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樾抚了抚自己鬓角,“闻空,把他处理了。”

要成大业,需要的就是流血牺牲,钟离樾早在十几年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是。”闻空连夜把陈七的尸首一把大火燃尽了,化为灰烬,这世间再无陈七,更无烈启。

他以为他可以靠他的聪明才智翻盘,实际上在钟离樾眼里不过只当他是一枚棋子。

“公子,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乌羌前来禀报,钟离樾握紧了手中的虎符。

只要他想,立刻就能起兵,覆了这大翌的天下,可他还有一个贪心,他想要她陪着自己,看着自己得到这天下。

敏王府。

赫努图已经大好,林潇潇的医术高明,她亲自出手办的事就没有不成的。

风祁夜听凌霄说,有人连夜混出了城,运了一具尸首出城,他很谨慎,只见那人一把大火烧了,然后人也不见踪影。

“如今城内戒备森严,那人是怎么混出去的?”

林潇潇百思不得其解,风祁夜也感到有些疑惑,难不成他们插了翅膀才飞出城去。

“看来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法子,若不是你让我在城外也安插人手,想必就让他们暗度陈仓了。”

“可如今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法动钟离樾。”

一直把赫努图留在府里也不是一回事,况且风祁夜有预感,这天要变了。

秋菱一路小跑入府,“王妃,百花楼的雪儿姑娘邀您相见。”

雪儿?她已经许久未曾见雪儿,这个节骨眼雪儿邀她相见实属蹊跷,“这笔迹看着倒是像雪儿姑娘的,只是恐怕并不是她邀我相见。”

是钟离樾要见她。

风祁夜接过信也看了半天,“雪儿?”

“说来话长,一位旧人,她是百花楼的头牌。”

“如今百花楼是个是非之地,还是婉拒为好。”风祁夜将信递还回去,哪知凌霄却道:“雪儿?听说她早已离开百花楼,如今百花楼的头牌是另一位姑娘。”

怎么可能!?林潇潇皱了皱眉头,她思来想去都觉得雪儿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京都。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被人送走了,种种迹象表明,那人应该就是钟离樾。

“无论是谁,不如让我去会会他?”

林潇潇提了这个大胆的想法,风祁夜连忙阻止。“不妥,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还是待在王府为妙。”

“可是总要一个人引他出来。”林潇潇很想为风祁夜分忧,她望着风祁夜,“没事的,我有我的法子,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不行,若是你出了事,我要追悔莫及。”风祁夜绝不会拿她去冒险。

他坚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凌霄急匆匆地跑进来,都来不及行礼,风祁夜让他有话快说。

“凌霄,可还查到其他的东西?”凌霄看了一下院子里的其他人。

风祁夜吩咐道:“但说无妨。”

“军中来报,边陲之境有异动,似乎有人在集结兵马朝大翌而来。”

他扯住凌霄的领子,“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属下该死,炘王凭一己之力将这些拦了下来,属下也是通过暗线得知此事连忙赶来禀报。”

此时此刻乱成一团的事情让风祁夜坐立难安,虽然一切尽在掌握,可是强烈的不安让他彻夜难眠,他吻了吻还在睡梦中的林潇潇,便不顾旨意,连夜赶往兵营了。

百花楼内,钟离樾对这一切都很满意,所有事情都按照他想要的在发展,从一开始就是他设的局。

闻空替他把脉,浑身发抖,冷汗直冒的人却是闻空。

“有什么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公子,您的毒若是再不解,恐怕熬不过一月了。”

钟离樾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几乎是每况愈下,可是他为了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长达十几年的蛰伏,耗尽了他的所有。

从小他就被告知,自己的身上流淌着的是前朝皇室的血,他不能为自己而活,他这辈子都只能为了复仇而活。

“真是可笑,他们就能长命百岁,百岁无忧,而孤却要死于非命,孤不甘心啊!”

钟离樾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要活,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把敏王妃请来为公子医治,她一定会有法子解了这个毒的。”

“可是她不会轻易来,况且如今他们大抵是知道我的身份了,能拖一时是一时吧,三日后,必见分晓了。”

钟离樾眉宇间透着荒凉,如果他家世清白,比风祁夜早一步认识她,或许结局会不一样,可是他背负的是兴衰和使命,他不能去谈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钟离樾的心思,闻空何尝不能明白,可是强撑也不是办法,在屋内的两个人交换了眼神,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无论如何要将林潇潇带来为钟离樾医治。

“那就还是我去!”听命莽撞,闻空连忙拦住她,“上次你去叫公子发现,害的乌羌受皮肉之苦,况且凭你没办法把人带来,可能自己就赔在那里了。”

“那怎么办?”

“让我去吧。”乌羌从暗处走了出来,闻空看着她心里已有定数,“就这么办,我在外面接应着你,我们三日后同时行动。”

听命嗤笑他们天真,“不要说敏王府,只要敏王妃一不见,风祁夜一定会把整座城翻过来找到她。”

“三日后起事,我们全部都会撤离,这个时候我们利用混乱,带走敏王妃,只要把握好时辰应该来得及。”

“不可能,她整日在王府里走动,就连睡觉都有专人保护,我们就算再悄无声息,也不可能把她从王府带离。”

乌羌笑了笑,“只要有一个人化作她在王府里走动,另一个扮成她的侍女,说她要回相国府探亲,这样就成了。”

“此时只有我们三个人可以完成,一定不能让公子知道。”

“就算她来,可是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救公子呢?”听命一针见血地问道。

“所以我们还要带走一个人,作为筹码才行。”

闻空和乌羌都对对方的所想,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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