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慧被念莜反驳得无言以对,兀自呆了片刻后,忽然就捂住脸放声大哭:
“我没法活了,没法活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办”
在场众人,见此情景,有的努力憋住笑,有的别过脸去,便是大房里的两个少奶奶,也都觉得自家小姑子这事儿实在丢人,只是自家不好说而已。
老祖宗默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闭上眼睛,无奈地叹息了声。
“人家萧家老提亲,这是一门好亲事,是万万不能拒掉的。至于其他闲杂之事,不必再谈,今日我也是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她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何家大老爷的动静:
“母亲说得是,这门婚事怎么也不能拒掉”
说话间,何家大老爷已经进了房:
“萧九爷,那是何等人物,前途不可限量,若是我何家又这样的女婿,从此后朝堂之中,再没什么畏惧了。这门亲事必须应下来”
对于何家大老爷来说,不管是念莜还是自己女儿,左右是何家的姑娘,只要萧子珩娶了何家女儿,他和萧子珩的亲家关系都跑不掉。
至于女儿在那里哭什么,女儿以后嫁什么人,他都没放在心上。
大夫人见自己夫君进屋,竟然直接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气恨得咬牙切齿:
“你,你”
怎么有这样当爹的,可曾考虑过自己女儿
宁氏这几日分外张狂得意,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亲眼所见的是事实,她的女儿竟然从大房手中夺了一个好女婿,且这个女婿的辈分都比大房念慧想嫁的女婿高了一辈。
这么多年来,宁氏其实都是被大房压着一头,如今多年的抑郁,在今天真是彻底的扬眉吐气了。
“你瞧念慧这几天,在家里哭哭啼啼的不曾样子,这知道的明白她是丢了一门亲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又当了一次望门寡呢”
旁边赵凝梅也在呢,听到这话也是掩唇笑:
“念慧也是糟心呢,这下子再找个像萧家这样的婚事怕是再没指望了。”
就在这两位一起幸灾乐祸笑话念慧的时候,念莜轻笑着,从旁低头绣嫁妆。
萧子珩那边的动作也真是快,先找了定国公府的大夫人过来试探口风,紧接着便是官媒上门提亲。因萧子珩的辈分和地位在那里摆着,萧子珩提亲自然不同于其他人,萧家颇为重视,送来的聘礼都是超出寻常侯门人家的,里面光是鹿茸灵芝白蜡冰片等物就各上百斤,还有御赐的千年人参,西域得的冬虫夏草,还有海外运来的各样稀罕物。其他珠宝首饰头面更是不胜枚举,打开箱子金光闪闪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任凭老祖宗见多识广,看到这些也是倒吸了口凉气,后来吩咐下去:
“再给三姑娘的嫁妆多添置十个箱子。”
毕竟人家嫁妆丰厚,她们嫁女儿不能小气,压箱子底东西不能少,免得让人小看了去。
纳采过后,便开始互相交换八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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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拿了念莜的命帖一合,竟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姻缘,这下子双方自然俱都满意。
等到这一切都定下来,已经是深秋时分了。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念莜笑了下,又低头开始绣着嫁妆。
如今念锦已经在萧子珩的安排下,先进了吏部做了个小小的掌固,虽说这个品阶只是个从六品,可到底进的是吏部,他还年轻,可以慢慢谋求其他出路。
如今想想,再没其他心事,只一心低头绣绣嫁妆,明年及笄后就要嫁入萧家了。
重生了这么几年,关于上辈子萧家的事,有些已经慢慢模糊了,而对于曾经的那一切,她也慢慢看淡了。
管他那个人是谁,左右和今生的自己无关,是盛越如何,是萧从云如何,是萧从峻如何,是墨桀又如何,左右今生今世,她嫁的人是萧子珩。
萧子珩一定会护着她的吧,护着她这辈子再也不遭遇那样的事。
更何况,这辈子的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固执而不晓人情的何念莜了。
而此时的何念慧,自然没有念莜这般恬淡的心境。
自从那天后,她大哭一场,之后便找了萧从云,萧从云也是被这个消息震到了。
她哭着拉了萧从云的手道:“从云,你好歹想想办法,你答应了我要娶我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今生非你不嫁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萧从云也是颇为难,低着头无奈地道:“念慧,如今是我叔叔要娶你妹妹,无论如何,我家祖母不会答应让我再娶你进门的。”
“他作为一个叔叔,怎么可以毁了自己亲侄子的婚事呢”念慧几乎要跳脚了。
她是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可是教养只是在衣食无忧没有烦恼的安足时候,如今她唯一的指望就此泡了汤,她以后怎么见人她又去嫁给谁
何念慧这个时候犹如一只被逼到墙角的野狗,几乎就要跳墙了。
萧从云无奈地望着念慧,低声安慰道:“念慧,你冷静下吧,今日这事,自然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毁了你的名声,是我害了你的大事,要怪就怪我好了,可是我九叔,是万万怪不得的,毕竟他是我九叔。他已是而立之年,至今未曾婚配,我祖母自然先紧着他啊”
念慧听闻,心中绝望,跺脚哭泣道:
“那我呢,那我呢,谁来想想我”
萧从云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自然是心疼,只好安抚道:
“等我九叔这门婚事过去了,我再慢慢地求我母亲,让我母亲想办法,兴许他们就答应了呢。如今只能从长计议,却是急不得的。”
兴许他们就答应了呢,从长计议,急不得
念慧在无望的哭泣中,慢慢地品味着这几个字眼,一颗心犹如秋风里飘零的树叶般,没着没落。
而就在念慧为了这事纠缠萧从云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是披头散发,犹如疯子一般冲入了何家,直奔向了老祖宗府中。
“老祖宗,您得给我做主,求您老人家给我做主,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