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语川看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女人，把人强行抱在了怀里。

“邢家是最后一步了。”

他的声音沙哑地很，“生意版图上，他们本来也就是要被吞并的，这是他们上层决策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所以？”

薄娆的眼眸睁大，眼眶都红了，不加掩饰自己的歇斯底里，“穆语川，我薄娆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做错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孽凭什么让你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是薄家的大小姐，我活该吗？！凭什么！”

一次又一次。

在每一次他软下来的时候，总是给她致命一击。

穆语川垂眸看着她，只是皱眉。

“合同还没签。”

他的声音都是明显沉的，“我可以打电话过去取消吞并，追加投资，两个月之内邢家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

薄娆原本挣扎的动作停下，表情都愣住了。

“条件呢？”

“不离婚。”

男人抬手捧住了她的脸，她恍惚看到了最开始认识的温柔绅士的穆语川，“好好跟我过下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

她清晰地知道，这样的温柔是假的。

是装出来的。

“不可能。”

她皱眉的瞬间就拍掉了他的手，“我不可能跟你继续过下去，继续维持这桩婚姻，永远不可能。”

“那邢家就只有被吞并和宣布破产两条路。”

“呵。”

薄娆看着眼前明明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就是你跟我冷战了一周后，给我的结果吗？”

“是。”

他强行扣住了她的手腕，“因为现在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再原谅我，”那声音有条不紊地很，“所以我总要采取一些手段，让大小姐心甘情愿跟我继续过下去，哪怕不择手段也好，利欲熏心也罢，我想得到的，用尽所有手段我都会得到。”

大概正是因为签了离婚协议，看到了她和沈放在一起的模样。

于是……

才知道自己真的放不下，真的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没办法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恩爱。

“呵。”

薄娆的眼眸愣住，就这么看着他，“我要是不愿意呢？”

“邢家倒台。”

男人也用同样的目光回了她，“不过想来娆娆你应该不愿意看到邢家就这么在你面前倒下，连带着连累邢晗。”

“……”

薄娆之前觉得他不道德。

可……

现在除了不道德之外，还非常无耻。

“真好啊。”

薄娆想抬手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可临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穆语川，你可真是赢得漂亮。”

害了她以后，还继续威胁她。

胁迫她。

“我只是希望大小姐不要离婚，”穆语川就这么捉住了她的手在掌心里，“我答应你，不会伤害邢家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当作过往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薄家的大小姐，嗯？”

薄娆觉得，他每次谈判的时候就仿佛在跟她开玩笑。

“我不愿意。”

她沉默了两秒，还是重复，“穆语川，你有本事就搞垮邢家，搞垮邢晗，我倒要看看什么都没有了之后，你还有什么好拿来威胁我的。”

或者……

她还真是想看看，他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娆娆。”

“滚。”

薄娆闭了闭眼，“你要是现在不滚，我会甩你一巴掌。”

“……”

穆语川看着面前女人脸上的抵触情绪，迟疑过后还是起身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所以你不用这么排斥我。”

他起身，背对着她。

“时间还很长，我跟你慢慢耗，你总有妥协的时候。”

“……”

妥协。

薄娆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间里，皱眉的瞬间看着桌上那捧花，静默了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就狠狠摔到了地上。

情绪剧烈起伏。

连带着桌上的花瓶和水杯全部摔碎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她抱着膝盖蹲下，眸色呆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薄娆已经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

清晨。

薄娆彻夜难眠，抱着膝盖就维持着同样一个姿势，直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抬眸，看到的就是去而复返的男人。

“大小姐。”

仅仅就那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就可以分辨出来。

他，不是穆语川。

薄娆下意识抓紧了身侧的裙摆，面色都是恍然呆滞的，就这么看着他，指节都是明显的紧绷和僵硬。

“抱歉。”

男人主动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