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冷漠。

薄娆盯着他的背影，视线有片刻都是完全呆滞到毫无反应的。

直到……

原本都往前走了差不多十几米左右的男人身形稍稍停顿踉跄了一下，她几乎是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起身跑了过去，直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我信你。”

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沙哑的破碎，“穆语川，我相信你。”

那声音很细。

穆语川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被女人扣着腰肢的手，微微皱眉后直接抬手拨弄开了她的指节，唇瓣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挑起了微薄到转瞬即逝的笑意。

“穆语川……”

薄娆的手被掰开，明显愣住。

“大小姐。”

男人的声音冷淡地很，甚至没有丝毫的温度，“您的这场爱情游戏我玩不起，就当是我输了，输得彻底，以后我跟你……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他抬手就这么扶着自己的一侧胸膛，离开了。

“……”

薄娆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难道……

她真的错了吗？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他本质就是无辜的，不然以他这样的城府，为什么要受这样的侮辱和窝囊气。

周围安静地很，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

“穆总。”

助理看着从别墅里出来的穆语川身上的血迹，上车后眉心都拧了起来，“现在是先去医院，还是先去找厉先生。”

“去厉家。”

穆语川微微垂眸，就这么靠在了车后座的靠背上，仰头滚动了一下喉结，胸膛那撕裂般的痛楚伴随着失血的麻木感，他的呼吸都开始紧促微弱了起来。

鲜血淋漓。

穆语川这几年受伤的次数少，可每次基本都是鬼门关走一遭。

身边的人已经习惯了。

厉歈寒看到被助理拖到沙发里面色苍白的男人，眉心都瞬间拧了起来，明显不可置信，“怎么弄成这样的？”

“这……”

新的助理是厉歈寒的人，“我先去叫医生。”

说完，就去了外面。

穆语川这次的伤口恰到好处，应该说是准确到偏差就只在零点五公分，要是伤口在肩膀的话，血迹和疼痛肯定是不一样的，可要是在肺部和肋骨的位置，就必须要精确到十分精准，不然基本上就会一击毙命。

他算计好了位置，也算好了自己失血量到了某种程度上苍白的表情。

“……”

厉歈寒就这么守了整整半个晚上的时间，男人才醒来。

“呵。”

他看着穆语川睁开眼的样子，脸上都浮现了明显的嗤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叙利亚打仗去了，谈个恋爱差点要掉你半条命。”

“……”

穆语川闷声咳嗽一声，就这么坐了起来。

“温祈找到了吗？”

“没有。”

厉歈寒直接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微微凝重，“穆语川，这种事情并不是每次医生都可以赶到紧急救援的，刚才你失血过多，要是再晚过来十分钟，就算是神仙来了你这条命也救不回来。”

“呵。”

穆语川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可我成功了，不是吗？”

“……”

厉歈寒就这么转身看着看着床上的男人，眉心微拧。

成功。

呵，还真是满门盘算的一步棋。

本来薄娆已经相信了所谓的证据，毕竟薄承鸿出其不意的调虎离山，很少有人可以转亏为盈，而穆语川将计就计下的自残行为，很大程度上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更何况……

从头到尾，穆语川都说自己没有害人。

“……”

厉歈寒这么多年见到过穆语川算计别人的各种模样，可唯独把感情也算计进去，也就只有在薄娆的身上看到了。

因为之前的那些人，穆语川从没在意上心过。

“不一定。”

厉歈寒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就落在了男人胸膛处被包裹着的伤口上，“就算薄娆相信你愿意跟你在一起，薄承鸿也不会就这么由着你进薄家。”

“是么。”

穆语川的眸稍微迟疑停顿，“那要是薄承鸿死了呢？”

“你……”

厉歈寒的瞳孔近乎地震，原本放在指尖的香烟都明显顿在原地，沉默了好半晌的时间，“你就不怕薄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