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放开楚潇哥。”

凄厉的喊声加上胸口的冷意,让戚楚潇略微清醒,他挣扎着抓向了匕首,再次被卓云章踹开。

他讥讽的看着戚楚潇,早已撕下伪善的面孔,原形毕露。

“我儿,为父就是喜欢看你垂死挣扎的样子,只恨这一幕不能让六扇门的虾兵蟹将们看到,若他们瞧见顶天立地的大捕头,如今却是这般一副模样,不知会是何种敢想。”

“疯子,放开我。”

戚楚潇去推他的手,却发现不过是转瞬的功夫,手臂已然软成了面条。

这种肢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惊得他冷汗直冒,卓云章已经的手已经滑向了他的腰封,只觉腰上一松,袍子已完全散落下来。

大门四敞而开,屋里的一幕,绑在高柱上的卓南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转过了脸,悔恨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眼前一片模糊。

都怪她不听话,若是她乖乖的留在小院,便不会被抓,一想到在自己心目中高如山岳的楚潇哥被人如此侮辱,卓南恨不得在下边受辱的就是自己。

其实在母亲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信了,卓云章若是她的亲爹,又怎么会狠心把她关在密室里,任由别人责打,这些年卓云章表面对她不错,暗地里却屡次关她,责打她,只要他和母亲争吵,卓南必定要替母受过。

这几年却是越发的变本加厉,竟然任由侍卫轻薄她,即便看到了,也只是一笑就走,这世上哪个亲爹会这样对女儿。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从来都不敢告诉她,只有在戚楚潇的身边,她才真正的安心,她知道卓云章对戚楚潇好,也明白戚楚潇是个正人君子,但却从来没想到,自己和戚楚潇竟然是这种关系。

如今,想要嫁给戚楚潇的梦已经碎了,再看大哥因为自己的顽劣而遭受如此侮辱,她的心都要碎了。

不由猛地大喊:“楚潇哥,对不起,都怪我,我知道错了,你千万要清醒过来,替我和娘报仇啊!”

旋即一咬牙,狠狠地咬向了自己的舌头。

一道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流出,卓南已经气绝。

“南儿。”

戚楚潇惊叫了一声,激荡的情绪却让他意识再一次恍惚,眼前的人仿佛变成了沈素。

不由喃喃的说道:“沈素,你……你为什么才来?”

卓云章不由大怒,一脚将他踹出了数米,旋即又拽着袍子将他拎起来。

“你和你父亲一样的贱,不过是一个空有脸蛋的布商,有何值得你念念不忘的。”

他将戚楚潇狠狠的砸到了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说道:“将卓南和沈云宁的眼珠子给本座挖出来,她们不想看,本座就偏偏要她们看。”

“卓南……”

戚楚潇神情再次一清,抓起地上碗碴朝卓云章刺去。

“你敢动她,我就要你的命……”

卓云章伸指弹掉了碗碴,笑容更加的丧心病狂。

“潇儿,你可别学你父亲,为父不想让你死,为父就要拿下这大好的江山了,若没人分享,该是多么的寂寥。”

“畜生。”

戚楚潇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脑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沌。

只觉全身犹如被火烘烤了一般,热浪不停上涌,他颤抖着抓住了卓云章的手,再次喃喃念道:“沈素,沈素……”

沈素早已回到了那间小院,眼见沈云宁的尸身不翼而飞,心中不禁一跳。

戚楚潇不是个行事鲁莽的人,若非出了什么事,他定不会离开此处,最有可能对付的他的人只有两处,那就是卓云章和瑞王。

内外查找了一下,并没有暗号,已可证明戚楚潇走得十分着急,眼下花月楼已被毁掉,他便命那些人撤出了京城,便是想找人打探,也没有多余的人手。

思量间,一道黑影从天而落。

沈素不禁一阵感激,他与李墨涵只是同门之谊,李墨涵对他却胜似亲兄弟,这一路走来,他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护着自己,若非因自己之故,他那种清高的人,如何会留在京城,沾染着凡尘的俗气。

