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瓣挑起了微薄的笑，清冷中带着孤单的味道，“大概是恨我吧，所以看到我的时候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呵。”

厉歈寒挑眉，“这就是你这段时间愿意出来陪我喝酒的原因？”

“也不全是。”

穆语川把戒指就这么放到了掌心里，这才顺势起身掐灭了烟，完全没打算继续留下的意思，“我回去了。”

“……”

厉歈寒冷笑，“我说过，知道这一切之后她是不会原谅你的。”

“那又怎样？”

穆语川侧眸睨了他一眼，“跟她结婚的人是我，她要是离婚了相当于净身出户一无所有，薄承鸿一辈子的积蓄毁于一旦，我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让她留在我身边。”

“啧啧。”

厉歈寒有些无奈，“可她宁愿净身出户，也要跟你离婚。”

“你觉得自己赢了吗？”

或者说……

这件事本身就不存在输赢，表面上看起来薄娆才是那个受害者，穆语川是这件事最大的收益方，不但拿到了财产，还女人和报复全部都到手了。

漂亮的大满贯。

可，穆语川缺没有意料中的痛快。

反而，压抑地很。

那股自己多少年以来想要报复的心思，并没有因为报复成功而消散下去，反而因为薄娆的冷言冷语，而变得越发嚣张了起来。

“我走了。”

他的脚步微微停顿过后，还是转身离开了包厢。

周围，瞬间安静。

厉歈寒垂眸看了眼无名指的戒指，静默了好几秒的时间才起身，可从百乐门出来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女人。

“……”

此时此刻的邢晗，应该还在养身体。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过来做什么？”

厉歈寒的眉心微微拧起，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莫名的冷淡，很是浅薄，“医生不是说了你这个月最好不要下床吗？”

“……”

邢晗看着男人抱起自己，突然就笑了。

“你在意吗？”

她闭了闭眼，“不过就是为你们家生了一个继承人而已，你的未婚妻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怎么，要让我的孩子给她叫母亲，把我踢出去吗？”

厉歈寒垂眸看着脸色白净的女人，“你在意？”

“你说呢。”

她本能地垂下眼睑，说话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冷淡，“反正我不过是你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我清楚我自己的位置，孩子如果你想要就留在你们厉家，我可以给你的白月光让位置，不过孩子的探视权我得有。”

他没说离婚。

可……

也没解释。

反倒是她生完孩子冷静到现在，直接就说要离婚了。

“你是厉太太。”

男人说话的声音都多了明显的轻蔑在里面，“现在媒体记者可都知道你母凭子贵拿到了厉家少奶奶这个位置，你觉得你想走就能走？”

说到底，还是为了名声。

“可以不公开。”

她就这么看着他，“厉歈寒，你比我更知道这桩婚姻里的真情有几分，我邢晗的确是没什么本事，可也不会选择一辈子去将就一段婚姻。”

“呵。”

厉歈寒的眼眸都眯了起来，“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要我的心？”

“……”

邢晗放在身侧的指节下意识紧握成拳，主动偏开了脸蛋，“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我忍受不了，你耽误我找合适的人了。”

“耽误？”

男人冷笑，“你难道没耽误我？”

“不一样。”

邢晗深吸了一口气，“我有孩子，做什么事情我都是要顾忌的，可厉总你高高在上，行事作风放浪形骸也没有人说什么，就算是前脚跟别的女人做了什么，后脚回来压着我睡觉，我也不能说一个不字，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高级的娼妓而已。”

她的声音很冷。

带着凉。

厉歈寒看着面前眉眼冷淡的女人，眉心都拧了起来，“邢晗，你最好把你的话收回去，这是最后一次。”

“难道不是吗？”

邢晗笑了，“难不成厉总跟我睡还睡出感情来了？”

“邢晗。”

男人说话的声音都带了明显的警告，“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不清楚的人是厉总你。”

邢晗脸庞的笑意都逐渐变得温淡了起来，“既然没有爱，那就不要总是用爱的原则来要求我，我跟厉总一开始就是交易，不用看起来搞得多冠冕堂皇，孩子是孩子，我是我，交易已经完成，我也不打算再继续这桩婚姻，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

好像……

本质上是没有问题的。

可厉歈寒看着面前女人那一副永远都温淡的模样，大难临头都面不改色，简直可以说是名媛界的模版。

所以，她之前表现出来的爱和吃醋，是他的错觉？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