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保证的是,主穴窍已知,运元方向不会错,风险大大减小。

此际床上,柳胥盘腿而坐,真元自丹田轻然引导而出,开始沿着筋脉行进。

他很谨慎,小心翼翼着,生怕出现丁点差错。

不过好在柳胥对周身穴窍乃至经脉十分精通,四年前更曾于仵作房专门修习过长久时间,故而一切皆在掌控中。

此刻室内很静谧,柳胥心念得以集中。神态从然,一遍遍的运元推衍。

却殿外不同,突然起了嘈杂声。

显然是寻找柳胥的人到来。

稷下学宫,三百学子,皆是权贵子弟。

今一朝肄业,天下分配。

在亲伯叔父照料下,有者出官上任;有者子继父位;有者亲承祖业。

却不论是哪一种,都是要离开皇庭。

今柳胥名号出,三剑突破四人,在皇庭传颂。

故离开前,谁人不想求取几剑

休要说是突破,即便能够有所提升,也没有人不心动。

但不幸运的是,殿前站了位女子。

她身披铠甲,像位门神。

稷下子弟,多不有她的实力,所以根本不法进来。

更可气的是,那女子不听解释。

尚不管你是哪位公卿子弟,贵族之后,抑或郡主世子。

谁若踏入殿门一步,她便出手。

故而一拨拨的人,皆被阻退了回去。

女子板正而立,表情冷淡,但却心中喋喋叫苦。整个大明名贵,能得罪的,她都得罪了一遭。

今后她的路必不好走,但却无辙,军令在身,她不得不做。

如是这般,关菡守了三天。

三日后的清晨,柳胥从屋内出来。

他的模样有些疲乏,依然是一袭白袍。

握起墨锋,开始练剑。

殿外突起说话声,柳胥没理会,心意皆在剑上。

不多时,有女子进殿来,柳胥有看到。

正是约定的唐应心二人。

“且看好”一声轻道,柳胥的剑式陡然变化。

他一步迈开,反身出了第一剑。

这是一式平平无奇的剑招,长剑轻盈,当空轻然划擦而过。

不显威力,不显威势,极为普通。

然下一刻,当剑光落至时刻,唐应心乃至杨付昕,皆邹然一惊。

因为有一把锋锐至极的剑,来到了她们的眼前。

那剑必是真的,那般真实。

却又必不可能是真的,因为两人距柳胥那么远。

即便是飞剑,也不可能一息而至。

所以这一剑,是幻剑。

只是太不可思议的是,甚过于幻真。

所以这样一剑,若在近身施展,那便太过可怕。

“这一剑叫幻星河。”一语罢,柳胥再出一式。

只见他手腕抖转,施然收剑,而后持剑凭空划下。

这一划,有真元疯狂涌动而来,周遭突然风势大起。

随之,不可思议的一幕场景出现。

平划的剑下,瞬间现八把剑,且每一把都像是真实。

若为当局者,必不可分辨出,哪一把是真,哪一把才是假。

下一刻,九剑归一,剑光密若流水般瞬间倾泻而出。

那等威势,太过于震撼。

剑气所戮之处,一片空白,束束声骤然轻起,那是空气轻鸣所致。

这一剑,甚为隐晦,可杀人于无形。

“这一式唤作排云剑。”同一刻,柳胥墨锋回收,止住身形。

两女子仍处在失然中,直至听到柳胥这话,方才清醒。

“谢过梅教使”唐应心抱拳恭敬。

柳胥没说话,泰然站着,却面色有些清冷。

他自怀中取出一张蚕丝手帕,随手扔向唐应心,道:“这是剑诀,虽无大改,却有小动,你且收着。”

女子扬手接过,立时抿唇有笑容。

因为有了这张剑诀,她便会了六剑,两式绝杀,焉能不喜

“先别欢喜。收此剑诀,我尚有三点要求。”柳胥道。

唐应心微微一怔,旋即施然笑道:“梅教使请讲。”

“其一,不许告知他人此剑是我所创。”

“我答应你。”女子点头。

“其二,这三剑要练到强于前三剑。”

女子有些不明,但没做犹豫,便道:“应心也答应。”

柳胥沉思片刻,又望了一眼女子,随之终是道:“若有一天,从这三剑上发现了什么,但请掩盖。”

女子更加不明,却依然点了点头。

“送客。”柳胥再不多说,从然转身回了屋。

两女感觉今日的男子有些奇怪,但却又说不出什么。

离开前,杨付昕转身,笑道:“过几日,想向梅教使请教射艺。”

柳胥似乎有听到,却毫无回语。

回至屋内,躺在床上,不过片刻,便昏沉沉的睡去。

三日来,他初眠,实为困倦。

到得晚间,方才醒。

叶羽三人拿着好酒过来。

一见柳胥,关菡甚为抱怨,将近些日所遇事件讲解一通。

酒桌上柳胥三人朗声大笑,根本收不住。

“老大你是不知,现在关教使在皇庭可是名声大了。”叶羽调侃。

柳胥好奇,静待下文。

“人送东城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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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老虎。”邱枫接话。

此话一出,柳胥三人立时笑掀了。

“邱枫你想死啊”关菡怒骂。

“哈哈...姑奶奶,不敢了你别动手啊”邱枫求饶。

“哼”关菡一脸怒气,别过脸去,再不想理会。

“这是谁送的名号”柳胥笑的不顾形象,一脸好奇发问。

“好像是稷下的一个小少年。”叶羽道。

“你个混蛋,你还笑还有你,叶羽”女子骂向两人。

“......”

