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薄娆思考了一下，“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有区别吗？”

“当然。”

薄娆认真点头，就这么盯着他，“如果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我再喜欢你，可错了就是错了，但……”

她欲言又止，穆语川竟然有些隐隐的期盼，“但什么？”

“但是因为是你。”

那声音很认真，甚至带着某种宣誓的味道，“法律可以审判你，道德可以谴责你，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不要你，我会跟着你一起赎罪。”

大概……

这是穆语川听到过的，最认真也是最虔诚的话。

很温暖。

可能是见惯了世态炎凉，有这样一个小姑娘在自己身边认认真真的时候，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呵。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心里忍不住笑了。

笑自己。

明明身边的人都居心叵测，结果遇到唯一一个在光里的小姑娘，竟然下意识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跟她一样，朝着光明的。

黑暗的种子就算在光的呵护下长大，那也是黑暗的。

从不清白。

更何况……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他想清白也没有办法清白，他所有的选择与其说是逼不得已，不如说是逆境情况下可以让身边人好过的唯一机会。

“怎么了？”

薄娆看到身侧的男人没有反应，下意识抬手就这么摸了摸他的脸，“我就是说说的，你不开心了吗？”

“唔……”

后面的话没说完，已经被吻住了。

“穆语川！”

他的呼吸实在是太让人不寒而栗，薄娆觉得自己好像是要被他吃掉一样，就像是遇到好吃食物而及其护短的头狼。

让人窒息。

……

第二天清早。

穆语川看着还躺在床褥里沉沉睡着的小女人，下意识附身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吻了过去，“我去上班，有事给我发消息，嗯？”

“唔……”

薄娆微微皱眉，“不上班不行吗？”

“我给你请假了。”

那声音实在是低沉的很，“佣人在楼下做了早餐，我吩咐了不要让他们打扰你，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穆语川知道她有起床气，所以都提前安排好了。

“唔……”

薄娆也没在意，重新睡过去了。

……

门外传来敲门声的时候薄娆脑袋都还迷迷糊糊的，随手披了件衣服去开门，可在看到门外薄承鸿的时候，睡意赫然清醒。

“爸，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

薄承鸿穿着半开领的中式半开衫，撑着拐杖直接从她身侧走了进去，目光朝着客厅里转了一圈后，落在了衣架上挂着的西装外套上。

那是穆语川平常最近常穿的高奢私人品牌。

专定。

薄娆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把长发拨弄到了脑后，“他这段时间不住我这里……这外套是他之前留下的。”

薄承鸿在客厅里撑着拐杖，直接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

薄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可坐在沙发里的薄承鸿却冷不丁地看了眼自己手表上的时间，“如果我没猜错，穆语川应该跟你说过他要请辞的事。”

那声音很笃定。

薄娆的眼眸瞬间就睁大了，“爸你怎么知道？”

“呵。”

薄承鸿忍不住冷笑，“是他自己作茧自缚，公司留不住他，你真以为是他为了你主动请辞薄宇集团总裁的位置，薄娆，你是我女儿，我从小到大没有亏待过你，不指望你以后有多大出息，可最起码，我是希望你后半辈子都可以安安稳稳，而不是指望在别的男人身上。”

薄娆瞬间不满，“爸。”

“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没有人可以保得了你，”薄承鸿说话的声音倒是没有了之前的锋利，可仍旧很硬，“我说话你不听，给你安排的路你不走，非要为了一个处心积虑的男人跟我闹，你真以为你没了薄家大小姐身份之后，他还会留在你身边吗？你是有多天真？？”

客厅带着略微大的回音，格外清晰。

“……”

薄娆抿唇看着面前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气场都格外稳健的薄承鸿，放在身侧的裙摆都微微绷紧了起来，固执道，“他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薄承鸿脸上多了明显的温怒，站起身杵着拐杖站了起来，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薄娆你搞清楚，你从小到大哪一样东西不是我给你的！吃的穿的用的，你脸上用的化妆品，读过的一本本书，这么多年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有哪一个不是你老子我给你的！你现在要为了别的男人跟我闹！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