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这两种金属,城内可有售卖之处”柳胥询问。
“城内自没有,却我这里有。”矮胖男子道。
“你这里有”柳胥一脸愕然,不太相信。
男子进屋,片刻后又出现,怀中揽着两个木盒。
柳胥接过,打开正见墨金与玄母精金不疑。
“这两块金属,何等价位”柳胥施施然发问。
“一金千两纹银,少分毫不铸”男子答道。
“重铸完备,统总多少银子”
“这自不好说你先交付定金两千两,若剑残次再不取分毫,若剑成色绝佳,自当别论。”矮胖男子道。
“好何时来取剑”
“四天后即可剑成。”男子保证。
“却我还有一事要求。”
“你先说来。”矮胖男子望向柳胥,目光有些变化。
“新剑剑鞘,我欲设一暗阁。”柳胥道。
“不知盛放何物”
“一缕黑发。”柳胥自怀中取出秀发。
中年男子施然笑了,应答道:“自是小事一桩。”
“这是定金。”柳胥自身上取四张银票递了过去。
男子接过,约定四日后取剑。
当日回到客栈,柳胥一阵郁结。
因为赫然发觉,自己身上的银两不够了。
平日里,一顿饭菜,即便酒肉堆满桌子,也不消二两银子。
却今日重铸一把剑,就用去两千两。
且这还只是定金。
岳惊鸿给他的银票早已所余无几。
他必须寻些挣钱的法子。
正当他踌躇满志时,墙上的告示入了他的目光。
柳胥未看其它,却见赏银二百两几字。
立时来了兴致。
一番喜悦,他细读起来。
得知这是官府的赏金通告,捉拿一个叫飞毛腿的盗贼。
柳胥沿墙再走,见告示更多。
有甚者,赏金五百。
其它赚钱法门他自不能行,却此项适合,故立定心思,多多谋划开来。
当日下午,柳胥二入梨园,点了三壶茶。
花了六十两银子。
晚间生意将至。
他在西厢桥,果遇一男子。
两人狭路相逢。
柳胥笑了,从怀中掏出告示,他怕认错人。
“你就是飞毛贼贺春”柳胥拿着告示在问。
飞毛腿三字,因为天晚夜深被他说成了飞毛贼。
对面青年立时发怒。
道上走的人,谁不有三分脾性
故而登时出手。
他的轻功不凡,弹跳间已然近前,同时一记强拳轰向柳胥。
却柳胥不动。
当拳头来至时,他方才堪堪踏出一个虚步。
随之步子折转,他仰脚,踢向贺春面门。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贺春乍然一惊,这一脚出,他自知不是对手。
故而立时翻身躲避,同时后退开来。
拳上功夫不行,却他对自己的腿脚自信。
他若跑,自以为天下没几个人能拦得住。
却他错了。
相较速度,他不及柳胥。
仰面一脚踢来时,柳胥的手已见动作。
他二指合并,速度极尽,点向对方的胸膛。
二指中有真气衍出,若中身,必当重创。
贺春自不敢小觑。
他提步转身,欲躲避而去。
但却不奏效。
躲得了胸膛,躲不开肩头。
柳胥的指猝然点在了对方的肩头上。
肩头受力,贺春大惊。
因为力道太重。
瞬间,他被点翻,倒地不法起。
这个人,太强。
下一刻,柳胥有些滑稽,他掏出麻绳,将人双手困住,而后捏了捏青年的脸庞,拿着告示又对一遍。
他怕错了。
否然二百两银子就泡汤了。
将人困实,他牵着绳头,到下一个地点。
也是一处静谧地。
不过是一所枯宅。
柳胥叩门。
叩门的动作以及产生的声音有些怪扭,因为宅是枯宅,门是朽门,本不必叩。
却有人来叩,说明知道里面有人。
里面人醒来,他睡的很浅,因为是逃犯,夜间几乎不睡。
三声叩过,柳胥牵着贺春进来。
他将人绑在枯树上,掏出了告示。
许是告示有些多,他翻了半天,方才找到。
然后抬头望向对面男子。
“不差”他道。
场面一度滑稽。
“我杀过十七人。”那人道。
“嗯。”柳胥点头,表情不甚在意。
下一刻,对面样貌有些不修边幅的男子出手。
有些昏暗的夜色中,他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胡子时久未刮过,衣袍时久未换过,却这刀,他日日擦。
一瞬间,那刀来,罡风劲烈,袭人面寒。
柳胥动步,鬼影幻飞,十分异然。
一刀落,两人未触,因为柳胥不再刀下。
而在那人身后。
一刀落空,抽刀再来,对着身后的柳胥。
柳胥提步而起,堪堪躲避,同时一拳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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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一拳,霸道且讯然。
