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云那一辈,几个兄弟差不多都是萧子珩一手栽培出来的呢

她的念锦,最后潦倒落拓一事无成的念锦,这辈子终于搭上了萧子珩这艘船。

但凡搭上,总是不会差的。

抬头看看天,天是清澈蔚蓝的,再看看远处的山,山峦起伏雄壮多姿,一切正犹如她今天这心情般

念莜从来没有一刻,像今日这般愉悦放松。

待到总算走出那山坳的时候,萧子珩看了看远处已经有人影走动,便道:“念莜,虽说你我已商定婚姻之事,可是此事终究还未经双方父母,若是你我贸然出去,于你名声终究有碍。不如你先出去,我躲至一旁,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自己走出这山沟。虽说别人会不信,可是山中也无人烟,他们不信也要信了。”

念莜想想也是,不免觉得他思虑周全,点头道:

“好,九叔,就依你的就是了。”

一时萧子珩放开了她的手,温声道:

“你一直往前走就是了,不用怕,我会暗中护着你的。”

“嗯,我明白的。”

一时告别了萧子珩,她检查了自己身上,头发散乱略显狼狈,不过也无伤大雅,倒是看着像是个从山坳里独自走出来的落魄女子形象。

独自走出来没多远,就见前方有马蹄声响起,再定睛看时,可不是何家的人么。

何家人此时其实都已经放弃了,一个姑娘家落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坳坳里,便是能活着,怕是也早被山狼饿虎叼了去,哪里能存活到如今呢,不过是因为何家三房一直执意不肯放弃,没奈何只好做做样子去找。

何家大房的何念炳脸色此时并不好看,即使对面是自己的三叔,那语气也是颇为不耐了。

“三叔,如今何家已经调动了所有的人手,找了这么久,就是找到,怕也是一具死尸了。我们还有必要执着下去吗”

其实何咏颜自然是明白他说得没错,可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听到别人说出来这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侄子如今竟然直言不讳地说出“一具死尸”这话,何咏颜自然不好受,想到自己体贴懂事的女儿,不免心如刀割,当下语气也就不好起来:

“你若觉得拖累了你,自行回去就是,我带着人在这里找。”

何念炳见何咏颜语气不好,到底是晚辈,也不愿意落下不孝的名声,只好稍微放缓了语气:

“三叔,实在是再找下去也无济于事,何必呢”

这个时候宁氏却再也忍不住了。

这些年她在何家未必落下什么好名声,也没必要为了装贤惠忍着,更何况此时此刻是自己亲生女儿不见了,那可是自己唯一的骨肉啊

宁氏冲过去,嘶哑地哭道:“何念炳,你说谁呢,一具死尸这就是你说你妹子的话念莜再是不好,也是你的亲堂妹,你就盼着她去死吗”

何念炳被宁氏这么一通骂,又是当着下人的面,自然是分外不自在,可是对方是他长辈,他只能勉强忍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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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婶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这几日我没有帮着一起找吗自从念莜出事,我离开过这座山吗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难不成找不到堂妹了,我还要耗在这里继续找更何况,这么长时间了,堂妹还能活着吗你们自己心里真得信堂妹还活着吗”

说白了,不过是亲人的一个执念罢了,总觉得就这么放弃不甘心。可是心里未必不清楚,其实就是找不到了。

要能找到早找到了吧。

宁氏听闻这话,也是一呆,呆过之后,忽而就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她想起过去许多事情,想起自己偏疼娘家的盛楠,什么好东西都给盛楠,反倒是对自己亲生的女儿,她给过什么

脑中忽然就浮现出念莜五六岁时,一个人趴在旁边的矮塌上哭泣,哭得泪人儿一般。念莜见她进屋,扑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应该是指望母亲能给她一点安慰。

可是那个时候的宁氏刚被老太太训斥了几句,回娘家又被娘家弟妹挤兑,她正满肚子火没处发呢,不但没有丝毫安慰念莜的意思,反而将念莜好一番骂。

这么件小事,以前她不觉得什么,如今想起来,竟是心如刀割

念莜,她的女儿,她亲亲的女儿,如今是就此葬身在这险恶之处,再也回不来了吗

她到底是怎么就鬼迷心窍要来庙里祈福,又怎么鬼使神差非要来山后看风景的

是她啊,是她自己葬送了女儿的性命

宁氏越想越是挖心一般,痛得她拳头捶打着自己胸口,撕心裂肺地在那里哭道:“念莜,念莜,都是娘的不是”

何念炳看着此番此景,微眯了下眸子,淡声吩咐左右说:“三太太骤失爱女,怕是情绪有些激动,还是请三太太先行下山去吧。”

宁氏哭道:“我不下山,我要留在这里找念莜”

正争吵间,忽然就听到有人匆忙过来禀报道:“三姑娘已经找到了”

这话一出,宁氏的哭声顿时止住了,双眼含泪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侍卫,何咏颜则是一步上前,沉声问道:“可是当真”

何念炳则是顿时皱眉:“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

念莜总算和家人团聚了,宁氏把她抱着怎么也不肯放开,流下的泪打湿了衣衫,何咏颜也是连连感叹:“这都是你命大,命大”

念锦也很快被寻回来了,他如今衣衫脏污头发散乱,连鞋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望着被母亲搂在怀里哭泣的姐姐,惊喜地站在那里,半响不曾言语。

因念莜身上也是有些擦伤的,自然被迅速带回山下寻医诊治,也是她幸运,都是些皮外伤,并不打紧的。

宁氏自然是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念莜是个有福气的。”

念莜倒是没什么,其实萧子珩早就为她检查过了,知道她身上并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慢慢养着就好了。

他当时还对她说,回头给她寻些药膏来涂抹身上伤口,不会落下疤痕的。后来果然托萧从樱送来些脂膏,抹在身上,那疤痕就慢慢地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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