,总要忍不住轻声咳上几句才能继续。

中途傅从文的助理杨铮去进行医疗缴费,傅城屿临时接到了一个电话,病房内最后只剩下了坐在一旁的闻诺和躺在病床上的傅从文。

傅从文的精神本来已经十分疲惫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又要睡过去了,所以趁着自己还清醒,闻诺还在,顶着意志和闻诺说:“孩子,小屿他本来可以过得很幸福的,却被我们这样的家庭拖累了十几年,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看着我这唯一的孙子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但是我今天见到你,我很高兴,我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孩子,你把我枕头下的东西拿出来。”

闻诺不明所以,只是按照傅从文说的去做了,她发现傅从文的枕头下只有一把看上去雕刻十分精致的钥匙。

“这个钥匙是?”

“这个钥匙是我和小屿已经逝去的奶奶为他存下的东西,小屿心中怨我,肯定不会愿意收下的,你帮我替他保管吧,等有一天我不在人世了,你再替我交给他。”

闻诺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她不觉得自己可以替傅城屿做出这种选择。

她觉得手上的这把钥匙变得沉重起来。

傅从文像是用尽了力气说完了这句话,说完后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闻诺对眼前的情景有些懵,喊了傅从文好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

慌乱中她跑到了走廊上想要叫傅城屿回来看看,但是傅城屿不知道走到那个角落去接电话,闻诺最后没办法,只能叫来了护士台的值班护士。

小护士对这个特护病房的患者还是比较了解的。

她小跑着进了傅从文的病房,匆匆查看了一番,然后松了口气:“生命数据显示都比较正常,应该只是睡着了,这个病床的病人每天清醒的时间比较少,您是第一次过来探病吧。”

小护士为了稳妥起见一边安抚闻诺,一边叫附近的值班医生再过来看一下。

闻诺在值班医生也确定傅城屿祖父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的时候,心情才缓和了一下。

小护士刚刚就看见傅城屿拉着闻诺的手走进了这个病房,这个病房患者的家属颜值可是他们护士站最近的热议话题。

所以小护士忍不住和闻诺闲聊了几句:“你是患者的家属?”

闻诺手中还攥着傅从文刚刚给她的钥匙,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算是吧。”

小护士见多识广,看闻诺刚刚的样子,就不像是患者的直系亲属,大概率是那个帅哥的女朋友。

闻诺:“老爷子的病情怎样了,是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吗?”明明都已经昏过去了,小护士和刚刚的医生却都是一副并不奇怪的样子。

小护士叹了口气,感慨了一番,傅从文的车祸手术明明很成功,前些日子眼见着都慢慢有了好转的迹象,他们院的徐医生还亲口说过,要是不出什么意外,伤口愈合后就可以出院静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患者突然出现了术后出血,又引发了一系列的病变,这场意外的车祸直接让老爷子走向了鬼门关。

前一阵他们护士站在整合病患信息的时候,还无意间发现,这个患者的儿子也在医院住院,目前是胰腺癌晚期,基本也是等死的状态了。

还真的是祸不单行。

闻诺十分诧异,原来这间医院还住着傅城屿的叔叔,她从来没听到他提起过。

小护士刚工作没多久,一说话就没有什么遮拦,虽然和病人家属交代病人信息也很正常,但是昨天护士长刚交代过他们,少说话多做事。

傅城屿也正好打完电话,从远处的楼梯间走了过来,小护士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傅城屿见闻诺出来了,还以为她半天不见他等急了:“怎么出来了?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闻诺简单地说了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隐去了傅从文对她说的话,也没有提现在还攥在她手中的钥匙。

“累不累,我带你回去吧。”

杨铮在刚刚已经回来了,所以闻诺只说了声好,然后把那把钥匙揣在了口袋里。

闻诺好奇傅城屿去和谁打电话了,这么久才回来。

“刚刚是谁的电话?”

“是陈启林,他今天也在临市,明天下午的时候你要不要直接坐他车回去?”

闻诺发现,陈启林总是在各个城市中游走,上次她去宜城的时候他也刚好在,这次他来临市了他也刚好要回滨城。

上次蹭人家私人飞机,这次还要蹭车。

闻诺现在和陈启林也比较熟了,也没什么不自在:“可以,不过这一天过得太快了,我觉得我刚来,怎么就要回去了?”

傅城屿揉了揉闻诺的头:“乖一点,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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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林第二天下午一点就准时出现在了闻诺的眼前。

闻诺早知道就自己回去了,她可以买晚一点的车票回滨城。

但是陈启林来都来了,闻诺只能认命地拎着行李箱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闻诺眼巴巴地看着傅城屿的身影渐渐模糊远去,而后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好好的,怎么又异地恋了,她突然有些羡慕临市户口了。

陈启林生意做的很大,闻诺在认识他以后,也渐渐有所耳闻。

但是他私下里却十分风趣幽默,回滨城的前半段路线,陈启林都在打趣闻诺和傅城屿。

“弟妹,我认识傅城屿二十几年了,就没见过他这么黏人,刚刚眼睛都快贴在你身上了。”

闻诺哪里发现傅城屿多黏人,她刚刚只顾着为异地恋伤心了。

但是深入接触自己男朋友的发小,闻诺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闻诺一路上都在旁敲侧击地问陈启林有关傅城屿的事情,陈启林纵横商界多年,也不是吃素的,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再调侃两个人一番。

闻诺后面索性也就不问了,直接靠在座椅靠背上小憩。

昨天晚上她和傅城屿睡得太晚了,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去吃早点,陈启林的车开得比较稳,闻诺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陈启林将闻诺送到景山别院门口的时候,闻诺才迷迷糊糊的睡醒,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傅城屿不在家,闻诺也不留陈启林,只是感谢他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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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诺周末折腾了两天,新的一周上班,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天河却从里到外洋溢着喜悦的氛围,与闻诺的颓废格格不入。

庆典开始的前一天,也就是周二,所有员工就都陆续地收到了公司发放的纪念品礼盒。

闻诺之前送给小美和年年的那套锤子又出了改良版,这些的版本更加精巧可爱,还十分阔气地用纯金打造了一批同款手链,天河人手一条。

这还不是最让大家兴奋的,更值得开心的是庆典之后的假期。

因为天河之前都是做五休二,这周三天河有周年庆典,只用上三天班,从周四开始就可以休假了。

闻诺就在这种氛围中度过了两天。

周三的庆典分为三个环节,上午是天河高层组织召开的周年总结会,全体员工都会出席;下午则是邀请了很多的业内人士举办了一场律界交流会,所有员工都可以选择性出席,但是天河的周年庆典都会邀请一些业界的专家,基本没有人会错过这个机会;晚上则是天河高层的晚宴,按照往年的传统,滨城上流社会的权贵很多都会来捧场,是一场顶层的聚会。

闻诺上午参加完周年总结大会,下午就开始在交流会上摸鱼。

天河选得这处场馆刚好在汇和边上,闻诺随便在交流会上吃了点自助就偷溜了出来,闻诺准备去把她当初订的戒指拿回来,她觉得她再不积极点,这戒指可能都要生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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