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西岐姬发和姜子牙于那倾泻而下的黄河大水中救下五万数之灾民,如此却是弃了即将攻克的潼关,失了诸般粮草物资,但如姬发这般一方王侯自是有护黎民百姓安宁之心,岂是能眼见那黎民百姓陷于危难而不搭救的。入梦之人孟江南于这怪力乱神的殷商之梦中,切身体会到了先人那般大义,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民族延续,为了此方天地长存,多少舍弃生死不顾的大义之人。
潼关往西十里,姬发和姜子牙刚把那五万数灾民送走,且还未下马,那西面便是匆匆赶回一路人马来,正是那先前去黄河探查的先锋将军毛叔郑。
“武王!姜丞相!您等快看谁回来了!”毛叔郑满脸喜色的喊道,人未到声先到。
“杨将军!”“杨戬!”姬发和姜子牙自是也看到了毛叔郑身边的杨戬,也是赶忙打马相迎了上去。
“杨将军平安归来,本王可是放下心来!”姬发也不似作伪,这般阐教三代弟子自是比那二代上仙叫人容易接近,这杨戬更是于红尘之中历练甚多,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丝人情,姬发很是愿意于他亲近,前番杨戬哪吒等被云霄仙姑拿去,姬发以为他等已是身死应劫了,很是伤怀一番。
“多谢武王挂怀!”杨戬于姬发还了一礼,看着于这泥泞中的十五万西岐兵马,杨戬也是感慨万千的,想他等离开仙山入了西岐,成那先锋之将,也是于西岐一些兵将有了关系,只是那等修行仙法的兵马皆是陷死于九曲黄河大阵中了,而今唯剩他一个了,虽是他个人不惧生死,但诸般相识之人皆死去,岂是能无情的。
“那黄河之上如何了?你等师尊又在哪里?”姜子牙却是上前一把拉住杨戬急忙问道。
杨戬面色一悲,先是告知了姜子牙那道行天尊等诸位阐教二代弟子的死讯,而后才把黄河上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姜子牙听到道行天尊等人死讯不禁瘫坐于地嚎啕大哭起来,口中更是喃喃着自责之言“这般皆是怪我!皆是怪我啊!是我将诸般师兄卷入这杀劫的,都是我啊。。。”
杨戬也是抹了一把眼泪,上前搀扶起姜子牙,说道“子牙师叔勿要如此,诸位师伯师叔岂是会怪您的!师尊来时叫我传话于您,这般皆是天意定数,叫您务必牢记原始师祖之谋划,不可动摇心神坏了大事!”
姬发听到道行天尊那干上仙也死了,也是心神震震!虽是他早已从姬昌那得知但凡修行仙法之人必要应了劫数身死,可而今得到消息岂是能一时接受的,道行天尊那般阐教二代弟子皆是可移山倒海的上仙啊,竟然也死了,这般劫数到底有多厉害啊!
“岂是天意定数几字便能就此掩了我之罪过的,那天意定数也不过虚托之词。。。”姜子牙面向黄河方向行礼三拜九叩大礼,祭奠了诸位赴死的师兄,虽是于那玉虚宫中师尊原始天尊便说明了诸位师兄必是要应劫身死的,可而今诸位师兄真应劫身死了,姜子牙心中一时也是难以接受。
姬发等身边众将也是于姜子牙一道跪拜祭奠了道行天尊等阐教二代上仙,虽无香烛酒水,但心却是真诚无比。
“坏了黄河!真真邪魔无异啊!且想起以往那般佛陀慈悲之经,而今想起皆如索命梵音,叫人毛骨悚然!”姬发悲愤骂道,先时那燃灯东来于他亲近,一味讲说着佛陀慈悲种种,谁能想到他竟是包藏如此祸心,杀了诸位阐教上仙,更是斩破了黄河害死了万万生灵。
“心无大义,哪有慈悲!”姜子牙也是恨的咬牙切齿,想他等为了大道长生成就圣人改换门庭,如此道心不坚便已是说明一切,而今不仅坏了师尊等人谋划,更是于黎民百姓不顾,这等人越是强大越是危险。
“师尊言那西来的邪魔虽是一时被打退,但是想来不久还会在了,传话叫子牙师叔您速速行事!而后不管如何,且先顺了天地气运方可护住此方天地黎民!”杨戬说道。
“是啊,那西方的燃灯等妖魔不知何时再来,我等真要速速行事了。”姜子牙回复了情绪,却是眉头紧锁起来,师尊交代下的谋划自己却是未能完成啊,姜子牙喃喃自责到“愧对恩师!”,而后于姬发说道“我这便回西岐一趟!武王你等做好准备,待我归来日夜不休赶往朝歌!”
