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裴希儿刚带着wink出去溜了一圈回来。
裴希儿是想悄悄地跟在闻诺后面的,但是闻诺前脚刚走,wink就在后面扒车门,裴希儿想到闻诺刚刚强调了很多次想一个人上去,她索性直接趁着这个时间空档出去遛狗。
裴希儿隔着老远,就试图隔空判断闻诺表情下掩藏着的情绪。
结果直到她走到闻诺的眼前,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裴希儿觉得闻诺顶多去了半个小时。
“先上车,我一会儿跟你说。”
闻诺这次十分自觉地坐在了驾驶位,裴希儿把wink抱上驾驶后座的时候,闻诺还十分有心情地把车载导航连上了手机蓝牙放了首‘augenstern’。
裴希儿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音音,你确定你现在能把车开上马路?要不还是我来开车吧。”
闻诺:“我是怕你一会儿又开了几个小时回去,会有点累。”
“啊?之前不是说附近找酒店住一晚吗?今天就要回去吗?”
“嗯,你今天也住我家吧,正好傅城屿不在家。”
裴希儿神情有些复杂地,但最后还是又问了一句:“所以你刚刚见到傅城屿了吗?”
闻诺现在开车已经比较熟练了,她一边把车开到临市--滨城的主路上,一边把自己刚刚都经历了什么重复了一遍。
裴希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饶是她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也觉得这过程过于戏剧性。
“真的假的啊?真的是你亲耳听到的吗?”如说真的是这样,不光是傅城屿和闻诺,傅闻两家看来也是渊源颇深。
闻诺第一次偷听别人谈话,虽然没什么技巧可言,却胜在出其不意。
“应该是真的,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不仅仅是我,你十年前也见过他。”
闻诺现在连夜赶回景山别院,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
二十分钟前。
闻诺发现自己的爱情和楼梯间有着不解之缘,上次偶遇秦楠劈腿陈若若也是在楼梯间,这次无意间发现傅城屿和她老爸的对话,也是在楼梯间。
傅城屿的说话声不高,在楼梯间里显得有些空旷,但是却一字不落的进了闻诺的耳中。
闻诺刚才没在第一时间离开,既然听到了这里,她就知道自己彻底走不了了,她的双腿像是被上了锁一般,被牢牢地钉在了楼梯间的地板上。
傅城屿话音落地,站在一边的陈启林也不知道他这是唱得哪出了。
但是作为傅城屿的朋友,他虽然可以做中间的牵线人,但是他永远都会选择无条件站在傅城屿这边,所以只是选择静观其变。
闻言越听见这话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儿女的感情生活,我们当父母的也不想过多参与;只是音音既然是闻家人,又走上了法律的这条路,我们两家的渊源总归是要说清楚的。”
闻言越的声音一字一顿:“我认为,现在就是最成熟的时机。”
傅城屿:“当年我父母惨死,我的家族包括你,我曾经最尊敬的闻叔叔,全数站在傅长池那边;你选择站在我祖父那边,不让我祖父接连遭受丧子之痛,我当年虽然懊恼,但这么多年已经释怀,我清楚这是你的立场。”
闻言越:“从二十年前开始,闻家就始终与傅家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当年的那场刑事辩护,没有坊间传闻的买通司法关系,傅长池最终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是因为警方的证据并不充足,不足以将被告人判处死刑。”
陈启林默默地观察着两个人两个人的状态,总觉得这两个人好像都变了个一样;这些不都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吗?怎么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傅城屿没有反驳闻言越的话,也没有附和,只是目光平和地看向他。
闻言越心道,这臭小子是打算全让他发挥?好在他也并不是全无准备。
“至于你刚刚说的主动权,它是不是真的掌握在你手里,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听我们家老三说,你和他过年的时候见过,十年前他和音音在巴黎街头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也是你。”
傅城屿眼底的暗沉逐渐散去,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绅士模样:“闻叔叔果然神通广大,看来我也没什么能瞒得过您了。”
“既然这样,傅家之后的事情,就麻烦您帮忙处理了,后面我会正式登门拜访的。”
闻言越临走之前拍了拍傅城屿的肩膀,视线却看向了楼梯上行的方向:“早点来,赶紧把婚订了,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他虽然自诩紧跟当下的形式,但是说到底依然是一个传统的老父亲。
两个人在这打太极打了半天,陈启林从头到尾就没怎么看懂过。
陈启礼压低声线,语气中难掩疑惑:“你小子胆子够大啊,你那两句话一说,我直接人傻了,也就闻律好脾气,怎么?有新欢了?不想娶人家女儿了?”
