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姜王后见帝辛囚了姬昌,内心生出一些希望,也就不愿在东鲁之地多呆。又是一路匆匆紧赶快行,待回到朝歌城中已是暮色之时,未进到那后宫自己起居之所就听得音乐之声,问左右宫人才知是帝辛在与那苏妲己饮宴,一路忧虑已是不快,见此更是恼恨,于是换了乘辇,招了两边排列宫人,红灯闪灼,簇拥之下去往那东宫寿仙宫而去。
寿仙宫门外侍从见姜王后到了,忙的对内回报道“姜王后已到宫门候旨。”
帝辛已是饮了许多酒酿,醉眼朦胧招那苏妲己说道“美人,你代孤当去接那王后一番。”
苏妲己闻言虽是不乐也只得出宫迎接,且庆幸那姜王后也不曾为难过自己,但想来自己要屈居她人之下也是有气。苏妲己见了姜王后也不行礼,摆出一副主人姿态的招姜王后入内。姜王后见此也不理睬那苏妲己,自顾自的进了寿仙宫,苏妲己暗自跺了一脚于后跟上来。
帝辛含糊不清道“快快左右摆下坐椅,请王后坐下。”姜王后看着醉醺醺的帝辛,于左首上位坐下。
帝辛吐出一股酒气,眯着醉眼说道“爱妻今且能到寿仙宫,乃孤喜幸之事。”而后对苏妲己道“美人快叫侍女鲧捐轻敲檀板来些妙音,美人自歌舞一回,与孤和王后赏玩一番。”
于是那侍女鲧捐轻敲檀板,苏妲己虽是心中不乐,也强撑着笑颜歌舞起来。
姜王后正眼也不看,但以眼观鼻,鼻叩于心,心里却还想怎样问那帝辛天劫之事,而今那姬昌被囚是不是谋划已是开始还是王上已是改变主意,如是王上执意要行那事自己那儿子还有多少时日好活。
帝辛看见姜王后一脸忧虑,醉笑道“孤之贤妻,这光阴瞬息岁月如流时日无多,正该就此取乐一回。而今像妲己之歌舞,乃天上奇观人间少有的,如此美妙之事就该当珍惜。贤妻何无喜悦之色,正颜不观,为何如此?”
姜王后就此出席,正色说道“王上真如此认为?像妲己她之歌舞,岂足稀奇也?如何叫臣妾珍惜。想来:去谗而远色,此人主自省之宝也。若所谓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园林。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贤孙。此四者,乃天地、国家所有之宝也。”姜王后盯着帝辛的眼睛,另有深意的说“世间尚有诸多之宝,王上何出妲己歌舞之宝,更甚何言时日无多?”
帝辛一愣,催动仙法清了酒气,而后屏退众人,连美人苏妲己也一并赶走,面色严肃,哪还有一分醉态,说道“当日你该听到孤之言语,命运已经走到这条道路,不可扭转回头,你只能甘心接受。”
姜王后看着帝辛也是不让,反问道“王上这是为何,好好的帝基延寿仙法何错之有?”
帝辛端起手中的酒杯,哀伤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等之死后人才有生机就可,而你身为一国之母更当以身作则,不要在想那些苟活之事。”
“哼!后人,谁人的后人。我等都死了哪还来得后人。”姜王后悲愤道。
帝辛失望的看着姜王后,说道“你于孤已是监看这人间几十载,便是那一国之母!万民之母!”
姜王后伤心至极,甩袖而出倔强道“臣妾更是郊儿洪儿的母亲!”
帝辛暗自饮着酒,孟江南于旁边很是感慨:抉择真是无奈的两难,每一边都是那剜心之刀。
那姜王后回到起居宫室,愣愣的呆坐一会,好似下定决心,遣来贴心侍从,命人招来七位王叔,而后又书信一封,施了秘法命人快马寄给父亲。
不多时比干等七位王叔来到显庆殿偏殿内,姜王后已是等候多时,一番行礼后各自落座,遣退了所有侍卫宫人。
“诸位王叔,今召诸位前来有要事相商,此事关乎我等商汤万年基业,更关乎子孙性命。”姜王后一脸严肃道。
“所谓何事,如此重要。”微子启问道,而今虽然帝辛无道,但想就此灭了殷商万年基业还是不可能的,不说天道气运护佑,就是几千载的殷商根基也是为后人存下大量重器,想借此推翻,没个几千载的消磨那是痴人说梦。
姜王后不答反问,说道“诸位王叔认为王上最近如何?”
七位王叔不知怎的开口,那帝辛如今所作所为怕是路人已是皆知,自己等人身为王叔也是屡次上言劝诫,但这背后却是说不得。
姜王后见众人不说话,又幽幽道“我且听到一个消息,有人要将西岐取代商汤,要戮尽修行仙法之人。”
“谁说这话?西伯侯姬昌虽被那民间喻为西地圣人,但忠良无二,决无有忤逆之心。”箕子听闻立即反驳道。“更何况尔今修行仙法者众多,却也未脱离掌控造成任何灾祸,为何要戮尽?”
