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锦挑眉,淡道:“可曾看到是我姐姐亲手推大嫂落了水若是没看到,不过是他们自己胡乱猜想罢了。”

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众人一时无言。

念锦走到了念莜身旁,语气便有了温度:“姐姐,这件事终归是查个水落石出的,姐姐你先回去歇息吧。”

念莜其实见到弟弟过来时,心中已经大定,此时听他这么说,知道别人也忌惮他如今和皇宫内院密切的关系,便点头道:“好。”

姐弟二人正要转身出去,忽而就听到一个颤抖虚弱的声音用悲愤的腔调怒道:“何念莜,你害了我的孩儿,还想离开”

念莜回头看过去,却见大少奶奶在两个婆子丫鬟的搀扶下,虚弱地走出了房间,此时的她面色如蜡浑身颤抖,两眼红肿充满了眼泪。

“你假装要跌落湖中,骗我去扶你,却趁我不注意,竟然狠心将我推入湖中念莜啊,我腹中尚有胎儿,你这样做,分明是置我于死地你怎可如此狠心”

大少奶奶的控诉,顿时让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眼前这个形容憔悴泪流满面的女子,会去陷害一个无辜的姑娘,更没有人相信,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是亲手葬送了自己孩子的性命。

念莜咬了咬唇,她也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迷局中,自己是没办法解释的。

谁又能想到,相貌俊秀往日里总是含笑的大少奶奶,有一天会用害死自己肚子里孩子的方式来陷害别人呢

念莜盯着大少奶奶那含泪悲愤的眸子,忽然间就明白了。

是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怕是她这个人机敏,以及意识到了不对劲,干脆来个回马枪,将孩子处置掉,又陷害了自己,实在是一举两得

念莜脑中闪过万千念头,可是一时竟没想到,自己此时该怎么做才能完美地扳回这一局。

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孽种,是大少奶奶和葛大夫私通的证据,若是这孩子生下来,他们的奸情自然不攻自破,可是现在孩子没了,那男女之间私通的事儿,若是不捉奸在床,谁会信呢

此时若是自己说出来,便是手中有些证据,也不过是会被人当做为求自保的反扑罢了。

面对此番情景,念锦倒是颇为镇定,淡道:“是非如何,总是有个定论的,不如现在就报官,请官府来裁决。若是不肯报官,在这个家里对我姐姐动用死刑,我是决不能允许的。”

何念炳眯着痛恨的眸子,走上前,盯着念锦嘲讽地道:“何念锦,纵然你如今攀附上了皇家公主这根高枝,那你也是何家走出去的,也是何家的血脉若是报给了官府,何家丢了颜面,你以为你在宫里的地位就能保住了吗不要忘记了,你现在不过是个小小陪读罢了,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他这话自然是别有深意,意思是如果何家完了你也就完了。

可是念锦哪里听得进去这个,他生性冷清,从来没有在乎过何家会如何,唯一上心的不过是自己的姐姐念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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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当下他牵了念莜的手,根本不顾何念炳的阻拦,就要往外走。

何念炳见此,越发怒了:“这若是报官,那就报好了何家三姑娘将自己大嫂踢到了水里,害死了自己的亲侄子,这传扬出去,从此后念莜的名声也彻底毁了”

大太太见念锦和念莜真要走,也是气得手都在抖,她想起自己的那没了的孙子都心疼:“何念锦,何念莜,你们若是走出这个大门,从此后便不再是何家人了”

念锦哪里管这些,领着念莜走到门口处,就要踏出,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就恰好和一群人走个对面。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何家老祖宗。

原来是宁氏见自己女儿今日是受定这冤枉了,她左思右想觉得念莜怎么可能去害大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再看大夫人和大少爷分明是认定了这件事为念莜所为,她又没办法阻止,思来想去,只好一面派人去进宫找念锦,一面自己跑去了老祖宗的福寿堂去求老祖宗过来。

于是老祖宗过来这边,恰好看到念锦正带着念莜要离开。

念莜见老祖宗过来了,也忙见礼道:“老祖宗。”

念锦再是倨傲,此时也低下了头。

老祖宗拄着拐杖,苍老的眸子扫过这一对孙子孙女,最后那目光又落到了愤怒的长孙,以及满脸心痛的大儿媳妇,还有那憔悴痛哭的长房孙媳妇身上。

长叹了口气,她悲声道:“原本想着茹柠有了身子,我终于可以看到曾孙子了,谁曾想,一切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家门不幸,我今日若是一下子倒在那里,就此西区,也是死不瞑目啊”

老人家悲怆的叹息声,带着年迈之人特有的低颤感,实在是让人闻之落泪。旁边的大少奶奶哭得几乎昏厥过去,何念炳也是红了眼圈,大太太低头擦眼泪。念慧眸子不动声色地扫过念莜,最后低头扶着自己母亲,不敢言语。

念莜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老祖宗,大少奶奶没了孩子,真得和我无关。我没有要推她下水。”

老祖宗痛苦地闭上眸子:“罢了,先进屋,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是不是你,总是有个分晓的。”

老人家发话了,众人重新进了屋。此时大少奶奶已经被扶持着上了榻,靠在那里,身子上盖着个锦被。她是怎么也不肯进去暖阁歇息的,只悲愤地盯着念莜:“就是念莜害了我的孩儿,若是不能将念莜绳之于法,我的孩儿死不瞑目”

老祖宗坐在正中,对了旁边低着头的念莜,叹息道:“念莜,你说说吧,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念莜点头,低声道:“当时我路过湖边红枫树下,恰好见大少奶奶站在那里,她叫住了我,要和我说话,谁知道她忽然拽着要把我往水里推,我自然是挣扎。正挣扎着,她忽然自己跳进水里,我万万没想到她竟这样,哪里拦得住,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水里去了。”

她这话说完,虚弱地靠在榻上的大少奶奶便是歇斯底里地哭道:“你这分明是胡编乱造,我怎么可能自己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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