握刀男子反应不及,两手平刀来挡。
却那刀,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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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震颤,明晃晃的钢刀竟然断裂开来。
柳胥的拳,落到对方的胸膛上。
许是力道太重,噗的一声,男子一口赤血喷出,好不盛艳。
仅仅三招,强劲大汉,如期落败。
柳胥解绳,将两人绑在了一块。
牵着绳头,去下一个地点。
他从茶馆,买了三则消息,却第三个并不为真。
在讯息地,守了一夜,都不见人。
想来也份属正常,情报终究会有失效。
翌日。
天初蒙蒙亮。
柳胥牵着二人,到衙府前。
捕快衙役来开堂门,尚做揉眼状,两个大犯归案。
柳胥领了赏银,喜滋滋的离去。
却捕快不让,非求尊名不可。
柳胥亦不隐瞒,抱拳语出梅青寒。
回至客栈,休整数个时辰,过晌午后,他三入梨园。
听听口技,看看表演,喝喝新茶。
翌日清晨,他骑着马向南。
直至出南城四十里地,巧遇一窝汪洋大盗。
说巧也不巧,他向山寨来,寨里的大匪不逃,就遇到了。
对方人很多,不下几十者,却有赏银的只两人。
加在一起,还不过七百两。
故而他指向两位当家人,“其他人可以离开了,你二人留下。”
所有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然下一刻,他动手。
一拳轰来,所有人都成了傻子。
模样呆傻。
这人不可抗
所有人都知道。
因为这一拳,山寨门被轰坍。
所有人哄逃。
除却两位当家者。
因为逃不掉,此刻被柳胥的羌马拖拉着,入了西街城。
如是这般,三四日过去,长州要犯,人心惶惶。
因为出了一个姓梅的青年,那人一根麻绳,牵着成串的犯人入网。
城墙前告示一天天的减少。
想着都可怕
第四日,柳胥来至城东余火村,依约取剑。
他有礼节,抱拳道:“匠师,不知是否成剑”
“剑是已成,不过欲要取剑,尚需两千两铸剑费用。”中年男子不高,语气冷淡。
两千两
“定金我无话可说,却两千两铸剑费用是否有些高额”柳胥微微有些生怒。
甚觉这匠师是有意坑他。
因为不挣钱财,不知银两贵重。
这几日,他抓捕了数十人,四下奔波,方才堪堪弄了两千两银票。
却这肥胖铸剑师,一张口就给他要了个干净。
柳胥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上银两的数目。
却下一刻,肥胖男子自屋内提着一把剑出来。
“你先看看剑,再论价码。”那男子道。
柳胥接过,感觉上,还微微有些沉重。
剑鞘是很美,鞘口平和,与剑衔接,混若一体。
且上有龙纹,精致而又不失细腻,栩栩如生。
最主要的,是样式格调很高,不入流俗。
柳胥左手握鞘,右手轻轻抽出长剑。
锵
那剑甫一出鞘,立时有剑吟声入耳,嘹亮清脆。
柳胥欢喜。
然当剑体一寸寸抽出视野后,柳胥的目光突然开始变化。
“这...”柳胥望向匠师,有些声颤。
因为除却剑刃外,剑体通然为黑色,犹若墨染一般。
并且再不有戾气,握在手中,只余适心应手。
当世何为好剑
第一手握上去,不言其它,只感适手,只余应心,便是好剑。
似乎握着的感觉极好,柳胥一时不忍松开。
片刻后,将剑翻到另一面。
正见墨锋二字。
“墨锋...”柳胥吟念,一时间,面上更喜。
“我不铸无名之剑。”肥胖匠师这时道。
“好仅这墨锋二字,也值得这个价码。”柳胥喜不自收。
而后翻遍全身,凑出两千两银子交付。
近乎身无分文,回了西街城。
却柳胥心中一番畅然。
因为这把剑应他心。
墨锋也应梅青寒。
他再入梨园,守了一整夜,方才做成一单。
想着许是不有人敢作案,两日后,柳胥骑着羌地马,负着墨锋剑,一路向北出长州。
长州之北,便为沧州。
一字只差,地覆天翻。
长州地阔,百里秦川;而沧州孤偏,尽是岭山。
所以路,不好走。
天且寒冻,羌马亦疲乏。
一日间,最多不过行几十里。
沿途客栈渐少,有甚者数十里地都不见一所人烟。
再者,身上银子早已所剩无几,即便住店也不敢选上等房。
因为这地界,哪处去抓贼人。
又过十几里地,日暮偏西,柳胥接近一所城镇。
镇子名为盘龙镇,人口渐多,且相对繁华些。
柳胥打算停歇两日,一则休整羌马,二则弄些赶路的盘缠。
故而入城后,寻了个落脚客栈,吃了些果腹的食物,便浅浅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