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语川，我真的好爱你啊。”

“穆语川，你要是骗了我，一定不要让我知道，因为如果我知道了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恨你一辈子。”

“穆语川，你跟他们不一样。”

“穆语川，只要你说，我就信，只要你说阿衍的死跟你没关系，我就信你。”

“穆语川，我会杀了你的。”

“穆语川，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穆语川，我恨你。”

呵。

明明当初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可现在却明显已经回不去了。

周围很冷清。

这天晚上穆语川一个人在吧台喝了不少酒，连带着醉醺醺的时候才给厉歈寒打了电话，而当时的厉歈寒正和邢晗在一起。

“有事？”

他从床上起身，披了件衣服去阳台。

“……”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男人寂寥的嗓音才传了过来，“我突然觉得，其实晚上回家的时候别墅里有个人等着，挺好的。”

应该说……

是再好不过了。

之前他们最开始结婚的时候，不管多晚她都是要等他回来的。

哪怕，等到凌晨两点。

她也等。

而且还哼哼唧唧地在他的怀里，说什么一定要等他回来，因为知道他工作很忙，这是变相的感同身受。

他加班熬夜，她就跟他一起熬着。

不管什么时候。

有时候他凌晨一两点多还在书桌上处理办公文件，小女人就安安静静地抱着书本在旁边的沙发里盯着他看。

有时候是画画，他工作结束她已经睡着了。

而……

手里抱着的画本子上还是他的模样，是明显的素描人物速写。

而有时候……

还会抱着他入眠。

大概是之前的过往太过于美好，以至于此时此刻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此时此刻的冷清是那样地让人无所适从。

甚至难受。

厉歈寒沉默了好几秒的时间，“决定是你做的，当初报复的时候我也提醒过你。”

“是啊。”

穆语川的嗓音带了明显低嘲的笑，很是轻蔑冷淡，“所以我就在想，反正她本身就不可能原谅我，不如我把她留在身边好了，好的坏的我无所谓，她开心也好，不开心也没那么重要，总好过现在……这样冷清……”

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冷冰冰的。

“……”

厉歈寒眉心都拧了起来，“穆语川，薄娆是不会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的。”

“是么。”

穆语川的声音也实在是冷淡地很，“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

厉歈寒垂眸摸到了旁边桌上的烟盒，拿起来的瞬间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你别告诉我，你不打算离婚了。”

“不知道啊。”

穆语川在生意场上各种算计，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却说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厉歈寒其实知道穆语川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或者说按照邢晗和薄娆的生存法则来说，他们的确是妥妥当当的坏人。

可……

有时候就算是坏人，也总归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

并非十恶不赦。

他们这种人一路走来，看到的比别人多，很早就站在了别人不曾站过的位置，自然知道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也遭受了很多别人没有遭受到的非议和争端。

都不清白。

可要是站在高处，又有几个清白的人呢？

没有的。

利益和权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伴随着情色交易，伴随着明争暗斗，比你高的人怕你比他们更加出头，比你低的人恨不得踩在你的脑袋上。

他至今还记得，他最开始遇到穆语川的时候。

十六岁。

年少的穆语川跟在一个公司老总身后不卑不吭，喝酒的时候也是分毫不让，最后周围的所有人都趴下了，只有他是成功收场的。

当然，也只有他拿到了那个合作案。

而……

在那晚回去的时候，他坐在车里清晰地看到穆语川虚浮着身形撑在树旁点了支烟，那双眼睛里除了冷漠，更多的是少有的城府。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和他本质是一类人。

都不清白。

穆语川整整一个晚上没怎么休息好，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着了，醒来的第一时间发现身侧是空的，很不习惯。

大概是习惯了很多个清晨起来抱着她的模样，所有有些无所适从。

可……

那又怎么样呢？

他想。

生活还是要继续，不可能他就真的不过了。

这不是他。

真正的穆语川是刀尖上舔血才一路一路走到今天的，手里拿捏着无数条人命，身边踩下去过无数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而怎么样。

他照旧换衣服洗漱，就这么开车去了公司。

一切往常。

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跟之前一样，可看起来却又有那么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