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寿仙宫内,已是华灯初上的晚间,今日于那帝辛日夜缠绵的苏妲己却是一反常态,只见其正色道“王上顾恋妾身,旬月未登朝堂,望王上明日临朝,不失文武仰望。”
帝辛看着苏妲己此番言论,暗思:莫不是又生那甚诡计。且顺她之意“美人所言真是难得,虽古之贤妃圣后,岂是过哉。明日临朝,裁决机务,断不失贤妃美意。”
孟江南见此不知作何感想:这苏妲己费仲计谋可成,最该感谢的是这帝辛的配合吧。明目之事,暗地里却是多少弯弯绕绕,而那可成的弯弯绕绕怎又不是,已是眼明之人故意而为之事。
次日,帝辛准备上朝,一贯的威武气派,但见左右护卫保驾,出了寿仙宫。鸾舆过了后宫大门,至分宫楼,红灯簇簇,香气氤氲。正欲走上那九龙桥时,分宫楼门角旁冲刺出一人,身高不过丈,头戴扎巾蒙着脸面,周身更是黑气隐隐,才得以于这处藏匿多时,只见其手执宝剑,行如离弦之箭,大喝一声“昏君无道,荒淫酒色,而今刺杀昏君,叫这殷商天下不失与他人,可保我主为君也!”一剑劈来,催动剑气三丈,内含不俗法力,直取帝辛脑门。
不说这两边该有多少保驾护卫,且各各也是这人间修行仙法高深之辈,此人尚未近前时,已被众卫护拦住,绳缠索绑,拿近前来,跪在地下,而那更多的护卫已是将帝辛团团围住。
帝辛刚欲推开众卫护,忽的一把匕首已是从背后刺来,直破了帝辛的护体仙法,顿时血流如注,且幸这一刀并未伤到肺腑,却也是惊的帝辛心头一凉。
那刺出匕首的护卫却未就此罢手,抽出匕首还欲在刺,旁边其他护卫也是蒙了,待惊醒过来时急忙抽出佩刀去砍,一时间乱成一团。
“退下。”帝辛稳了稳心神大声喝道,运起修行仙法,一股龙气包裹全身,震退众护卫。那行刺的护卫也是果断,将匕首倒持,一刀反刺入心已是自决而死。
帝辛身为天下之主,有真龙之气,又受那天道气运护佑,修行仙法深厚,此时已是止住了伤势,也不叫众卫护在靠近自己,独自上前捡起那匕首,微微不察的皱起眉头。
待殷破败等大将赶来时,帝辛已是来到朝堂九间殿内,百官见那帝辛衣裳沾着血迹都是震惊不已。
“今日孤升设朝堂,却于这王宫遭遇行刺,不知是何人所使。”帝辛一脸寒色的座上宝座,冷冷的看向下面众臣。“昨日,是哪般人守卫王宫?”
右列一名武将站出,此人姓鲁名雄,是那通天教主坐下不知多少代徒孙,也是这人主坐下两朝老臣,定是忠心无比的,其禀凑道“是臣领守护之责,但昨夜至今宫门紧闭,大阵开启,定未有任何外人潜入,直至升设朝堂才开了宫门,臣猜测此人莫非五更随百官混入宫内,而后潜藏于分宫楼外,故有此异变?”
“哼,将那刺客推出来。”帝辛冷哼道,这王宫内有那防御大阵,想来一般仙家高真也是进不来的,此人能进来想必定有内应才是,至于那名护卫之事帝辛却是未提。
众朝堂护卫将那刺客带到九间殿门外,那具护卫尸体也拖了过来。
“这二人应具是一人指使,今谁可代孤查个明白。”帝辛看着下面众大臣,却是没将那刺伤自己的匕首拿出。
帝辛话未说完,左列闪出一人上奏道“臣费仲不才,愿请旨勘查。”这费仲本就是此事主谋,只是原本一人怎的又多出一具侍卫尸体,内心实在惶恐,见帝辛不欲亲查忙的站出来拦下此事。帝辛早有耳报,那苏妲己指使侍女鳐娟见了费仲,看来这事该是他们诡计,内心哀叹一声便应了下来。
这朝堂之事因王上遇袭也不议其它,一众文武百官陪着那冷脸坐在宝座上的帝辛等待结果。
费仲出了九间殿带那活口刺客就在门外堪问,也不用刑,那刺客已是招成谋逆,那番说辞,憨呆的刺客倒是招的利索。费仲进大殿见王上,跪拜回旨。众文武百官不知原是设成计谋,静静听着。
帝辛冷冷的瞥了一眼下面,问道“可是有了结果。”
“臣不敢上奏。”费仲此时分明的将那恐惧害怕写在脸上。
“有何不敢,孤之面前还有何事不可言。”帝辛坐在那宝座上,大袖之内却是牢牢攥着一把匕首。
费仲胆怯的看来四周一眼,才小心翼翼道“那刺客姓姜名通,东南人士,乃东伯侯姜桓楚家将,奉中宫姜王后之旨,行刺王上,意在侵夺天下,与那大王子新坐人主。幸宗社有灵,皇天后土庇佑,王上洪福齐天,逆谋败露。请王上九卿文武,议贵议戚定夺。”
帝辛听闻拍案大怒“姜王后乃孤正妻,今却行这不轨之事,谋逆不道,还要什么议定?命人将其先且监管在那宫室内不得外出。”暗自却想着:怕是这事真是她所为,只是几十载的夫妻相敬有加自己实在不愿相信罢了。
