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可怕。
上遥峰,宁雅言站在偏殿前,她看着东边暗沉沉的天色,美眸中满是担忧。
今日的形势,怕是不太好。
宁雅言捂着还未痊愈的伤口,心中愁绪万千。
她习惯性的摸到腰侧,却发现平日里系在腰间的长剑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剑我给你收起来了,在你完全康复之前,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宁雅言,你以为你还是几十年前的小姑娘呢,你得服老了,要是你再像上次那样受伤,我可不会再没日没夜的守在你身旁了。”
“而且,我徒弟炼制出来的药是很贵的,你可别糟蹋了。”
不知为何,一道充满嫌弃意味的女声在耳畔响起,那张美艳得过分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宁雅言竟然有些恍惚。
好像在那次受伤之后,姜欢对自己的态度就好了许多。
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敌意。
甚至,她偶尔还会给自己塞一些保养修复的凝霜。
有那么一瞬间,宁雅言觉得自己回到了年少无知的十五岁。
“所以,今日的兽潮,是谁冲锋陷阵呢?”
是和当年的她们一样的少年少女吗?
伤口隐隐作痛,宁雅言站在冷风之中,她看向主殿的方向——
主殿上空,穿着白色弟子服的少年少女们御剑而起,他们毫不犹豫的朝着乌云翻滚的地方飞去。
纵然天色极暗,宁雅言还是看见了他们腰带上金光闪闪的字——
“昭华剑派,所向披靡。”
好像是绣上去的护身符。
宁雅言心头一震。
东域之内,谁的符篆功底最好?
只有温菀。
他们腰带上绣制的护身符,原来是那个小姑娘的手笔吗?
宁雅言忽然有些欣慰。
她曾以为小姑娘离开昭华剑派之后,便不会再回头帮他们了。
可是,她竟然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有这般的胸怀。
——
温菀忘记自己杀了多久。
凌霄山脚,腥红的血液绵延了数十里。
温菀不知疲倦的提起长剑,手起刀落,一头筑基期圆满的异兽便命丧剑下。
“第三百八十一头。”
温菀在心底数着。
温菀想起上一世,凌霄山失守,离得最近的问丹宗死伤惨重,导致人族修士在抵抗兽潮的前期便失去医修的支持。
许多弟子受伤之后,无法得到救治,便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第一波兽潮结束,整个东域损失了近千名弟子。
她必须将这里守好。
无休止的杀戮已经让温菀有些疲倦,体力渐渐流失,温菀倒出一颗归元丹,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
熟悉的力量再次充盈四肢,温菀集中注意力,她足尖一点,将那头离自己最近的金丹期异兽斩杀。
大抵是熟能生巧,这一世强加训练的温菀并不觉得斩杀金丹期异兽有多困难。
得趁天亮之前将凌霄山的异兽彻底清除,只有那样,温菀才能顺利使用阵法将魔族的出口封印。
思及此,温菀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她来不及拭去剑上的热血,下一头发狂的异兽便来势汹汹的发起了进攻。
无尽的威压将温菀包裹,她胸口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挤压,竟然有些扛不住。
这只异兽,是今夜境界最高的。
似乎有点麻烦。
周围血色弥漫,黑暗都压不住那股地狱般的恐怖。
虎首蛇尾的异兽仰天长啸,丑陋的鳞片折射出黯淡的光芒。阵阵威压朝着温菀涌来,尖锐的兽鸣让温菀忽然有些头疼。
这是个难对付的东西。
它的修为,竟然不输那日的青凝兽。
只是......那日侥幸击杀青凝兽,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那条灵影蛇帮助了自己。
越阶......
温菀握着碧月秋光剑的手紧了几分,她急急的后退几步,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异兽。
这头异兽,叫什么名字?
弱点又是什么?
温菀努力搜寻自己曾经的记忆,试图回想起一星半点的相关消息。
她一定看过的。
问丹宗和千机阁的古籍被她翻阅了千百遍,她不可能不记得。
冷静。
温菀大脑飞速运转,然而那头异兽却不想轻易放过她。化神期的修为让它具备了超高的侦查能力,温菀无论躲在哪个角落,都能被这头虎首蛇尾的异兽一眼发现。
“砰!”
镇长听了,顿时轻吁了一口气,一众乡绅也都一个两个心里大石头落地。当即,马屁不要钱似的竞相拍了过来。.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厉害!”
“……”
“九叔就是咱们任家镇的定海神针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议……”
一众乡绅拍马屁的功夫,当真是超凡脱俗,一个两个,张口就来,好像都不用过脑子。
“唉……”
九叔却是微微叹息。
“怎么,九叔,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患不成?”
镇长见了,心里一沉,连忙问道。
“是啊,九叔,这……该不会还有什么变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乡绅,也赶紧追问。
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这事,终究是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
“各位误会了,这件事解决的很是彻底,只是……贫道没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黄宅上百条性命。
贫道当面,却无法拯救,当真是心中有愧。黄百万父子,也是遭了这孽畜的毒手,贫道同样是无法拯救。”
九叔叹息一声,面色沉重。
“诸位,这件事并不能怪我师兄的,人力终究有尽。那为祸的孽畜,乃是一尊准邪神,这种级别的存在,实力单打独斗,甚至比我等修道还要强上一些。
从他们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