或许是沉冤昭雪的缘故,今日的感情竟是异常的脆弱,喉咙一阵酸涩,躬身唤道:“师兄。”

李墨涵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戏谑的说道:“到是难得见你这副模样,若是觉得对我心怀愧疚,就罚你回山给我酿十年的老酒。”

沈素清了清的嗓子,又把眼中湿意压了回去,摇着扇子笑道:“师兄吩咐我哪敢违背,就算给你酿一辈子,师弟我也无话可说。”

脚下却是一个踉跄,真气再次出现了不济之相。

李墨涵慌忙扶住了他,探查到他身体的状况,一双剑眉顿时拧了起来。

沈素的经脉已彻底的乱了,更有数出呈现了断相,这情况……

沈素淡然一笑,推开了他的手。

“我还好,只是还想麻烦师兄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眼见沈素如此客气,李墨涵更觉心头沉重。

“替我去趟瑞王府,戚楚潇不会无故离开,我怕他遭到了什么不测。”

李墨涵虽然不怎么待见戚楚潇,却仍然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我这就去,对了,你把这个穿上。”

李墨涵脱下了外袍,从中衣上脱下了一件银丝软甲。

沈素赶紧摆手,笑着说道:“这是封景澜送你的吧,君子哪能夺人所好。”

李墨涵脸色一沉,无比霸道的说道:“他送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你要不穿,我就不去了。”

此时的沈素内力远不如从前,谁知道朝廷会不会卸磨杀驴,若是再派上一队弓箭手来,沈素可未必能扛得住。

见李墨涵伸手去扒他的袍子,沈素只得穿上。

李墨涵这才放下了心。“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等我。”

看着李墨涵的身影融入了黑夜,沈素立即轻身提气掠向了卓家。

一路上眼皮子狂跳,一颗心更是翻腾不止,只盼着是自己想多了,戚楚潇和卓南可千万不要有事。

刚出巷口,就被一道身穿白衣的人影给拦住了。

“沈素,跟我走一趟,有人要见你。”

沈素止住了身形,这才看出此人是苏先雪。

不由皱了皱眉,冷淡的说道:“我有事要办,等我办完了事再说。”

苏先雪却是一步也不让,又拦在了沈素的身前。

“是白家的人要见你。”

沈素怒极而笑。“苏先雪,我现在没心情问你为什么死追着白家不放,你若想知道当年的事,下次再见,我会给你时间解释。”

“不行。”

苏先雪就像中了邪一样,身影一闪,再次拦住了沈素。

“你现在的功力已大不如前,我就算留不下你,你也未必能讨到好去,识相就跟我走一趟,你到底是不是白家人,见了面自有分晓。”

沈素顿被激怒,苏先雪此人过于高傲,沈素对他一直就没什么好感,眼下见他咄咄逼人,眼中杀机骤闪。

“就算我沈素只有一层的功力,想对付你也犹如捏死蚂蚁一样的简单,你最好退下,别逼我动手。”

沈先雪眼中也是一冷。“那便试试。”

袍袖一甩,一蓬烟雾已经洒出,沈素脚尖一点,人已飞起了丈许,却还是不甚吸入了一些,顿觉胸口一滞,从高空中落了下来。

“苏先雪,你既然想找死,我就成全了你。”

沈素彻底被他激怒,折扇一转,扇骨顿时齐刷刷的长出了三寸,这是他从来都没展露过的,能使出此招,足见他是真的火了。

苏先雪顿惊,再次故技重施,洒出了一蓬烟雾,人已借着烟雾朝远处顿去。

直到沈素远去,他的心仍然突突直跳。

这时,一道蒙着面纱的佝偻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恨恨的说道:“这姓沈的狗贼竟然敢说自己是白家人,早知如此,当日在梨花林,我便该了结了他的性命,先雪,你能查到他去哪了吗?”

苏先雪立即恭敬的扶住了花婆婆,点头道:“先雪在梨林住了数年,对梨花的味道尤为敏感,趁着香味还未散去,追踪他应该不难。”

“好,那便先弄死这姓沈的,再去找卓云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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