比干等七王叔虽知那姜王后想行那不轨之事,却没想到如此匆匆,此时也不好站却出来于她说些求情之话。
这朝议也是草草了事,帝辛匆匆的回了后宫,直奔那正宫姜王后起居之所。此时那处宫室外门已是布满侍卫,不许任何人进出。
内室里,姜王后见事情败露内心虽是忐忑,面上却是不惧,独自一人在缝补那件帝辛的内裳。
帝辛走进内室,遣退所有侍从宫女。坐在桌边看着姜王后一针一线的缝补着衣裳,也不说话。
待姜王后缝补完最后一阵,咬断线角,将衣裳平整叠好,看到不语的帝辛叹了口气,回首将一封密信交给帝辛。
帝辛接过密信看了一番,而后一道仙法烈焰将那密信化成飞灰,哀伤道“就是如此,还有其它可说的吗。”
姜王后见帝辛将那密信焚毁,有些失望,说道“如此证据你还不信于我。”
“信,孤怎的不信,此事自那苏妲己叫孤前去上朝,孤就知道于她脱不了干系。孤现在只是想问你还有甚要说。”帝辛盯着风雨与共几十载的正妻。
“王上既是已经明了,贱妾还有甚可说的,速速去拿那苏妲己便去,于我何干。”姜王后躲避这帝辛的眼神心虚道,如若能不死,谁愿舍弃生命呢。
“啪。”帝辛将一把匕首放在桌上,悲伤道“此匕首你已是忘了怎样来的吧。这把匕首名叫刺龙,是三十年前孤偶然所得,见名不吉便叫你存放起来的,没想到终归还是应了这名。”
“哎”姜王后见事情已是如此,长长舒了一口气“我本以为王上早已将往事忘却。不错,今日那护卫是臣妾指使的,想要王上之命也是真的。”姜王后来到帝辛身边,伸手摸了摸帝辛的脸庞“臣妾岂会怕死,但我等的儿子臣妾实是不希望他们就此死去。"
帝辛伸手将姜王后的双手牢牢握在手间,语气低沉道“我等夫妻共监看着这方天地以近甲子,孤又岂能舍得贤妻,然天道如此,你可知,今若我等不死,那日后天翻地覆只是尔尔,万物生灵如那秋收的粟谷皆入仓才是大祸。”
姜王后不敢相信,最后哀求道“灭世之劫也是劫,我等经历过的劫数还少,王上为何而今如此害怕,非要行那之事。”
帝辛将姜王后搂在怀中,喃喃说道“岂不闻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就于你明说吧。你可知那连连天灾之祸是因何而起,不过是那天外之物目光所及一丝念想罢了,若等这些天外之物到来收割,我等天地哪有抵抗之力,到时说绝望都且是奢望!”
姜王后已是失了心神,恼怒道“那就叫我等一起覆灭又如何,何须现如今的斩杀亲子。”
帝辛抚摸着她的头发,缓慢道“别说意气用事的气话,这不是还有先人铺就好的生路吗,虽我等难逃一死,但有后人一线生机孤定要争取的,谁叫孤是这方天地的人主。”
姜王后心如死灰,含泪说道“罢了,王上就此亲手了结臣妾吧,只是希望王上可以为我等孩儿多留些时日,也叫他们可以好好看看这方天地,臣妾实在不愿看到我儿身死,宁愿就此先行一步。”
帝辛看着心如死灰的姜王后狠了狠心,含泪道“罢了,早晚都将是去的,贤妻就先走一步,于那前方且等着孤,孤不久也会去的。”而后运起修行仙法,十成功力下姜王后的身形已是烟消云散。
待那身形消失殆尽,孟江南看到一缕魂魄显现而出,只见这魂魄大如满月,是那姜王后的样貌,周围金凰围绕,散射着道道柔和的银光。姜王后那魂魄看着满脸泪痕的帝辛,欲要伸手为其擦拭,却是穿插而过,冥冥之中这天地内有一股力量正在吸引其归去。
“罢了,臣妾先走一步,王上不要忘记答应妾身之事,叫我等孩儿多活些时日。”幽幽之声于内室回荡,只是不知那帝辛听未听见,而后那姜王后的魂魄化为一道光冲东海而去。
孟江南追上查看,已是来到一片汪洋大海之上,在那大海之中有一座很大的仙岛,岛上仙灵之气磅礴。只见岛中央周围方圆十里辅以大阵被云雾遮掩,那云雾之中有一百丈长宽的玉台,玉台四边皆竖起招魂幡。而在那玉台中间另筑一法台,一卷卷轴正悬浮其上,而在那法台之下,孟江南这梦中之人隐隐还看到那造化玉碟隐于其中。
姜王后的魂魄到来后,四面八方的招魂幡猎猎作响,柏鉴身为魂魄接引使,引导着姜王后入的台来,随后那造化玉碟升起一道白光将姜王后魂魄摄入,犹如石子击入水中,这姜王后的魂魄被那造化玉碟摄入后,天地震动,而后这方天地间的游魂离魄都化作星星点点冲进了那造化玉碟。
这一切只有孟江南和柏鉴看到,那监造此台的姜子牙只看到猎猎作响的招魂幡随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