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微微垂眸,思考了几秒,忽然又抬起头来,似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的决定:“既然如此,姓秦的就留在薄先生那边吧。至于秦家……”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手下慌张的声音:“少主!”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来人身上,就见他跑得满头大汗,满眼紧张的模样。

傅年疑惑地望着他,不免得觉得对方大惊小怪,反之,则是淡定地询问:“怎么回事?急成这样?”

手下不由地将视线转移到了薄璟砚身上,就见他神色淡然,对眼下的事情似乎半点儿也不意外,随之,话语又缓缓脱口而出:“少主…暗探传来消息,秦氏…破产了!而,秦渊被警察逮捕归案。”

少年的眼底下意识划过一丝诧异,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你…你说什么?”

这时,司婉婉反应迅速地望向了薄璟砚,细眉轻轻挑起:“薄先生,是您做的?”

只见对方微微勾唇,淡墨的锐眸内掠过几分淡漠,似乎是对这事是意料之中了。

但,他却回答:“不是。”

说着,他的眼皮渐渐掀起。

“是裴家。”

*

夜深。

医院长廊灯光通明,一片寂静。

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而房内的灯光仍然亮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听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眼,扭头看向了小走廊。

刚进屋,薄璟砚就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正好与她的眸子对上,转眼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眉头紧紧蹙起,透着一丝不满。

女孩盯着她,小脸缩进被窝里,双手拉着被单,只露出那对漂亮的大眼睛,沙哑的嗓音中透着几分软糯:“四爷…”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坐至病床上,抚住她的长发,看着这张脸,又舍不得发脾气,只能轻叹:“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裴挽星笑眯眯地看着他,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拉住他的手,包裹着,又笑嘻嘻地说着:“睡不着。”

薄璟砚默默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地说:“你是病人,还受着伤。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还睡不着,想做什么?”

他的语气,忽然就像一位老父亲般,语重心长。

下一秒,却见女孩咧开嘴笑着,借此机会挽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回来:“没等到四爷,睡不着,这个理由够不够?”

薄璟砚低眸盯着她,眼底溢满了宠溺的笑意,“都受这么重的伤了,嘴还这么贫?”边说着,就将病床抬高了些。

裴挽星紧紧抓着他的手,满面的精神,没有半点儿疲倦,随即又甜甜一笑,一副乖巧的模样:“四爷,这不是嘴贫,我这是嘴甜。”

他失笑着,将水杯递给她,盯着她有些干裂苍白的唇,又默默说:“喝点水。”

裴挽星直勾勾地盯着满满一杯的水,眼神带着几分不情愿,旋即,就看她摇头如拨浪鼓般,实诚地答道:“四爷,我不想喝水。”

“上厕所太麻烦了,我是病人……”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薄璟砚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里带上一份责怪:“歪理。各种代谢和生理活动都是离不开水的……再说,你是病人,更该多喝些水。”

又来了又来了,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教育语录,熟悉的态度……

裴挽星微微闭上眼,假装打了个哈欠:“咦…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点困了呢?四爷,我想我该睡……唔…”

她满眼震惊地望着这雕刻般完美的五官,微凉的薄唇触碰着她的双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不禁让她攥紧了被单,那颗心又忍不住嘭嘭直跳。

她的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没有太久,她很快就被松开了,此刻,女孩的脸无比滚烫,红得都快炸了,连眼神都带着几分躲闪,眼底满是错愕。

转眼,就看薄璟砚稍稍低下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怀里的小人儿,眼底染上几分邪肆:“嗯,确实很甜。”

裴挽星的脸颊两侧瞬间爆红。

这谁承受的住!

忽然,他微曲的修长手指在她鼻尖刮了下,好听的嗓音从她耳边传来:“现在清醒了吗?”

清醒是清醒了,但是她傻了……

没等裴挽星回过神,薄璟砚又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女孩,话语之间皆是温柔:“乖乖喝水吧,喝完坐会儿,睡觉。”

“可是……”裴挽星还想说点什么。

谁知,对方忽然打断她的话,带着几分质疑的嗓音,与神秘且危险的目光盯着她:“嗯?”

裴挽星缩了缩脑袋,秒怂:“好的。”

说罢,默默接过水杯,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将水杯往床头柜一放。

然后…呆呆地坐了两三分钟。

转眼就想拿起手机来玩,却没想,刚拿到手机,眼前出现男人的手,将她到手的东西一把夺走了,放在了床头柜上。

下一秒,她的细腰忽然被缠住,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脑袋被摁到了床上,后背靠在结实的胸膛上。

裴挽星满眼错愕而呆滞地望着前方,刚想扭头说话,耳边微微发热,旋即就传来了男人低哑的嗓音:“睡觉。”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扭头对上薄璟砚幽幽散发着柔中带冷的眼眸时,又乖乖地怂了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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