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

周围的树木仿佛被蒙上一层轻柔的银色细纱。

月光像是被揉碎了一般,它穿过细密的树叶,在地上留下一地的斑驳。

温菀立在长剑之上,她美眸半垂,视线落在树下的男子身上。

“你是何人?”

温菀朱唇轻启,纤细的手指却是悄悄摸到了腰间的墨骨鞭上。

直觉告诉温菀,来人的修为并不比自己低。

确切的说,他的修为还在温菀之上。

纵然温菀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念及下午透支的灵力还没恢复,温菀还是谨慎了几分。

“温道友真是贵人多忘事。”

站在黑暗处的男子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抬手将周围的枝叶拂开,闲庭漫步的走了出来。

月色之下,男子的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穿着一袭暗紫色长袍,窄腰被一根价值不菲的冰寒玉腰带束紧,身形显得愈发颀长。

温菀盯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谁。

“仲子牟?”

温菀语气逐渐变得危险。

她潋滟的桃花眼微眯,娇嫩如花瓣的红唇不着痕迹的抿了抿。

“你为何会出现在我问丹宗?”

温菀的声线逐渐冷了下来,仲子牟闻言,黑眸中划过一丝浅淡的了然。

眼前这丫头,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

仲子牟想起魔族这几日在东域所做的事情,不由得抬起眼,看向站在剑上的清丽少女。

“别这么紧张吗,我又没做对不起你问丹宗的事情。”.七

仲子牟的五官本来就生得邪魅妖冶,配上现在这种戏谑的语气,简直和万花楼的花魁如出一辙。

温菀冷哼了一声,她将腰间的墨骨鞭取下,美眸中划过一丝杀意。

“作为魔族的护法,你竟然将自己摘得这么干净?”

“我东域弟子这次死伤无数,不知这笔帐,你们魔族要和我怎么算?”

说着,温菀的手便将手中的墨骨鞭甩出来。

骨鞭冰凉,仲子牟隔了好远也感受到了那鞭子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这小丫头的架势,似乎是要和自己动真格。

不行。

仲子牟忆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终于收起笑容,妖冶昳丽的脸上流露出极为少见的严肃。

“温道友且慢,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你动手的。”

“我想和你说说魔族的事情。”

温菀挑眉:“尤川派你来的?”

仲子牟摇了摇头。

竟然不是。

要知道仲子牟当初最护着魔族这位小殿下,今日他竟然背着尤川来和自己谈事?

温菀心下一凛,语气终归是软了下来:“那你说。”

“我想告知你,十五月圆之夜,魔族会再次发动进攻。”

“届时,东域会迎来一场极为庞大的异兽潮。”

“以东域现在的伤亡才程度来看,你们必定会沦陷。”

仲子牟缓缓说完,深邃的紫眸中划过一丝释然。

这个月十五日,恰好就是温菀的生日。

仲子牟这些年来做了许多对不起云缙的事情,这次将消息透露给他的至亲之人,他应该会感谢自己吧。

这一次,他站在云缙这一边。

镇长听了,顿时轻吁了一口气,一众乡绅也都一个两个心里大石头落地。当即,马屁不要钱似的竞相拍了过来。.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厉害!”

“……”

“九叔就是咱们任家镇的定海神针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议……”

一众乡绅拍马屁的功夫,当真是超凡脱俗,一个两个,张口就来,好像都不用过脑子。

“唉……”

九叔却是微微叹息。

“怎么,九叔,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患不成?”

镇长见了,心里一沉,连忙问道。

“是啊,九叔,这……该不会还有什么变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乡绅,也赶紧追问。

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这事,终究是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

“各位误会了,这件事解决的很是彻底,只是……贫道没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黄宅上百条性命。

贫道当面,却无法拯救,当真是心中有愧。黄百万父子,也是遭了这孽畜的毒手,贫道同样是无法拯救。”

九叔叹息一声,面色沉重。

“诸位,这件事并不能怪我师兄的,人力终究有尽。那为祸的孽畜,乃是一尊准邪神,这种级别的存在,实力单打独斗,甚至比我等修道还要强上一些。

从他们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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