“如此尚父一路小心!”姬发也不在多说,而后于杨戬施了一礼说道“且请杨将军和尚父同去,如此也好有个照应!”
“自是从命!”而今唯杨戬一人,杨戬也知定要奔波不休了,忽的想起师尊还有交代,于是对姬发说道“师尊来时还说,望武王心怀天地万民,正心正义,教化黎民百姓祭拜天地,感念先贤,自会落下诸般气运拱卫人间,如此自可防止那西来邪魔大肆加害四方万民。”
“姬发自是心心念念不敢有任何苟且之想,定是尊玉鼎上仙法旨于万民竖大义、立贤德,感先人之恩,念前人之德!”姬发冲黄河方向施了一礼,随后目送姜子牙和杨戬远去。
姜子牙不通修行仙法,自是无那日行千里的各种遁法,且幸下山时师尊原始天尊赐下的坐骑四不像,如此才能速速赶路。路上,姜子牙于杨戬说道“杨戬,想必你也是知晓诸般事情了吧,这般是我对不住你等了。。。”姜子牙心中隐隐感觉师尊传下的这封神谋划怕是要瞒不住了。
“子牙师叔何须此言,您这般也是尊原始师祖之命,更是为了这方天地万民,其大义高于九天,其受煎熬如入九地,如是我,怕定是不如子牙师叔的,但子牙师侄您却凭着凡躯担此重任,当是我等师侄榜样!”杨戬驾着白云跟在姜子牙身后由衷说到。
“哎!我也是逼不得已啊,不如此,不如此这方天地不存!”姜子牙悲伤的看了眼苍穹,弃了天地,只为个人长生,那般又有何用。无根漂萍心中空,只随流水四方同,不为山川添一力,徒噬乾坤万万生。
“师尊常言,世间没有逼不得已,终还是有得选择,言那逼不得已的,只是心中已是默默做出了果断抉择,于那不被选择的想都不在想。如子牙师叔这般,不说选择从那邪魔苟且偷生,便是放手不管也是一种选择,但子牙师叔是有那大义的,受尽心中诸般煎熬也为此方天地万民,这般逼不得已便是大义!”杨戬说道,心中也是坚定所想,自己定是要追随师尊等人,于那邪魔斗到底的。
这四不像既是原始天尊赐下的仙兽坐骑,自是行速非常,不过几句话功夫姜子牙和杨戬二人便是到了黄河边上,原本白雾弥漫、浪花朵朵的水面而今清晰了不少,如此更是可一眼看到黄河堤坝上那接引造下的祸根,虽是被云霄从新敛了山石堵住缺口,可这般堤坝一经溃散过岂还是再能恢复如初的,更是于这滔滔东去的黄河少了几分灵性,多了几丝暴戾,后世怕是要经常溃堤了。
“是我等未能守护好这方天地啊!”姜子牙虽是不通修行仙法,却也是从而今这黄河上看出了异样,忧伤说道“未来这黄河两岸怕是要多灾多难了!”
