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碰。

薄娆不知道他说的关于碰的尺度是什么，要说是做的话那还真是没有过，可要是其他的，亲亲抱抱好像也都做过了。

“还好。”

她就这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毕竟我都还捅了他一刀呢，跟你都做不了，他顶着你这张脸，自然也做不下去。”

也不知道是拐弯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在拐弯儿骂他。

很久了。

自从所有的一切赤裸裸摊开在她面前之后，薄娆的脸上就一日比一日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分成熟，到了现在懒散看着他的时候，都有种烟视媚行的味道。

“呵。”

他垂下眼睑，语调都冷淡了不少，“你捅他，不如捅我解气。”

“你还知道啊。”

江暮夏抬手舒缓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唇瓣的笑意都是不达眼底的，“可很显然，你是不会让我捅你的。”

他是穆语川。

所有的一切算计都是有利益得失的，哪怕是这一刀。

要是……

他算计她会心软，他肯定会动手。

可是很显然，她不会。

男人的嗓音低沉且沙哑，带着莫名的低沉轻佻，“你就知道不会？”

“……”

“当然啊。”

江暮夏对上他的眼睛，一脸心知肚明，“毕竟在你的眼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拿来算计的，你未必是真的喜欢我，可他却是真的不舍得伤害我。”

“呵。”

穆语川看着她眉梢的冷静，恍惚有些想不起来，她之前爱他的时候。

那种笑。

“如果捅我能让你痛快，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语调很温和，温和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准备好了在手里的匕首，就这么放到了她的手里，“不过记得捅准一点，我要是死不了的话，以后大小姐估计还要被我继续纠缠，说不定就是一辈子。”

大概……

自从穆语川的伪装被戳穿之后，他的生命中就少了某种束缚。

全部赤裸裸。

不用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用刻意去做什么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现在非要大动干戈不可的。

就像，他要是真的想要得到薄娆的顺从。

有千万种办法。

可却偏偏不愿意，看到她在他的手里变成一朵枯死的花。

“……”

薄娆看着重新落回到自己掌心里的匕首，唇瓣的笑意都微微挑了起来，“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没什么是大小姐不敢的。”

男人的声音冷不丁的，“之前有人想要欺负大小姐，专门下药，后来虽然什么事情都没做成，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断了一只手，是大小姐亲自砍掉的。”

薄娆睫毛微微颤动，匕首上的冷光倒映着他的脸庞。

很冷。

“呵。”

她抓着匕首的力道微微收紧，眼眸冷静的瞬间，匕首就直挺挺朝着男人的心脏之前的伤口戳了过去。

没有犹豫。

之前已经受伤过一次的伤口再次裂开，撕裂般的疼痛几乎是让穆语川青筋绷起，鬓角都出现了冷汗。

薄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后，下意识就松了手。

“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变得冷静，“就算是好人逼急了，也是会拿起屠刀的，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三观正的好人。”

她的脸蛋白净，自始至终都很冷静。

“……”

穆语川皱眉的瞬间，手就落在了那把匕首上，闷哼声过后就直接拔了下来，匕首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娆娆。”

他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温柔的姿态，“你可真是心狠啊。”

呵。

他以为自己算计到最后，是赢家。

可……

现在才发现不是。

助理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血淋淋的场景，等到把穆语川送到医院的时候，他要求把薄娆也带过去，于是大清早两个人一起被送到了医院，这件事也惊动了厉歈寒。

厉歈寒过来看着眸色呆滞的薄娆，面色冷硬。

“你们，疯了？”

“……”

薄娆坐在长椅上，身上的睡裙都还带着血，“是他让我捅的，我还没有听到过这么贱的要求，所以我满足他了。”

厉歈寒，“……”

他看着表情冷淡的女人，胸腔忍不住有怒气翻涌上来。

“薄娆。”

他皱眉，“你是不是真以为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已经做了。”

女人的声音冷漠无比，本来弯弯的桃花眼此时此刻也是锐利如刀，“他为了自己的报复，害了薄家，害我家破人亡，害死了我弟和我爸，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指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是什么？不敢杀了我吗？”

那倒是，估计不敢。

也不是不敢，应该是舍不得就这么弄死她。

毕竟……

她估计是他所有机关算尽棋子里，最漫不经心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