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半露出她的衣袖,她做出欢喜想要拥抱眼前师尊的模样,倾身上前,那刀没入了师尊的腰腹。
师尊似是不可置信,手捂着胸口,垂眸看着眼前那个嘴角含着得逞笑意的小姑娘。
原本不过以为是个好骗的,却不曾想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
阿宁将那刀□□,那师尊的血一下子滋了出来,白衣瞬间染红,血喷射五步之外。
阿宁有点儿没眼看,想着这人用着师尊的皮囊,动作神态却不如师尊千分之一好看。
她啧啧两声,“你真当我蠢啊?师尊才不会像你这么笑,师尊笑起来嘴角要再低一点儿,眼神再冷点儿,哎,对,就是这样。”
变变是个喜欢变各种人各种样子的妖兽,被封印在这赤练谷中实在无趣,若是谁走了回头路,便会给它这个机会,让其陷入他的结印中。
好巧不巧,玄宁走了那条回头路,落进了他的地界。
看着眼前这人还跟着自己的指挥继续变化,阿宁只觉刚才这一刀可能刺得有点儿浅了,这人还能这么动,万一给她一刀可怎么是好?
她有些纠结地皱着眉头,咬着下唇,变变看她的模样,也知道了她心中所想,随即直起身子,一挥手,那伤口顿时不见,一袭白衣也变得纤尘不染。
他凭空变了张椅子出来,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倒是没把阿宁怎么样。
只是他看着她,一手支着下巴,呵呵冷笑几声,这模样也与师尊不同,师尊更温柔些,而他这个样子,更邪恶些。
阿宁心里嘀咕着,又想锤锤自己脑袋,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不如想想怎么能逃跑啊?
她本以为这是幻觉,可现在看来,又不是那么回事。
若是幻觉,那么她刺穿了这人,按理说幻象就会结束,她自然就会回到真实世界,可如今这人竟好端端地坐在那儿,看她想看一个猎物。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坦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阿宁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变变又呵呵一笑,还是那么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是不回她的话。
阿宁都有些被他逼疯了,按理说,刚才她捅了他一刀,他没什么事儿,自然会想着报复回来。
可这人他偏不,偏要那么看着你,冷冷的,阴森森的,盯得你头皮发麻。
变变上下打量着她,在他这结界里,泛是走了回头路的人遇上他,都会沉溺于他所变幻的东西,可只有她,竟然轻而易举破除了。
啧,还给了他一刀!
变变再仔细打量她,突的笑了一声,难怪了,天生少了一魂魄,本就残缺,自然不会同旁人一般沉溺于其中。
“你知道你少一缕魂魄吗?”
阿宁听着他的话,瞪大了眼睛,气得很,“你这是咒我呢还是骂我呢?”
哪有人会开口就说“你少魂魄吧”,这无异于是骂她缺根筋。
阿宁不能忍,她捏着拳头,学着他的模样,呵呵冷笑了几声,然后道:“喏,是你先动手的,你先做出幻象,你一定是想让我沉溺其中,趁机吃了我,要我猜得不错,你定是这赤练谷中封印的妖兽。”
她实在想不到赤练谷中还会有什么东西这么邪乎,也就只能是那被封印的妖兽了。
只是,在赤练谷中封印的妖兽众多,还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变变听着她的话,眼睛不由又是一亮,“所以呢?”
“所以,你最好乖乖地放了我,要不然我带了传音镜,我同宗主一说,你就更别想出来了!”
她猜得没错,这人果然是妖兽,而且看样子是个挺强的妖兽,只能把加浮子搬出来了。
变变闻言,噗嗤一笑,看着他顶着师尊的脸,笑得这么夸张,阿宁有些接受不了。
“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师尊这张脸啊?”
变变听这话,笑容顿时收敛,抬眸狠狠看着她,“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没眼力见儿的弟子?
加浮子那老东西这么没用了,竟然还能放这么白痴的弟子进来?
阿宁见他情绪起伏有点儿大,砸吧砸吧嘴,果断闭上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见那人紧紧盯着她的脸,似是要瞧出个花来,这让阿宁有些不自在的打了个哆嗦。
变变却是看着她的模样,眯了眯眼,怪不得,他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呵!
“师尊?你竟是楚辞的徒弟吗?”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阿宁略愣了愣,要说她是楚辞的徒弟,可她并未行拜师礼,若要说她不是,可她又受教于楚辞。
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变变心里也有了计较,也没指望她回答,眼珠子一转,便问道:“想必那楚辞对你定是不一般,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阿宁见他没再继续问她是不是楚辞的徒弟,微微松了口气,又听他这么问,不由紧了紧眉头,随即摇了摇头,“不想!”
变变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哽在喉头,瞪圆了眼睛看着她,这人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
“你……你……你为什么不想,你应该很想啊,你应该再想想回答。”
看他凶凶的模样,阿宁不由缩了缩肩膀,随即又挺了挺胸,“不想就是不想啊,师尊对我好,那就够了,为什么非要知道那么多?”
变变被她说得气笑了,“呵!那就活该你进入这狼窝!”
百年前正魔大战,那上鸢祭天,他们这群妖兽也被压入赤练谷谷底,每日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哪里能见得正道的好?
那上鸢祭了天,可楚辞却还在这儿,每过五十年便会来加固封印,而燕无宗也只隔五十年才开启赤练谷。
是以,他们这一次试炼,正是楚辞要加固封印之时。
而他变变自来不喜欢受人管控,更想在这时候和那楚辞斗上一斗,抓个弟子解解闷,也能给楚辞心里添个堵。
可眼前这姑娘不仅破了他的术,又是个一根筋,身份还有些不同,他就又琢磨起来了。
“你说,要是我将你弄得哇哇哭,你那师尊会不会来?”
阿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