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月和凌辰钰继续往地牢深处走,期间又看到了云宗辉。

原本高大挺拔的一个人,在牢里不过数日就被折磨的弯腰驼背。

也好,该让他们尝尝原主在牢中受的苦了。

云挽月不想与他纠缠,刻意绕开,直接去了牢房深处的审判室。

房间里有两个戴着镣铐的中年男人。

两人见着云挽月进来,吓得脖子一缩,跟个鹌鹑一样。

这两个人想必就是真正火烧楚王府的元凶。

云挽月没正眼看他们,怕多看一眼,自己会起杀心。

“说吧,你们在楚王府见到的陌生人长什么样?”云挽月拿出了画板,凉凉道。

对面的两人哆哆嗦嗦,你一言我一语,“其中一个大眼睛、塌鼻子。”

“还有一个小眼睛、高鼻梁。”

“还有个大嘴巴、大眼睛”

……

“停!”云挽月听得差点吐血。

听凌辰钰说,他们已经找了好几个宫廷画师来画画像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就这两个家伙抽象派的描述,能画的像模像样才有鬼吧?

云挽月挤了挤眉心,“我问,你们答!”

“喏。”两个犯人拱手道。

“圆脸还是方脸?”

“圆脸。”

“络腮胡还是山羊胡?”

“络腮胡。”

……

云挽月简洁明了地问了些问题,手上的画已经初具雏形。

云挽月将画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你们口中的陌生人可长这样?”

两个犯人对视一眼,连连点头,“楚王妃英明,就长这样。”

一旁看着的凌辰钰也有些惊住了。

毕竟云挽月的恶名在外,原本他找云挽月来画画像,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没想到云挽月不仅画工了得,连做事都这般果决,倒让人不禁钦佩起来。

凌辰钰是个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立刻笑盈盈凑了过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小嫂子厉害啊!”

云挽月挑了挑眉,“以后有这样赚大钱的活,别忘了你姐我就成。”

“那是自然。”凌辰钰将画递给了手下,便跟着云挽月一同出了地牢,“小嫂子帮了我大忙,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呗?”

“下次吧,今天还有点事。”云挽月跟他挥手告别,去大理寺账房领劳务费去了。

若是放在平日,有人请吃饭她定然来者不拒的。

不过今天,云挽月心里装着事……

刚刚画出来的画像,她看着甚是眼熟。

这会儿,仔细回想了下,原来画像中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被凌霁风指使搬空云府的四个彪形大汉。

这四个人应该是碧血阁的人才对。

难道楚王府灭门,碧血阁的人也参与其中了?

碧血阁在这场灭门案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凌霁风又知道多少呢?

云挽月猜想,凌霁风是不知道这四个彪形大汉对楚王府下过手的。

否则,以凌霁风的性子,怎么可能留着那四个大汉呢?

那四个大汉会不会还潜伏在凌霁风身边?

云挽月想到这儿,心中一阵慌乱。

“哟,这是谁的银票呐?”

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挽月回头一看,正是裴漠从地上捡起了一摞银票,在手中晃了晃,“啧啧啧,楚王妃大手笔啊,五千两银票随手就扔?”

云挽月摸了摸衣袖,果然空落落的。

“还我劳务费!”云挽月扑了上去。

裴漠一个闪身避开了云挽月,“嫂子,霁风手上可是有金矿银矿的,这点小碎银子要不赏我呗?”

提到凌霁风,云挽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有银子关我什么事?你跟他都不是好东西!”

很明显,裴漠一直知道鬼面将军就是楚王凌霁风。

合着这两人把她耍的团团转?

云挽月夺过银票,气呼呼要走。

裴漠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健步上前拦住了云挽月,“嫂子,那家伙没跪搓衣板求你原谅?”

“原谅什么?人都不知道哪去了。”云挽月语染微愠。

裴漠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两人说开了以后,定然日日黏在一起,所以才把他这个昔日好友晾在一边。

但看云挽月沉着脸,裴漠诧异道:“该不会他还没接你回府吧?”

“谁要他接了?他接本姑娘还不乐意呢。”云挽月轻嗤了一声。

“其实中秋宴后,他也没来找过我。”裴漠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在做什么。”

但见云挽月要走,裴漠又跨步上前拦住了她,“嫂子,你也别恼他,他这个人冷清惯了,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也许这会儿还在府上纠结怎么去接你呢?”

云挽月掀了掀眼眸,却没说话。

裴漠见她气消点儿了,拉着她去了侧院,“凌霁风的母妃是外族人,又死得早,皇子们也都不甚搭理他,他孤僻惯了,从小到大也就我这么一个朋友,所以难免做事不周全些,嫂子多担待。”

原主与凌霁风不熟,对他的记忆有限,云挽月还是第一次知道凌霁风的事。

凌霁风的爹虽然健在,可毕竟是皇帝,能给儿子多少关怀呢?

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的滋味,云挽月最能感同身受。

云挽月心中的愤懑暂且散去,坐在凉亭里,静静听裴漠讲。

“后来好不容易立了王府,谁知道一场大火把什么都烧干净了。”裴漠唏嘘不已,“那场火烧得可不仅仅是一座宅邸!有很多从小到大照顾他的奶娘、嬷嬷,也都丧生在火海里了,他什么都没了……”

‘他什么都没了’几个字还是刺到了云挽月心里。

云挽月联想到他右眼上的伤疤,心底泛起一丝酸涩,“你可知道他后来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被刺客追杀了?”

云挽月猜想大火那夜,闯进楚王府的四个碧血阁大汉是去刺杀凌霁风的。

“你知道?”裴漠神色一凝,但见云挽月似懂非懂,方又道:“你知道的,这家伙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不会为外人道的。我也是在他回京后,偷偷查了下他这三年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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