“......”

一场酒,喝的极晚,也喝的极畅。

翌日。

演武台前出现了数十个报到的新人。

接待事宜由关菡管辖,柳胥本随意扫过一眼。

却使他有些吃惊的是,其中之人他多为认识。

正是前些日自稷下肄业的学宫子弟。

只是此刻穿着新兵铠甲,多少有些使人感到别扭。

因为他们皆是名门子弟。

柳胥也未过于重视,依然如往常般操练。

却中午时分,待得训练完毕,数十人一同找到柳胥。

“教使”他们皆有礼节,一一抱拳行礼。

柳胥望去一眼,精神面貌还算颇佳,便随口问道:“是有何事”

数十人再抱拳,说是要请教剑法。

柳胥想了想,倒也未拒绝。

作为禁军教使,为新人指点剑法,是以本责。

所以柳胥命其站成一列依次各出三剑。

待得所有人出剑完毕,柳胥提起了教使剑,开始有动作。

他的动作灵动,每出一剑,必有惊异声发出。

稷下子弟大都是天赋不凡之辈,故而柳胥并不需再做解释。

所以他只出剑,一语不发,像是往常练剑一般。

且剑式绝伦,长剑飞舞而动。

虽杂乱无章法,但每一剑都是一式变化,每式变化落在一人眼中都是一次惊动。

一炷香的时间后,柳胥收剑作罢,所有人目定口呆。

天下竟还真有这般人

他们惊愕的不仅是柳胥的可怕,还有这三剑带来的实力提升。

此刻,演武台上,他们正在操练。

待得一段时间后,三剑贯通,却再望来时,已不见柳胥身影。

翌日晨起。

新人报到又多出数十人,柳胥随意一望,果不其然,还是稷下子弟。

且最有意思的是,当日午时,柳胥依然没能走开。

是的,他再次被缠住请教剑法。

新人参入禁军向教使请教,是以皇庭习情,也是本职。

所以柳胥不法拒绝。

他望了望数十人,一脸无情态的道:“一人三剑,出毕站定。”

此些人皆知规矩,因为不知规矩的都曾被关菡拒在了门外。

一段时间后,九人出剑完毕,一一退后。

下一刻,柳胥抽出教使剑,运步动作。

他一口作气,连出二十七剑,剑剑精湛,那九人神情呆滞,一脸不可思议。

柳胥收剑回身,气定神闲。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才是开始。

因为起初两日还只是数十人,到得第三日,禁军报到者竟不下三十位。

且都是稷下之人。

现今巨卿子弟都来吃苦头做禁兵了

柳胥不禁好奇,故而操练空余之际找到了关菡。

女子一脸平淡,回复道:“没有只来一天。”

“什么意思”柳胥不明,故而再问。

“请教过你后,第二日就没来。”关菡解释。

听到这话,柳胥一脸愤慨,登时无语。

“怎么了梅教使”关菡装模做样的安慰。

柳胥只不说话,转身便走,女子在后面咯咯做笑。

可想而知,当日午时,柳胥又被围住了。

他本有准备的,早在训练未结束便已离开。

却有意思的是,依然被堵在了教使殿。

新人入职,请教教使没人会认为有碍,所以守殿的禁兵都不阻拦。

教使殿庭院内,柳胥正在出剑。

他若不授,这些人能将教使殿给拆了,且还无处说理。

此际他一脸冷峻,一语不发。

但每剑出,必引反响。

虽柳胥心中甚不喜,却剑法上,他不懈任何一人。

只若看出破绽,他必指导。

如是这般,半个时辰后,送走所有来者,教使殿方才再归平淡。

天已渐暖,柳胥回屋内,脱下厚重铠甲,换上轻便长袍出来。

却突有一刻,他心有明悟。

故而立时抽出墨锋,纵身一跃,在庭院内动作开来。

他出了一式反手剑,这一剑,来自方才的一个侯姓子弟。

紧接着,他再迈一步,出第二手剑。

是以平然一刺。

这两剑颇为不凡,最奇异的是,两式交合,十分流畅,像是同出一套剑法。

但这第二剑,是前一日一位名门子弟的秘剑。

柳胥的脸上,突然有笑容绽放。

他动剑,再度出手。依安所想,又出两式。

这两式,原本也是并不相连,却在他手中,宛若一剑。

这一幕,十分不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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