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萍家中。
流水席已经结束了,负责伺候席面的人手中托着托盘,走马灯一样将残席撤下来,将地面打扫干净。
治丧委员会的大佬们开始安排人准备启灵,将赵长生的骨灰送往祖坟埋葬。
赵长弓虽然之前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轻伤不下火线,依然在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不时的吼两嗓子,招呼那些不听话的人快点干活!
这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九十万已经重新回到了李英萍的账户上,他还一直在想着快点料理完弟弟的丧事,就去找王长喜,拿回自己该得的钱!
整整九十万啊!
按照他和王长喜之前的约定,他能得到十几万呢!
想想那些正在朝自己招手的红彤彤的钞票,赵长弓就感觉浑身的伤痛都不那么痛了。
码的,这顿打,值了!
赵长弓如是想!
就在这紧张有序的忙碌下面,却也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许多人都在小声的议论:
“嗨,听说了吗?周继阳被抓了!”
“刚刚听肖桃红说过了,听说本来想陷害王长喜,结果反而被王长喜算计了!”
“唉,和王长喜斗,周继阳还是太嫩了啊。在这大王庄,还是王长喜说了算啊!”
“可惜周继阳那个年轻人了啊,那么能干,他如果能在我们大王庄扎根下去,说不定真能给我们大王庄带来很大的改变!”
“是啊,如果不是他,李英萍根本拿不到一百六十万的补偿款啊!”
“切,人家不是都说了嘛,那补偿款是王长喜在后面使了劲,是王长喜的功劳!我看周继阳就是个青瓜蛋子,啥都不是!”
“你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不对吗?如果周继阳厉害,为什么还被王长喜搞掉了?”
“……”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李英萍家的大门外,院子里的众人纷纷跑了出来看热闹。
李英萍家的大门外是一个小广场,顷刻间便人头攒动,众人将四辆警车全都围起来,外面的人挤不进去,便伸长脖子朝里面看,口中打听着到底怎么回事。
王长喜和蔡文水从车上下来。
蔡文水下车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他来的时候,口袋还瘪瘪的,此刻却已经鼓鼓的。
“怪不得王长喜能在大王庄当这么久的土皇帝都不会倒,人家不但上面有人,自己也会来事啊。不像那个周继阳,简直是一块生铁蛋子嘛!”
蔡文水暗中感慨道。
王长喜首先开口说话:“各位父老乡亲们,今天是赵长生下葬的日子,我作为村长,本来不应该缺席。”
“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想缺席,想来送赵长生最后一程,略尽村长的责任,可是李英萍听信周继阳的谗言,对我产生了成见,不允许我来参加赵长生的葬礼。”
“对此我深表遗憾!但是在此还是想对赵长生兄弟说一声,兄弟一路走好!”
四周鸦雀无声,人们都静静的听着王长喜的话,王长喜和李英萍之间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一些,不过各人听说的版本不同,各人心中的偏向也不同。
有人偏向王长喜,有人偏向李英萍。
王长喜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说实话,李英萍这样对我,我并不恨她,因为她是被别人洗了脑!这个人就是周继阳!”.七
“周继阳虽然是上面下派到我们村的,但是来到之后,不但不干正事,还到处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各种摘桃子,往自己身上揽功劳!”
“就说赵长生的补偿款这件事,赵长生不过是跑了跑腿,什么都没做,是我带着村委会的同志们跑前跑后,和那些资本家做斗争,最后才争取到了一百六十万的补偿款!”
“可是周继阳竟然一回头就说这都是他的功劳!”
“更可恶的是,周继阳竟然勾结其他女人来陷害我,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巡捕局的同志们神兵天降,把周继阳一伙人全都抓住了!”
王长喜学历不高,但是演讲水平不低,根本不用演讲稿,噼里啪啦就讲了一大通,完全就是颠倒黑白,把周继阳为李英萍干的事情,全都放到了他的头上。
在他口中,周继阳成了一个卑鄙无耻,只会勾心斗角的十足小人!
他感觉说的差不多了,才大声道:“下面请巡捕局蔡队长,给大家讲话,给大家进行普法教育!大家欢迎!”
“哗哗哗……”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蔡文水没有王长喜那些客套话,直接大手一挥,喝道:“把周继阳几人给我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