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姜文焕为了人主之位,竟然暗中派遣一气仙马元和高明高觉二兄弟去夜袭西岐大营,欲就此想斩杀了那姬发和姜子牙,且幸杨戬而今还在西岐营中,姜子牙手中又有打神鞭和戊己杏黄旗这般厉害的法宝,才未叫那马元等三人得手。
星斗隐隐终散去,弯月坠坠落西山。晨鸡啼鸣四更至,朝霞烧染东南天。
经那马元和高明高觉突袭,这西岐营寨自是在难安歇,东方那越发暗淡的太阳终还是准时升起,散发着微亮的光芒。
西岐大帐内,当中积着两滩泥土,不多的几件物识和唯一的草榻也以被打斗波及的散乱一团,姬发手中还执着戊己杏黄旗,只是此时那般金色光芒已是散去,姜子牙手中的打神鞭也未收起,二人皆是沉默不语,谨慎的盯着四周。从那潼关而来已是日夜不休的赶了七日,本想于昨夜好好休歇一番,未想到竟然有那妖族袭击,如此本就充满血丝的双眼更是通红。
“看来那等妖魔暂时不会再来了,武王且休歇一时吧。”姜子牙掐指算了算,已是过了寅时,离那天亮已是不远了。
姬发晃了晃僵硬的身躯,仍是未敢就此收了杏黄旗,于姜子牙说道“还是请尚父先行休歇!”而后看着帐外担忧说道“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了?”又恨恨说了一句“这般哪里来的妖邪!”
姜子牙看了眼渑池方向,虽不敢万分确定就是那姜文焕请来之人,但想来必是于他等有关,正想说什么时,杨戬和武吉进了大帐。
“营内情况如何,伤亡可是严重?”姬发忙是先问到将士伤亡情况,那般食人妖邪岂是普通兵将可以抵挡的,又是趁着夜黑偷袭,如此怕是伤亡惨重吧,姬发很是担忧。
武吉回答道“武王安心,诸般部将已是拢了阵型,未曾在见到那妖邪出没。”而后心虚答道“至于损伤,也。。。也是不甚大的。”
姬发虽是也已看淡生死,便是那亲兄弟于这般谋划下也死了好几位了,可于那牺牲岂是能无动于衷的,哀伤说道“具体伤亡多少?可是已经收敛安葬了!”
武吉也是红了双眼哀伤说道“那妖邪着实厉害,又是趁着我等不备,被。。。被剜了心肝的有二百三十七位,更。。。更是有三百多人被那妖邪砸成一滩血肉。”武吉咬牙切齿道“那妖邪真是狠毒无比,但凡被其捉拿住的再无生还机会。”
“甚是厉害的异人邪魔,催动法术之后,其脑后竟然长出一只斗大之手,坚硬如金,可大可小,可长可短,端的拿人如探囊取物一般,凡是被其捉住便会被活生生掏出心肝,甚是歹毒!”杨戬说道。
“如此你可看清那妖魔样子,是否知其来历?”姜子牙问道,这般脑后长手的自己确实未曾听闻过。
杨戬面有羞愧说道“事情紧急,待我到时那妖魔已是在食人心肝,如此我便偷袭于它,便未曾互报山门姓名。”而后又想到自己最后于那妖魔所吞之物,不禁暗中笑了起来。
“那妖魔面貌丑陋不说,颈上挂着得也是人之头颅串成的脖挂。。。”武吉附和道,他也只远远看了一眼那妖魔,却是于其脖间挂着的人之头颅很是难忘。
“脖间挂着人之头颅?如此说来真是那姜文焕之人,昨日那渑池城头上可不就有一个面貌凶恶,脖间挂着人之头颅的。”姜子牙恨恨说道。
姬发面露苦涩,喃喃说道“人族于这般天地已是艰难,为何还有那从了妖魔之人,为何。。。”
姜子牙却是不多感慨,看了眼帐外天色,说道“既是从了妖魔,而后攻伐于他也不落了大义。武吉,传令下去,诸般兵将饱餐一顿,待日上三竿立时攻伐渑池!”