“我也不知,但这消息确实无疑。”姜王后没说是谁所说
“只怕是天意要如此。”比干幽幽的说,身负七窍玲珑心,比干修行仙法比任何人都要快,且思绪敏锐,望一知十,前些时日看那帝辛姬昌闻太师朝堂一番作态,已是猜想内中有事,还是天大之事,只是而今天地气运流转,许多天象已是难以看清,卜测已是不出。
“何所谓天意如此?”姜王后闻比干王叔之言,暗思莫不是比干也于那帝辛一伙的。
“我也不知,但冥冥之中心有所感。哎!乱世战火,又要生灵涂炭了。但比那生灵涂炭,一股更恐惧之感却是萦绕心头不去,却是不知为何恐惧!”比干面色忧虑道。
“比干王兄所说何意,就算有战事又有谁能推翻我等如今稳若金汤的朝歌城?”微子衍发问道。
“怕就怕有人欲自毁根基!”姜王后见那比干王叔不是,便也不在隐瞒“今日请众王叔来就是想告知此事,望王叔们有所防备,早早拿个主意。”
“王上知道此事否?”叔齐问姜王后。
姜王后冷冷的看着众人“此事就是王上在谋划的!”
除了比干,其他六人顿时惊起问道“这是为何?”
“不知”姜王后起身于诸位王叔行了一礼说道“此事还是莫要外传,但望众王叔也要早早做些打算,我商汤万年基业还要靠诸位王叔了。”
姜王后接着又说“万年基业且不去谈,戮尽众修行仙法者我等岂是能逃脱,殷郊殷洪自幼拜入仙人门下修行仙法,诸位王叔及子孙家眷也多是触及修行仙法的吧,他等岂又该白白去死?”
“王上这是因为何故,难道当真被那狐媚蛊惑?”微子摇头不解道
“且不好说,当年英勇无双的王上而今怎的突然如此昏庸,怕这内中真有天大的事情。”箕子皱着眉头道。
“我等如此乱猜,何不直接去问于王上,有无大事一切说清岂不会好。”叔齐看着众人起身欲走
微子按下叔齐,喃喃说道“此事要可说,王上岂会瞒于我等。去问怕是也没个结果。”
“比干王兄,你看此事为何?”微子看着沉思不语的比干问道。
“王上身居高位,修行仙法更是在这人间无敌,看得肯定比我等深远。”比干那七窍玲珑心微微颤动,却是不知为何。
“既是法力高深,怎的连我等子孙后代也未留下活路。”姜王后看着比干王叔,这七窍玲珑心果然厉害,在多知道一些怕是一切都瞒不住他,只是不知王上为何只选了太师和姬昌,想来王上对富贵王族也是不放心。
“怕就怕这就是为了子孙后代。”比干看着今日咄咄逼人的姜王后,一向温婉的姜王后今日怎的如此强横。
“都要死去哪还有得子孙后代,众王叔可有那不曾修行仙法的子孙?”姜王后目光凌厉的看着七位王叔。
身为此方天地之王叔,只怕这天下四大诸侯也没有朝歌城这七位王叔身份尊贵,有那尊贵的身份,你说钱财资源可不是随手可得,这修行仙法昌盛的年代,就算那三教老祖也要给人间王侯一些颜面,因此除非绝无那修行仙法之资,这权贵之家怕是有些根资的子孙都是接触过那修行仙法的。
除了比干,箕子等六人面色难看下来。
姜王后见众王叔不语,又狠狠说道“郊儿如今年岁也是不小了,有众王叔扶持也应该能管理好此方天下了!”
“这!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微子惊讶的看着姜王后,一向温婉的她怎能说出此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我已是实在无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死去。雄狮口下,母鹿尚且拼命一搏,我岂能连那野兽都不如。”姜王后悲伤的瘫坐在椅子上。
“可,可如此一来,更不是自残手足,怕不是要自毁国基。”箕子担忧道。
“那箕子王叔且看以如今王上所作所为这商汤还能有几时国祚?我等还能有几时好活?”姜王后抬头问了一句。
七位王叔又是陷入沉默,而今帝辛在那妖妃苏妲己蛊惑之下残害大臣诸多,如此下去真不知会不会轮到自己等人。
姜王后起身说道“今日请诸王叔就是想告知此事,望诸位王叔早做决断,也可为我等子嗣留条活路。”说罢一脸疲惫的向后宫走去,留下满是苦恼的七位王叔。
心念微动,孟江南此时回到了帝辛身边,一个姜王后宫内的侍从正在一五一十的将那姜王后召见七王叔之事汇报给帝辛。帝辛听罢点点头令那侍从退下,待侍从转身却是一道法术挥出,那侍从已是化为飞灰,不留丁点痕迹。
孟江南看出帝辛对那妻儿也是不舍,但命运走到这一步,鸿钧上师都难逃此劫,一方之主的他又能反抗到哪,蚂蚁可以敌对比其强大百倍千倍的甲虫,但那滔天洪水而下,蚂蚁又能如何反抗。那帝辛仰头饮尽杯中酒,喃喃道“还是大义的迈出这一步才是上上之选,如若你等不选,也只能孤帮你等选了,孤能最后为你等做的也就是为你等留下个好名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