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过脸去,不再去看那荡漾着的纤媚锦帐,却是沉声道:“何三姑娘,你不必多说,我萧子珩行事,不过是随心罢了。我昔日曾经唐突了三姑娘,便想着补偿姑娘。如今我无论做了什么,都不曾想着要你日后如何,你也更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说什么要报大恩。难道我堂堂男儿,不过随手照料一个姑娘家,竟然还要眼巴巴地盼着人家报恩不成”
这话说得有了几分严厉,念莜听了,不免微惊,忙要起身,可是低头看时,却见自己身上不过是削薄的里衣罢了。此时虽已经秋浓之际,可是暖阁里却是暖意盎然,又加上她久病在榻,根本不曾外出,身上衣衫自然单薄。这单薄的鹅黄里衣半裹在身上,竟是勾勒出自己身上起伏,自然那是羞于见外人的。
没办法,她只好半跪在榻上,隔着锦帐对外面的男子道:“九爷,念莜年幼,不会说话,若是得罪了九爷,还望海涵。知恩图报,本是常理而已,萧九爷不想着有所回报,可是念莜却不得不想。”
萧子珩声音却已经是泛着冷:“从此后你若是再提什么恩德回报,那以后你何念莜的事,和我萧子珩没有半分干系。”
他对念莜的称呼,从直呼念莜,变为称呼疏远的何三姑娘,到如今已经成了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了。
念莜在锦帐里无奈轻叹,语气中几乎有哀求之意:“九爷,实是我不会说话,得罪了你,我在这里赔礼了。”
她是没想过求着他如何,可是也不想得罪他啊
谁曾想,他还真就是上辈子她知道的那个九叔,那个一不小心就能得罪了的九叔,那个面目阴沉性情乖戾的九叔
她软声哀求,他却根本不答话,这下子她是有些怕了。
以前她跟在他面前冷眼相待,不过是想着他是风光霁月公私分明好男儿罢了,况且两个人本就不相干的,所以她不怕他恼。可是如今,他帮自己这么多,他不过是一冷下脸来,自己便先心虚怕了。
没奈何,她咬了咬唇,两手攥住锦帐一角,低声道:“九叔,你好歹说个话,不然我有些怕呢。”
锦帐外的萧子珩见那帐子一动,帐子上的锦绣丝线也跟着动,动得流光溢彩,而他的心也随着一揪。
他呼吸开始无法控制地粗重起来,身体自下而上开始发热发硬,他心底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渴望,那种渴望几乎让他化为虎化为狼。
他从来不知道这世间有一处,可以如这锦绣绡金帐一般勾着他的心神,让他欲罢不能,让他恨不得扒开一探究竟,让他恨不得将她揉为一团狠狠地按在胸口解渴。
这个小小姑娘,才多大年纪,已经让他心荡神摇,放弃了所有的理智和操守,半夜三更时分犹如一个浪荡子般站在人家姑娘闺房里,傻傻地盯着那一抹当荡漾着的帐子,支起耳朵捕捉着这里面任何一丝动静,拧神品着萦绕在鼻翼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之香。
他还生气了,是羞恼成怒了吧,对着小姑娘说出了那么一番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乎算是恐吓的话。
恐吓人家说,你再这么说话,我从此后就和你陌路,再也不管你了。
这不是挟恩图报是什么
他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嘲讽却是对自己。
咬了咬牙,他一狠心,硬逼着自己道:“不必多想,你早些歇着吧,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他这一走,锦帐里的念莜却是慌了神,她是真怕如上辈子那样得罪这位阴晴不定的萧九叔啊
上辈子,她后来为了求他救父亲,实在是费劲了力气呢
若是如今得罪了他,以后可怎么好,念锦的前途呢,万一他给念锦使绊子呢
念莜心里一慌,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竟是一把扯开锦帐,伸手就要拽住他的衣袍。
他穿的是墨色衣袍,繁琐绣边在眼前飘出一个利索的弧度,她恰好捉住了。
攥着那衣袍一角,她仰起脸来,软声哀求道:“九叔,别走。”
萧子珩也万不曾料到这个的,他陡然间回首,低头望过去,这一望之下,只觉得浑身血脉尽数涌向一处,胸口仿佛有一把火噌得一声窜了起来,那火瞬间蔓延向全身四肢百骸,将他重重包围起来,他目赤耳烫,喉咙发干,呼吸急促。
她现在这个样子,可真真是让人恨不得上前狠狠欺负一把
深秋时分,夜露香浓,外面蟋蟀的唱声变得遥远飘渺,暗夜中弥漫着一股清甜柔媚的香气,那香气顺着鼻孔钻入胸腔,柔化了男儿壮志,也点燃了汹汹渴望。
这个小姑娘家,她只穿着一身鹅黄里衣,那里衣单薄,勾勒出她女儿家初初绽放的羞涩娇嫩,还有那纤细清雅的圆润小肩,她就像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儿,羞涩妩媚地开在那里,从里到外都是嫩生生的娇软。
她清凌凌的眸子透着无辜无奈,懵懂胆怯却又满是哀求地仰望着自己。
她刚才失口叫出,却是一声“九叔别走”,那声音恰似乳莺初啼,清脆动人,可是却在那稚嫩中透出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媚意,就仿佛就仿佛一个姑娘在怯生生的挽留她的情郎
香风薰绣幔,意浓花影暗,夜短宁不寐,骨酥魂悄然。十三豆蔻年华里,她独倚在绣榻间,雅媚如云鸦光寒,鹅黄颜色嫩娟娟,如描似削的娇软身子轻轻颤,正是七分风情,三分羞赧,那懵懂神态怎不让人怜。
萧子珩用尽了这辈子几乎所有的控制力,才艰难地将自己的视线自这小姑娘身上挪移开来。他逼迫着自己望着绣榻旁边的那青花缠枝莲纹小绣墩,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字一字地咬牙问道:“你,你待如何”
暗夜中,念莜看不清楚萧子珩的神态,若是她能看到,定然知道,这在她看来神秘莫测总是捉摸不定的男儿,已经是脸红耳赤,眸光灼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