再说渑池城内,此时天色已是大亮,诸般兵马也以醒来。
总兵府大殿内,独姜文焕一人,但见他双眼猩红,牙齿也是咬得咯咯作响,更是不时骂道“贼老天!贼老天!为何护着那西岐,为何护着那姬发!”昨夜那一气仙马元和高明高觉二兄弟归来,言道谋划失败,西岐大营内不仅有那杨戬,便是那姜子牙也甚是难敌,还有那姬发手中持旗却是不知哪里冒出的金光庇护,万法难伤,如此突袭自是难以成功。姜文焕当时便是气得怒火三丈,只是也不敢于马元等人发泄,只得强压着。
“看来必是要血拼一场了!哼!即便是有姜子牙和杨戬,即便有气运相护,但凭姬发那十五万凡俗蝼蚁定也不是我这五千精锐的敌手。”姜文焕深吸了一口气,又将诸般怒火压下,而今未可言败,且还有机会呢。
“速传诸般仙人大将入殿议事!”姜文焕冲殿外侍卫吼道。
不多时邓秀邓婵玉姐弟和一气仙马元等诸般大将都到了,待众人落座,姜文焕看了一眼殿外,那殿外忽然匆匆冲进来一人,大声喊道“报!禀告大帅,于渑池城下不知何时立下几根柱子,那柱子上。。。那柱子上竟然挂着邓老将军等人的头颅!”
“什么!”“阿爹!”邓秀和邓婵玉听完回报立时惊的大呼起来,鄂顺一脸不敢置信,姜文焕也是立时从座椅上惊立起来,面露哀伤的说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邓老将军不是投奔西岐去了吗?那姬发不是以贤明自居吗?怎会如此。。。”
白龙山的马善和温良虽也是有些吃惊,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那一气仙马元和高明高觉三人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几丝讥笑,不知是笑那邓氏姐弟还是讥那表里不一的姜文焕。
“昨夜那西岐大营好似乱做一团,不知生了何事?”高觉于座椅上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哼!定是那姬发,昨日我等没能称他之意,如此他恼羞成怒连夜害死了我父!这般假仁假义的虚伪君子!”邓秀自是联想到昨日之事。
邓婵玉双眼满是泪水,伤心说道“也怪父亲错识了那姬发,那姬发竟然无有丁点容人之量。”又恨恨说道“姬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而后又泪眼婆娑的看向姜文焕说道“文焕,你可是要为我做主啊!”
“哎!前番我等便言归降于那西岐落不下好生,先是那方氏兄弟,而后武成王黄氏一门,而今那姬发竟然恼恨之下杀害了邓老将军,这般。。。这般还言大义贤明,当真欺骗世人、欺骗天地的无耻小人!”姜文焕先是狠狠骂了那姬发一番,而后看向邓婵玉说道“婵妹放心,你之仇人便是我之仇人,我这便点兵荡平那西岐!”
西岐营寨,诸般西岐兵将已是列成阵型,射神弩破魔箭等诸般厉害的武器也已装备上,这射神弩破魔箭来自前五关,也不知是何人留下,玉鼎真人等看过皆是称其不俗,便是无有修行仙法之人也可驾驭,正是凡俗之人于那修行仙法之人争斗的一大利器。十五万兵将成半合之阵于武王姬发之后,前头姬发骑着青骢马,手持戊己杏黄旗,这般杏黄旗好似也知晓将要发生什么一般,那戊己轩辕四字射出道道金光,于姬发和其身后的西岐兵将身上皆形成一道金色光芒。姜子牙骑在四不像之上,手持着打神鞭跟在姬发身旁,杨戬提着三尖两刃刀冲在最前。
“咦!城外何时立下的柱子,那柱子上挂的又是何物?姜文焕这般什么意思?”姬发挥旗止住了军阵前行,且还未到渑池城下,却是先看见渑池城外树立着几根柱子,那柱子上隐隐挂着几颗圆形的东西。