“后世之事且待后世在说罢!”黄河上幽幽传来一道姑话语,正是那三仙山的碧霄仙子,只见她念动一番咒语于这九曲黄河大阵上开出了一条通道,而后也不在于姜子牙多言,转身走了回去。
姜子牙和杨戬二人顺着碧霄打开的通道渡上黄河,远远见那碧霄回到四人身边,而那四人正是云霄、赤精道人、太乙真人和玉鼎真人,此时四人紧闭双目吞吐着仙灵之气,周围丢弃着诸般仙玉瓶盒,看来正在疗伤修养当中。姜子牙也未敢上前打扰,只远远拱手行了一礼便继续往西而去。
穿云关、界牌关、汜水关!姜子牙看着已成废墟的三关心中之愤怒已是不知如何言表,这三关间的诸般村落小镇也皆是陷入死寂,万千生灵唯余尸骨,别说诸般黎民百姓,便是虎豹豺狼那些大些的猛兽也尽死亡,就是那小小蝼蚁爬虫也以僵硬失去了生机。“可恨啊!!”姜子牙仰头长啸一声吐出鲜红之血,这般愤恨心腑在难盛下。
“子牙师叔!”杨戬忙的上前为姜子牙敛住气息,而后劝慰道“先时听截教的碧霄师伯说,散大夫带着诸般兵将已是先一步敛了诸关黎民往西岐城而去了,想那西岐城定是安全的,如此大家应该是无事的!”
“西岐城?对,西岐城!”姜子牙回过神来,西伯侯之地虽也有二百小诸侯,但大多人口还是在西岐城附近的,而那西岐城有天地气运和姬氏一族万载气运相互,量那燃灯也进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啊,原来如此!”姜子牙想起先前之事恨恨说道“看来天地和先人早就清楚那西来之人包藏祸心,如此几番那燃灯不得我等亲自相请引路,才会只于城门外不入。”
杨戬听完也是暗暗点头,先前那燃灯几番前来却只到西岐城门,非要阐教二代弟子前去相迎才会入城,他等小辈还暗中以为是那燃灯拿捏辈分架子呢,而今想来原来是他进不得。
姜子牙和杨戬继续往西而去,过了汜水关几百里才是西岐之地,而自踏上西岐之地到西岐城,这一路上也有几座诸侯小城,但见此时这般小诸侯城池方圆二里之内皆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于这干旱的西北之地也是异景,更是于城池上方隐隐有金色光芒闪动。“天地庇护!先人庇护!”姜子牙远远看到城池内人烟扰扰才放下心来,随后更是加速往西岐城而去。
再说西岐城内,而今武王姬发和姜子牙皆不在,由周公旦等人主事。
“可有多少黎民伤亡,府兵可曾遣去相救?在往西去的诸侯可传回消息?”周公旦冲供桌上的诸般姬氏先人三拜九叩才起身,问向身边的散宜生。此时周公旦等姬氏子孙皆在宗庙之中,而诸般先贤庙宇外黑压压也是跪满了人,女娲娘娘庙、三皇庙等等,皆是诚心祈祷的黎民。
“先人庇佑!”散宜生也是先冲诸般庙宇远远行了大礼,而后才答道“且幸西岐城无碍,只是先时被那邪魔百丈身躯惊吓恐慌了一时,伤了些守城兵将,城内诸般倒也未有多大损伤,至于往西的诸侯,皆以传来消息,看来于我等西岐城吃了亏,那般邪魔也是未在攻击其它城池。”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只是敛民于城中,却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百万之民皆于城中,粮食却该如何解决。。。”周公旦不由皱起眉头。
“且先护住一时再说,待武王、姜丞相和阐教一干上仙归来,自是会叫那邪魔好看!”散宜生想起于那穿云关对付陆压,此时却是心中吓吓,那般邪魔真不是凡间之人可敌斗的啊。
“不知武王和姜丞相到了何处。。。”周公旦话还未说完,一名侍从匆忙来报,姜子牙已是到了武王宫殿。
姜子牙和杨戬一路疾行,远远看到西岐城外散落着小山一样的大石和许多十几丈深的巨坑不由提起心来,西岐周边的村落更以是看不见一个人影,且幸倒是也无尸骸,姜子牙只能暗暗祈祷这般百姓皆是被敛入了西岐城内。待靠近的西岐城,见到城墙上仍是沾满西岐兵将,姜子牙才是彻底安下心来,此时这西岐城虽无那细细小雨,但清晰可见上空金色的光芒护住了几十里之大的整座城池。
西岐王宫内,留守的周公旦等人见到了姜子牙。
“姜丞相怎独自一人回来了,可是东伐生了变数?武王如何了,而今何在?”周公旦见只有姜子牙和杨戬归来,自是担心同去的武王姬发。
“变数自然是有,还是早早就埋下的隐患!”姜子牙恨恨自责道,那燃灯东来他虽是有所察觉,但终是未能做出正确果断决定,而后说道“武王且是无碍!这西岐城可是也受到邪魔攻击?”
