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亮回来的第一天,在家里吃了顿团圆饭,夙玉也在场,只不过态度冷淡。
好在两人都明白自己的问题要两人好好解决,倒是没弄出什么尴尬的事。
这天之后,夙玉是早出晚归躲着俞亮,俞亮都没逮到机会和她聊几句,就被她以课业多为理由推出了房门。
但是意外看到她床头放着的玩偶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只熊他小时候的送给夙玉的,因为担心她一个人睡觉害怕,但是没想到少女还好好保存着。
——————
天色渐渐黑了,周五高中生们上过晚自习才会回家休假两天,担心女孩子孤身一人不安全,一般都是方绪师兄来接夙玉放学。
今天却换了人。
穿着烟灰色大衣的少年站在路口,长身玉立,面容清瘦俊美,已经有了风摧不折的气度,眼睛却如同两颗闪闪发亮的黑玉棋子盯着自己。
相顾无言。
六年的时光在他们之间留下的到底有着许多的陌生,许多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俞亮也不曾想到过,自己当初为了一盘棋远赴海外,自己的青梅却在时光的角落里默默成长为眼前神情冷淡漠的少女。
她一贯不喜欢多言,许多心事对着自己才会说出口,现在想来,自己离开的日子里,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他上前几步,接过她手上的书包,像小时候一样拉住她的手,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郑重开口道,“对不起,我回来了,这次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
既是解释,也是承诺,他从来都是明明白白的人,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是在异国他乡时回想起来的每一个关于少女的片段,也许是收到她寄来的礼物时从心底里泛起的暖心与爱意,也许是再见时仍然控制不知加速的心跳。
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不愿意再等。
“你还知道回来。”夙玉抬头静静望着他,听到他的话,有不争气的泪珠簌簌的从少女纤长的睫毛上滚落下来,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我只原谅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以后再犯,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俞亮连忙保证,但看到她哭,更多的是手足无措,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哭了一阵,等她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俞亮才牵着夙玉的手回了家。
俞妈妈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饭菜,看到红着眼睛的两个孩子十指相扣,明白他们已经和好,欣慰的笑了笑,没有多问。
之前说过的狠话好像没有做到,夙玉也没有纠结这么多,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笑得很开心。
她突然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短暂的分开其实是为了不留遗憾的相聚,一如她与俞亮。
饭后,趁着夙玉和俞妈妈准备水果,沏茶的功夫,方绪坐在俞亮身旁笑得坏坏的,打趣道:“我说的果然没错,小玉对你就是舍不得,你看,你这一回来她都忘了,自己因为你之前生的气了。”
俞亮却着起之前少女在自己面前流泪的样子,笑得一脸温柔,看着厨房的方向,大方承认道,“是啊,她是最体贴的女孩子了。”
闻言的方绪微怔,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一旁的师弟却对着刚刚从厨房出来的夙玉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