姜子牙也是面露疑惑,这般是阵法还是何种异术,昨日前来可是未曾有的,正想叫杨戬去查探一番,却是先一步的先锋将毛叔郑惊讶喊道“是。。。是那三山关邓九公邓老将军的头颅!”这毛叔郑虽也只是凡俗之将,终是姬昌嫡系子嗣,随姬昌去过朝歌城,于那殷商各边关总兵也是认识一些。
“三山关的邓九公!”姜子牙奇怪道“那邓九公不是归降于姜文焕了吗?昨日其子女邓秀邓婵玉可也在那渑池城头,而今怎的却把邓九公的头颅悬在城外?”姜子牙不知,其他诸人更是不晓。
正当西岐一干人诧异之时,那渑池城门突然大开,而后但见姜文焕一骑当先,身后跟着满脸愤怒的邓秀邓婵玉姐弟,在之后五千修行仙法的精锐兵马也摆开了阵势。姜文焕和邓秀邓婵玉三人立马于那柱子下,嚎啕大哭一番后才小心将那悬挂的头颅摘下,姜文焕从胸襟内很是郑重的拿出一方白玉宝匣,如此敛收了邓九公,而后打马来到两阵之前。
“好你个卑鄙无耻的姬发,世人皆是被你欺骗,且还言你贤明仁德,却是无有一丝容人之量,不过我昨日直言了几句,你。。。你竟然恼恨于我父亲,将之杀害,悬颅于此!可怜我父还坚信你贤明仁德,便是舍了父子之情也要投奔于你,未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此等杀父之仇岂能不报,姬发你可敢出阵一战!”邓秀先是出阵,挥动着长刀直指姬发大骂起来,点名叫阵。
西岐姬发姜子牙等人却是一脸迷惑,什么叫他等恼恨杀了邓九公,这邓九公又何时投奔于西岐?“休的胡言,先不说我主武王贤明如何,那邓九公何时归降于我等西岐?”姜子牙皱起眉头看向姜文焕阵营,昨日于城头所见那颈挂人颅的妖魔不知所踪,本还想借此以不义之名攻伐姜文焕,怎知此时先被污了个不义之名。
“秀弟!勿要于这等虚伪奸诈之人多言,他等最是言词狡辩!”姜文焕也是打马出阵,看了眼西岐阵营,心中不由也是一悸,那十五万数的普通兵将他不惧,可那兵将手中的箭弩看来很不一般啊,更是那般西岐兵将身上隐隐的金色光芒是怎么回事?阵法?哪个金仙的仙术?还是真有那气运庇护?只是事到而今不得不发了,容不得他在多想,此战必是要杀了那姬发,姜文焕敛回心神冲姬发喊道“姬发你可敢出来一战!”
西岐阵营内,姬发听了邓秀姜文焕叫骂,正想出阵说清,却是被姜子牙拦住。姜子牙看了姜文焕几眼说道“此子甚是恶毒啊,如是真将人主之位传于他,怕是人族走不多远!哼!这邓九公之死显然便是他所为,这般栽赃嫁祸却还口言大义,真比邪魔还可憎几分!”
“虎毒尚不食子,那邓秀邓婵玉岂会。。。”姬发且还是不愿相信人间会有如此邪恶之事。
姜子牙无奈的看了一眼邓秀邓婵玉姐弟说道“世间且还是有这般愚蠢之人啊,不说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便是为了利益也有那认贼作父的,何况那姜文焕恶毒奸猾,怕是那邓秀邓婵玉也被蒙在鼓里!”
“如此我更该出阵说清!”姬发还想坚持出阵,但姜子牙岂是肯的。
“蒙在鼓中之人岂是能敲醒的,至于那恶毒奸猾之人,正义言语如是能感化他等,他等岂会是恶毒奸猾性情。”姜子牙说道“而今他等便是要武王你出阵,如此先斩杀于你再说,岂会听你言语啊!”
姜子牙也不出阵,就在阵中冲姜文焕喊道“姜文焕!想来你我也是本家,可未想到我姜氏一族那东鲁人杰地灵之地,出了你这么个恶毒之人,为诬陷武王之名,竟然不惜杀害归降亲近之人,更是于那食人妖魔为伍,指挥那邪魔残害人族,如此你还想染指人主之位,真是痴心妄想!”