散宜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姜子牙和杨戬,吞吞吐吐说道“那。。那惧留孙上仙却。。却是来过,于。。于城外叫我等相迎,待我等开了城门,他。。。他仍是进不得,而后。。而后却是如燃灯一般显化成百丈邪魔。。。”
“哼!想我阐教光明正大,师尊传下诸般道义,可究竟还是出了这般苟且之人!”姜子牙已是听杨戬说过那惧留孙从了佛陀,也成了那邪魔,自是恨的咬牙切齿。
“而后如何了?”杨戬见姜子牙气愤的又要吐血忙的助其敛了气息。
“且幸先人庇护,那惧留孙虽是化成百丈邪魔,却未攻伐下我等西岐城,被大阵挡在了城外,只是。。。只是一些未能及时回到城内的百姓皆是遭厄!”周公旦想起前日惧留孙那三头六臂百丈魔躯也是心有余悸,凶神恶煞的面目就不说了,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无论是那强壮的兵将还是饥弱的百姓,但凡被那邪魔碰到立时身死。且幸西岐城有先人留下的护城之阵,一道金色光芒护住了整座西岐城,那惧留孙想来也未料到西岐城这护城大阵如此厉害,便是他那百丈之躯也被弹飞出去,如此那惧留孙暴跳如雷,金刚杵等诸般十几丈长的兵器一阵狂怒砸来,却也只叫那金色光芒之阵荡起几个涟漪,而后那惧留孙又扔下诸般巨石才愤愤离去。
“而今那等邪魔到了哪里,可有传信周边诸城加强戒备?”姜子牙强行压住了一波怒火,而后说道“想必武王借力之时你等也有察觉,而今天地和先人皆护佑西岐,只要我等心志坚定、诚心祈祷,天地和先人自是会庇佑我等!”
“万众一心同风雨,戮力一致筑坚城!武王的感召我等同身受之!”周公旦冲东方拱了拱手说道“而今黎民百姓多自发于先贤庙宇外祈祷,如此才叫这西岐城上方金光不断!”
“好!当是如此!”姜子牙说道。
周公旦接着说道“至于那般邪魔,西边秦州侯传来消息,惧留孙一干试探攻击过秦州城不得,继续往西而去了。”
“往西?难道回他等西方了?”姜子牙喃喃说道,既是那等邪魔不在,自己更要抓紧时间了,说道“还是大事要紧,散大夫,且速速集结粮草物资!”
“这。。。”散宜生为难的看向周公旦,而今西岐城中集结着周围百万的百姓,本就粮食不足,哪里还能在拿得出。
周公旦皱起眉头踱了几圈说道“城内余粮也是不多,前番出兵已是带走几载储粮,而今虽是九月谷物成熟之时,可因西方那邪魔也未敢出城收储,唯有紧衣缩食了。”
姜子牙叹了一口气,也明白西岐城内难处,说道“无论如何且先集结十五万大军三日粮草吧,待武王入主朝歌城,自会有人来打杀那西方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