傅城屿听着闻言越走出楼梯间并敲了敲楼梯间的门,他才顺着楼梯走了上去,走到负一层的楼梯间口傅城屿停住了脚步。
他语气笃定:“刚刚音音也在。”
“在哪?”
傅城屿敲了敲楼梯边上的栏杆扶手,声音十分清脆:“就在这。”
陈启林有些听不懂了:“真的假的?”
“本来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现在有百分之百。”因为空气中还残留着那道熟悉的温暖气息。
傅城屿在闻诺刚一出负一层电梯的时候就看到她了,他相信闻言越也看见了。
但是闻诺没有出来见她,而是下意识地躲在了一旁的女士洗手间里。
傅城屿几乎在那一瞬间就猜到了:闻诺大概率已经知道他一直以来避而不谈的这件事。
他祖父生前所有财产的归属问题都交待给了闻言越,这也是闻言越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闻言越作为傅家的律师,而他作为傅家的遗产继承人,这种场合下,他们的首要话题一定是财产的继承问题。
闻言越作为傅家产业的合作律师,如果真出于职业素养,怎么会上来没有任何铺垫就聊起音音的事儿。
他们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且都是各自领域十分具有话语权的人物。
傅城屿很快就知道了,看样子不光是他对闻诺有所隐瞒,闻言越也早就对她们两个的事情一清二楚。
所以两个人默契地将计就计,选了个最合适的时机,以最小的伤害,让闻诺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两个人对彼此的态度。
陈启林忍不住啧啧称奇,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只老狐狸合起伙欺负一只小白兔,临市城北的地给我,不然我就和弟妹揭发你。”
傅城屿叹了一口气,他这也是事从权急,缓兵之计,看样子这边的事情要迅速解决了。
他的本意从来不是刻意算计和隐瞒。
有些事情总要他亲口与她说才行。
--
闻诺一扫之前的沉重心情,回去的一路话都多了不少。
闻诺前脚一回到景山别院,后脚就拉着裴希儿匆匆地去了书房。
“你来书房干什么?”
闻诺直奔书房边上立着的保险箱:“我回来想了一路,这个保险箱里肯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闻诺之前很少用保险箱,其实她一直以为这个保险箱对傅城屿可能也只是一个摆设,毕竟他几百万的名表也就是放在抽屉了。
家里的一切密码都是闻诺的生日,所以她毫无障碍的打开了这个保险箱。
裴希儿对别的不感兴趣,但是对票子和帅哥的爱,矢志不渝。
保险箱自动与票子画等号。
裴希儿也学着闻诺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闻诺打开保险箱后,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文件。
下面的一些都是傅城屿工作上的一些文件,闻诺抽出来扫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上面则是一个大的档案袋一本相册,外加几个信封。
这个档案袋闻诺很熟悉,之前她在桌子上看到过这个姜黄色的档案袋,现在想来应该是当年傅长池的判决书。
相册她从来没见过。
她随手翻了一下,发现里面很多都是她的照片,基本都是从她大学时期开始的。
相册的前面很多张相片都是抓拍,她大学时候经常被偷拍发到学校论坛,有些角度看着还可以,有些就很模糊了,但是这些模糊的照片也被傅城屿洗了出来放进了这个相册。
闻诺翻到后面,她的单人照少了很多,两个人的合照渐渐多了起来,其中很多都是两个人年前出去玩拍的照片,还有她们穿着傅城屿外祖家过年寄来衣服的合照。
裴希儿一直都觉得傅城屿的颜值和闻诺还是很般配的,看到后面,她开始抱着两个人的相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信封被压在了最下面,信封口没有被封上,闻诺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垫了一层纸,将信封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信封里面是一整摞票根,闻诺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发现所有的票根都来自于同一部话剧--《孤岛有回音》
其中有一张票根被倒出来的时候飘到了裴希儿的边上。
裴希儿把票根捡了起来,看到上面的英文字有些惊讶:“这不是我们初中那年风靡全球的那场话剧?我记得中文名好像叫《孤岛有回音》,我们当初去法国看展的时候还去看过,我记得你当初把我辛辛苦苦抢来的票给了一个想要闯马路自杀的男孩,我后来又跑了好几条街给你买的黄牛票。
“所以……当年的那个男生就是傅城屿?”
闻诺正好找到了巴黎的那场票根,时间定位在她十三岁那年的暑假。
票根上面画上了一个十分软萌可爱的小兔子,下面则用碳素笔十分规整地写下了三个字‘闻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