姜文焕本眼见那姬发即将出阵,心中正当大喜,未想到却是被姜子牙拦住,如是那姬发真敢就此出阵,姜文焕自是不会叫他活着回去。而后那姜子牙之言,更是叫姜文焕浑身颤抖,姜文焕很是心虚的左右瞥了眼邓秀邓婵玉姐弟,未见二人怀疑神色才安下心来,大喊道“休在逞狡辩言词,你等西岐姬发所作所为能瞒的过俗世之人,却是瞒不得天地,邓老将军是我等眼见投奔你西岐而去的,怎会是死于我手!哼!你等西岐残害降将之事也不只此一次了,想那原殷商镇殿大将军方氏兄弟,想那武成王黄氏一族,种种劣迹可是有误!”
见姜文焕提起方氏兄弟和武成王黄飞虎一门,姜子牙也是内心一叹,虽说他等皆是封神榜上有名客,可却是皆是落入自己谋划才身死的,只是那般事岂是能明说的。
“方氏兄弟于武成王黄氏一门皆是忠烈之人,皆因反抗无道朝歌方才大义身死,岂是能怪罪于武王!”杨戬冷冷的看着姜文焕阵营,竟然不见昨夜于他搏斗的那三只手的妖魔,又对姜文焕喊道“哼!速叫昨夜袭击我西岐大营的妖魔叫出来,那等食人之邪魔定是当诛!”
那一气仙马元已是受到姜文焕吩咐隐于兵马中,自是不会站出来的,倒是那高明高觉二兄弟因为未暴露身份,还能列于将领之中,只是兄弟二人见那杨戬不觉打起哆嗦。
姜文焕冷笑一声,看着杨戬说道“言我奸诈,你等西岐岂是不奸诈,昨夜内乱杀害了邓老将军,却诬陷于我袭击你等大营。于你等所说那食人邪魔更是虚妄,我之请来的散修高真虽是不如你等阐教名门,却也不是那食人的妖魔,便是样貌怪异岂是就能妄下定论的!再者你等阐教又真是公正贤明的,不说这人间刀兵之事于你等本无关系,便是你等阐教几番设下阴谋诡计杀害了多少无辜的散修仙人,更是烈焰烧死了三代忠良闻仲闻老太师,你等何言名门大义!”
“而今天地气运流转,修行仙法之人当有那红尘杀劫,如此皆是劫数。更何况那等截教之人和散修逆天而行、助恶为虐,身死上榜也是应该!”姜子牙敛住愧疚之情冷冷说道。
“如此便是你等杀害我父亲的理由!”邓婵玉执着双刀恨恨的看向姜子牙姬发,这番言语她是一丝未听进去,只想着杀了那姬发为父报仇,这般焦灼之心在忍不得,冲姬发喊道“姬发!可敢出阵一战!”
这邓婵玉别看是个女流,却也是有那修行仙法的,姬发自是不会前去应战。杨戬飞身而起,提着三尖两刃刀出了阵营,喊道“我且来会会于你!”
姜文焕见那姬发不出阵却是遣出杨戬,这单打独斗怕是没人能敌过这杨戬的,如此也管不得兵将相斗规矩,直接挥起大金刀下令全军进攻,而后看向那白龙山的温良马善和高明高觉二兄弟,命他等拖住杨戬,自己和邓秀邓婵玉等杀向姬发和姜子牙,只要杀了那姬发,一切便都定了。
大战一触即发,这东南两地这五千修行仙法之兵将本多是东南两伯候旧部,又收了姜文焕诸般财物,跟着姜文焕一路北上更是劫掠诸般,自是在没那大义的,见姜文焕下令,皆是催动起修行仙法,但见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皆冒出道道各色光芒,附着着烈焰雷电种种,各种五行仙法异术也是攻向西岐。
西岐十五万兵马虽是人多,却皆是普通凡人,哪里见过这般仙兵争斗,且幸有那戊己杏黄旗的庇护,才可有一战之力,更是心中有那讨伐恶王之心、护佑苍生之念,于这凶兽一般的强敌也是不在畏惧。后军三人一组抬来那破魔箭,十人一组拉开那射神弩,道道闪烁着仙芒的破魔箭便射向那五千修行仙法精锐,前军更是奋不顾死的以凡俗之躯挡住了诸般法术,一场厮杀就此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